第四章 银之歌·幻想曲 （16）（1/2）

“没事。”

听到刘至安的声音，崇洁一下子觉得鼻酸。在他面前，有时她觉得自己是透明的，总被一览无余。崇洁红着一对兔子眼睛，努力讲话轻快一点，“只是昨晚胃痛，现在已经好起来啦。”

“真的没事？”

“嗯。”

“今天还有人讨论你，说你很有辨识度。”

“我哪有那么好。”

刘至安叹了口气，声音不高，“你啊，有时候要有点底气才好。”

崇洁不是好哭的人，偏偏听了几句软话，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下来。掉在打印的乐谱上，石墨字都氤开来，吓得她赶紧用衣角去擦。

刘至安还要开会，没有时间多说。崇洁一个人窝在客厅的飘窗上刷节目，神奇的是《天天星唱》里真的有她不少镜头。那首歌隔着屏幕听，有一种旧时代的宁静。弹幕上大家都在讨论歌，还有人说已经循环得停不下来，但留意到崇洁的人很少，大概也看出她畏畏缩缩出不得众。

浑浑噩噩的看完节目，崇洁倒在床上，午后一阵乱梦。

十几年前的县城汽车站，攒着去省会的车票坐在中巴车上。那是个烈日当头的午后，车厢里满是人身上的油缦味，盒饭味，脚臭味，简直像开一场气味大杂烩。车开了，从县城汽车站的停车坪开出去。车上的位置没有坐满，售票员在路边打开车门，还要拉一会儿客。一个穿劳动布外套的小老太太挑着两只菜框子追过来，她个子不高，身量也很干瘪，扒着车门叫人。

“洁仔，洁仔。”

来的人一口乡音，崇洁只觉得丢脸，缩在座位里不出身。老人家虽然上了年纪，身板硬朗，眼神也明锐，一下子从人群里找出了她。售票员不让她上来，她就绕了一圈，绕道车窗外踮着脚向车里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