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回:熙熙家庭出意外 睽睽妒妇来搅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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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牙是否为七房俩口子的亲骨肉?如果不是,那她原何滥觞?要想正本清源还得往远里倒,远到李无香刚接管潘家时的几十年前说起,从她羽护下的老七说起。
老七在七岁以前、李无香承当潘家一大群孩子时,仍然是活泼顽皮的。老七由于年纪小,对之前潘家发生的惨事摒弃的快(也就是前面有涉老当家的儿子儿媳仓猝而亡的事,以后详叙),这都要归功于李无香对他生活上悉心照料和心灵上孜孜抚慰,白天把他带在身边干活,晚上揽着他睡。老七重新在她这得到了失而复得的母爱和无微不至的关怀。李无香交代潘家孩子都叫她为婶,可伶俐聪颖的老七在她怀里不知叫过多少句娘。
要不是七岁那年老七不幸出了一次意外,他的人生绝不会草草、凄惨地收场。原来,那年老七伛偻着去抓牛屁股下的绳子,孰料牛踹出一脚,把他踢翻在地,他就护着裆哭叫着在地上打滚。见他这样,轩子哭着跑回去告求。李无香一上来就瞧老七受伤的部位,却是不偏不倚,但没有血淋淋,只有一块瘀伤。可老七一见她就不哭了,也说不痛了,被她抱着时仍双眼惊惧地望着在坡上悠闲吃草的牛牯。
也许是他害羞,李无香决定带他出山看大夫时,他又哭了起来。她打算去找的大夫就是沈之虎。当时他没有固定诊所,属于游医(俗称赤足医生),条件也极简陋,就背一药箱走村串户。而李无香对他却知根知底(待叙),十分信用他的医术。
沈之虎看了他的伤情,道:“没事,回去静养几就行了。”
可李无香看着他交到手上的药丸和一瓶敷伤药,知道这些贵重药在以前生活的大城市里也求之若宝。他能开这些药是对自己大方之极还是老七的伤并不轻松?她从他略显忧郁的眼神里就埋下了最初的担心。
回去后,他的受伤部位敷了药后很快恢复如初了,李无香又在他脸上寻找到未脱的稚气,谛听到他泛起的笑容。那时潘家正是大跃进之时,李无香见天忙得不可开交,每天做完饭时天还刚晞,接着忙如一团絮麻一样繁杂的大事小情,又要给更大的小子张罗媳妇,就无暇顾极老七的这档子事(她亦以为无虞了,至老仍悔恨当时疏忽了而废了他的一生)。
直到老七见李无香望那部位时,他都转回身体,她认为是不是他长大了(此时他在蹿个,蹿得比他大的孩子还快,但发身标志不明显)。大房的来潘家的第一年,李无香发现了老七的首次反常的举动:无非大房的逗着一群毛孩子,“以后就给你们说一房房媳妇,别跟我睡,都黏有嘬儿的去。”当李无香决定在潘家安营扎寨、把潘家一群小子扶掖大、给每位成家过上裕如日子时,就经常这样逗最小的几位,同时鼓励已懂人事、却嫌分派劳作任务过重的。每当这时小的自然都拍手叫好,而大的难隐脸上的羞涩、甚至是急切。可这次做为旁观者的李无香看出老七不高的情绪外,他还对大房的厌了一眼;由此又暗暗揣着他的旧伤。
再过了两年。那天李无香从外面干活回来,听见灶堂里传来一阵急骤的鸡嘈声,警惕地绰起一耠儿探去时,看见老七依在灶口……再次进去时,他已经走了,那只黄地杂的母鸡仰躺于地,两腿不停地蹬踢。鸡的尾部有一块瘀紫,如果是老七所为的话,不知蹴或擂的力道有多仇恨。她的神色凄迷,不为心痛一只鸡,而是想起沈之虎那忧郁的神情。于是在后院找到了坐在石硪上怅然若失的老七,道:“孩子,有啥心事?告诉婶。婶带你去县上瞧瞧?”她带着温煦目光,说话极其亲切,这样子才敢正视他曾受伤的部位。可已偏颇、邪僻的他狠狠地刮了她一眼,把一筛子踢翻后,怒气冲冲的走了。这样的他,让她时时提醒自己见兔顾犬,别遗忘、耽误了这孩子。
下午大房的、二房的兴冲冲地抱着那只鸡来,道:“婶,不知道这鸡咋死的?我们正得闲,要不侍弄好?晚上赶得上端上桌。”
李无香把鸡拨在地上,冲道:“就惦记着吃!饿死了你们不成?明个早上我带县上卖了。这么大的一个家,也不知道管事的操心……”因为老七在场,她肯定不是生他的气,这种举动难道就在维护他某种脆弱的尊严?她不得而知,但再看他时,他充满了敌意。而她俩同样情绪毕现。李无香肯定她们心里怨李无心最初也是自己于老七这档事的情绪上波及的。
为此她专程去了趟县上,找到沈之虎,把老七种种反常之举告诉了他。他道:“我当初亦有此虑。可要用药物治疗,我觉得不切实际。现在他正处发育阶段,过些日子再看看。虽然他这么小就有种种违常之举,我不排除他还是心里问题。不要给他太大的压力,更不要挫伤他的自尊心,要营造好的氛围让他走出心里阴影,说不定他能像正常人一样。我也因水平有限,等找到合适的治疗方法再与你联系。”
铭着他的这番话,她从此更关心老七了。这种关心在他看来是不是对弱者的同情?她不得而知,可眼前的他开始木讷寡言了,开始溜边、落落独处了。也每每见不着他而担心,去寻找。找见的他不是拘挛一团,就是发怔发苶。离上次没半年,她再次去找沈之虎;踏上去县上的路真期望他能妙手回春而换回一个不悲观厌世的孩子。这次他甚至没问老七,倒给开了些中药,交代道:“买几斤烈性烧酒把药浸泡了。半月后,让他每天定时喝些。喝多喝少你自行把握,这得就着他的承受能力。”
李无香担心老七抗拒,等药酒泡好后,把药端到他的面前。他望着她手上的黄色药酒,会意,并感激了她一眼,然后接过酒仰头而干。她知道做好保密工作对他别遗失信心是相辅相成的,所以小心翼翼、每每把他唤到幽室里来,并亲自为他把盏。当五斤药酒喝完时,她问:“你还想喝吗?”他虽然是微弱、棱模两可的回应。可她认为他能出声就是认可事实,不管是对他的信心、还是对身体来说都有促进作用,于是又泡了十斤药酒给他喝。
之后,他脚下的孩子(比他更小的,其实就是轩子明子德子)对她说:“老七不知在哪偷酒喝了,身上还有一股药味,是不是他有病呀?”
李无香来不及做出解释、给他圆说、给他找回薄脆如竹膜的所谓面子时,激进老七就把他们打了。她望着呜呜啼哭的他们,知道他这次治疗的效果泛泛了,难道又去找沈之虎?可当再次叨扰时,他婉然相拒。
以后的老七就成了她的心病,也因此耽误了许多事情。再回头时,发现潘家娶进来的庑室女人开始有发泄的情绪、对抗的举动了,于是她借势发作,再也不出去干繁重的体力活了。倾而,就是下厨的也指派专人了,她开始做甩手掌柜的了。以前她事必躬亲、亲力亲为,现在指手划脚、甚至喝斥责罚。她这种“女主人”的性格养成,跟老七有一定关联,甚至是迁怒于人、于众。对于老七,她不热不冷,但没有撇弃他。可他从不主动向她靠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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