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迎来送往却挨揍 思前想后还赔礼(2/2)
他俩倒被他质问的哑口无言。
最后沈之龙冲道:“我还不知你的为人底细,你就是讨打!”
杨杏道:“俩位大哥,这就说得太噎人了。说事实,讲道理!他和潘家的事不明明白白摆在面前吗?做哥的咋向着别人……”
沈之虎冲道:“这里没你这样的人说话的份。”
沈之豹咕哝着:“咋样的?嫂不是一个样,绣了不成?”
沈之龙指着门外,喝道:“滚……永远别回来……”
“你们真对我这么绝情?我可把话撂这,不向潘家讨回公道誓不为人。”沈之豹一撞门,一跩一跩走了。
杨杏瞪了他们一眼,扭着腰肢也走了。
不久传来他俩的牢骚和詈骂声。
沈之虎扶住了过激的兄长,道:“他是本性难移呀!当年爹就说过他会给沈家带来第二次灾难,这样发展下去为期不远了。”
沈之龙真担心有那么一天,真后悔把他带出来呀!
他俩想起二十年前他给家庭带来的那场劫难,都不禁老泪纵横、悲痛欲绝。
都年末岁尾了,能填饱肚子的人家都烤着火,熏腊肉,掰着指头盼过年迎春了。潘家在这山里可算是这样人家的佼佼者。可潘家没有一点要过年的气氛,却十分不安。潘家把沈之豹打了,李无香静下心来掂掇利害得失,也觉得当时太鲁莽了,把事闹大了。自以为两家以后准僵上了,所幸拉下脸来和沈家僵到底,吩咐潘家人都别上工了,把孩子看管好,驱家禽归笼、牲口进栏。她一举措,潘家就戒严了一般,紧张气势不亚于要开战的阵地,胆小的见天心神不宁、战战兢兢的。可是严阵以待几天,也不见沈家人来。
虽然李无香没加强举措,亦没撤消举措。可潘家不敢松泄,路口山头都有人巴头探脑的,如若沈家一来人(现在主要担心沈之豹煽动沈家长工来报复、搞袭击,这是李无香之下、潘家有份量的人开过口的)就回来报信。
这天德子从后山下来,叫道:“婶,不好了!沈家来人了……”
见天提防这事的潘家人,忙绰起家伙奔向后山,迎来的却是带着甜甜笑脸的沈洁。
沈洁来到李无香面前,深深一躬,道:“婶娘,我爹要我来潘家拜个早年,问候婶娘大家。”
原来,沈家确定和沈洁订娃娃亲的是德子后,可不知潘家怎么打算,抑或李无香见德子残疾了,有意让轩子和沈结缔约盟好,这样不就偾事变好事了吗?沈家何必率先捅破?可又出了沈之豹这事,沈之龙思前想后,等不及过年,于是就派沈洁来潘家问候一声。
李无香脸上亦有笑容了,高声恭迎沈小姐进屋。可沈洁并没移步,眼溜一群持棒绰杖的人,脸上露出惊怂表情,道:“婶娘,你们这是要干嘛?”
德子叫道:“我们要打沈家人。”他的话正中沈洁的猜想,所以一上来就绽脸作揖,打消了潘家的敌意、顾虑。可她也是思维缜密的人,知道话不挑开,以后两家仍有芥蒂,因而不若快刀斩乱麻,省得藏着噎着,以防酿成怨慝。因此又直面下去。
李无香扯过把头对德子头上一磕,笑道:“别听这半懵子瞎说。最近山上不是来了一只老虎伤人叨畜吗?我们都以为那畜生来了呢?”
潘家人连连应是,都说见沈小姐来了,绰起家什来保护的。
沈洁道:“那畜生呢?”
德子这半彪子叫道:“没来,不知哪畜生看岔眼了。”
潘家人都笑了。本担心这个年会哭哭啼啼的,沈小姐大驾一光临,这年同样是祥和喜庆、福寿齐臻的。于是欢天喜地把她迎进了家门。
李无香嗬嗬声不断,既出了口恶气还不得罪沈家,这是始料不及的,把她当成布瑞送福的天使,一进门就高声吩咐,要对她款待,尽其所有,尽其所能。然而亦不想两家有何旧隙,还想摸摸沈家的态度,不得不提及沈之豹对潘家的所做所为,承认潘家打了人、淹了车马的事实,又道:“沈小姐,你知道我这些天睡不着、吃不下的,就怕见沈先生……”
沈洁传达了父亲意愿:逆弟胡为,俩兄难羁,有所累及(两家),莫可奈何!私人积怨,不涉两家,希冀和睦如初。
李无香道:“那哪能呢!我就是怕伤了两家感情,才对他一忍再忍!这次是无法透气了……我就说沈先生是通情达理的人,能体谅我潘家的难处……”
随之为了表示对沈家的诚意,口诺赔偿沈家的马和车。然而对这事她也只是个口头君子,直到沈潘两家真正撕破脸那天也没有兑现承诺。
沈洁和她达成一致意见后,就向后院的小屋而去。
小枝凭着在山里和各房的拼肚子时积蓄的能量和在县城时吃了保胎药,不但逃过此劫,连孩子也保住了。然而她总打不开心结,和小月也说不上话,也不出小屋。而李无香根本不进小屋,就当她没存在似的。她的态度明确,在她掌管的潘家谁会暧昧她女儿?好在有小月,在潘家代替了全凤。可就她在潘家的身份,又可窥小枝处境之梗概了。
“吱”地一声,推开门,沈洁见床上的小枝和床头的小月都投来了目光,不知如何踏进这门坎(其实没坎,小屋还比外面稍低)。
小枝忙别过脸去。沈洁见她的大肚子,一阵心酸,泪就下来了。小月推她进去,要她劝劝拂意难挥的人,担心她再这样准把肚里孩子给闷坏了。受她启发,沈洁就寻觅到启开她心里阴郁的钥匙,走上去搂住她,问沈云是否一直去探望她?
小枝果然转过了脸,眼睛里有几分灵动、甚至天真了。
“他没去呀!”沈洁提高声音道:“他担心你,说要天天去陪伴你。没想到他是那样的人……”见她又滚出了晶莹的泪,又道:“那个口是心非的家伙,说的比蜜还甜,嘱咐我放心,他又溜号……”
小月心里窃喜,嘴上却埋怨:“你这个时候还提什么沈少爷,这不是拿刀戳枝姐的心吗?我现在见着准要宰了他。”
小枝全面爆发了,伏在床上痛哭了起来。在县上时,她就以为夜里守候在小楼面前草坪的人是沈云。她亦是不经意间发现这一现像的,经过几夜的诇察,确认有此人无疑了,由此在如囚的小楼里说是有一份焦躁的期待还不如说有一股感涕之暖流。现在如得到证实,怎不痛挽那份曾亵渎过的情或谊呢?
对于她的这种情形,她俩也只能适可而止了,亦只能陪着她默默流泪了。
以后,小枝的表情不板滞了,黠慧的沈洁还能掏出她的心里话,还能招惹她发笑破闷。可她心里阴影弥漫,不得回暄,沈洁深知根由。这天眼见李无香进了茅房,估摸着她要出来了,忙扶着内急的小枝去。在门口,母女劈面相见,皆不由一愣。背后被沈洁一拧的小枝,忙哑然叫了一声娘。见着已快为人母的女儿,虽然对她在布庄的放肆仍耿耿于怀,可还是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之后,沈洁又在李无香面前给她争取到了一只鸡补济身体,以备生产。
之后,小月沈洁亦敢逗她要畏子给孩子哈气了,小屋里亦洋溢着笑声了。
小枝这样在潘家过下去也罢了,哪知她的不测正滚滚而来,到时沈大小姐也爱莫能助,只能望洋兴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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