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夜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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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海市七中，高一（3）班。

时值六月，濒临期末，接近大考的日子，课堂上的气氛比往常要紧张严肃得多，尤其是上个星期英语模拟考的成绩刚刚出来，教室里的空气就更显压抑。

讲台上，来自大洋彼岸星条国的杨老师正板着脸，肃然的望着座位上一众战战兢兢的高中生们。

身材高大的杨老师今年不过三十来岁，正是一个男人最黄金的年龄，他鼻高目深，轮廓分明，嘴角青渣渣的胡茬充满了阳刚之气，只是鼻梁上的一副金丝眼镜却将这种精悍遮挡了九成，狂野中带着一分斯文气。

“所以说，大家就是准备以这样的态度来迎接期末考的么？”

字正腔圆的中文发音不但没有让班上的学生感觉到亲切，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凉意在他们的心田泛起。

兴许是第一次见到杨老师这般严肃，所以班上的学生一个个都像是鹌鹑一样，低下了脑袋，大气也不敢出，整间教室安静得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

杨老师目光扫过全场，无人敢与之对视，眼角挑了挑，长长的马脸上不由露出一抹满意之色。

“ZZzz”

但随即，安静的课堂就被一阵呼噜声打破，原本压抑的课堂登时像是炸开了锅，之前老老实实勾着头等着被训的高中生们像是又活过来，眼带兴奋，纷纷转身向呼噜传来方向望去。

教室最后一排，靠近垃圾桶的座位上，此刻正趴着一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满头紫色碎发，脖子上还隐约有一道大部分都藏在衣下的刺青，哪怕是睡着了，眼眉间的一团郁气都凝而不散。

“程子介同学！”

杨老师眼角抽了抽，压着心头的怒气唤了声，教室的温度陡然直降，离那名为程子介的学生较近的几人更是打了个哆嗦，抱着手臂相互靠拢取暖。

“ZZZzzz”

“程子介同学！”

“ZZZzzz”

“程子介！”

“ZZZzzz”

“程！子！介！”

接连数次叫唤不但没能让这名学生起来，反而让那鼾声越发嘹亮，课室里的气氛更加古怪。

杨老师再也憋不住气，随手拿起讲台上的粉笔擦朝着趴在桌上睡得真香的程子介“呼”的一声就扔了过去。

“啪！”

下一刻，就在这粉笔擦像是长了眼睛般即将砸中程子介脑袋的时候，突然他圈着的胳膊猛地一抖，竟是在间不容发之际抓住了扔过来的粉笔擦！

然后他抬起头，一双细长的眉毛下，睡眼朦胧，脸上还带着几分茫然，显然还没彻底清醒过来。

“程子介，同学！”杨老师深吸一口气，咬着牙质问道，“你在做什么？”

“睡觉啊。”程子介打了个哈欠，眼中睡意更浓，嘟哝道，“昨晚做了噩梦，没睡好，别吵我，让我再睡一会。”

说完，他手指一松，抓着的粉笔擦就直接掉到了地面，接着他往桌上一趴，顿时鼾声再起。

“……”

杨老师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竟是一时间无言以对。

“……”

班上一众同学也是瞪大了眼睛，感觉往昔不太合群，也不怎么上进的程子介同学突然帅气不少，纷纷在课桌底下竖起了大拇指。

敢直怼老师，尤其还是学校重金聘请的外籍老师，果然是有种！

课室就这样足足安静了五分钟，全程只有那忽高忽低的鼾声，气氛突兀而诡谲，无论老师还是学生都像是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或许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家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互看了整整五分钟。

五分钟后，缓过神来的杨老师面沉如水，深吸了一口气，使出了老师的终极必杀术：“看来，子介同学对我的授课很不满，我觉得有必要加强进一步沟通，尤其是和子介同学的家长，所以，今天下午放学后，我会去子介同学家做一次家访。”

“家访？！”

下一刻，原本还在呼呼大睡的程子介猛地坐起，像是睡虎翻身，浑身透着一股莫名的气势，他细长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朝旁边的同学低声问道：“杨老师要家访谁？”

“……”

“……”

“……”

“程子介同学，你这次英语模拟考试只得了二十七分，位列全班倒数第一，而且也是全年级倒数第一！”杨老师一字一顿的把话说完，接着从试卷里挑出程子介那张满是鲜红叉叉的卷子，说道，“我教书十来年，教过星条国的学生，也教过九鼎国的学生，但还从没有见过像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