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放飞自我你们懂的（2/2）

上辈子，他的父母就是土里刨食的农民，而在他那并不富裕的家乡，一条条深入田间的小水利，都是当年集体劳动的成果，那些水渠从不归属于个人，全部属于国家，而且每个人都有义务在农闲时节去修整去维护，但就是这样，老家村子的田地每年都有足够的灌溉水，即便遇到小旱情，也不会把人累出个好歹来。

或许工业化的社会中，人们早就不把这些放在眼里了，毕竟有着挖掘机和各种农用机械，想在地里弄点什么出来，已经不再必须使用人力。

但亲眼见过亲耳听过工业化前夜是个什么样子的李复秦，十分清楚眼下的乡农正在面对什么样的局面。

他要用严厉的斥责去对待那些人吗？

用骂声和恐吓强迫他们违心的“做贡献”？

又或者，直接不要管他们了，反正这些人是辛苦还是轻松，都跟他李复秦关系不大，只要九州这里的人大部分都重新把善良装在心里，他就可以回家了。

“大佬爷，你在吗？”李复秦决定找那位神通广大的“绑架者”聊聊。

“遇到困难就想放弃了？”天道大佬爷明显知道李复秦在想什么。

李复秦：“不算放弃吧，帮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本就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如今想一想，什么样才算是更好的生活？一日三餐想吃什么吃什么？早上睡到自然醒？娱乐丰富可以随便挑？种地只需要开着各种车子到田里转几圈？这些应该只是我自己的想法吧，他们可未必喜欢。”

大佬爷：“他们都不知道可以有这样的生活，怎么会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呢？”

李复秦：“知道了又怎样。从木铲石刀，到自动半自动机械，他们在这中间要付出多少汗水？要辛苦多少代人？哪怕到了我说的地步，难道还不会有更高的追求？比如说一切工作都有机械代劳，人只需要每天傻乐就行了。要再实现这些，他们只怕世世代代，总要沉浸在劳动的痛苦之中，说不定有些人拐回头来，反而要埋怨我这个告诉了他们所谓‘幸福’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人。”

大佬爷：“你是说你上辈子的那些人吧。”

李复秦：“没错，我之前不理解，也觉得整天起早贪黑没有个人的娱乐时间，生活压力很大，种种不如意，羡慕那些什么都不用做就有奢侈生活的人，所有的一切错误都可以归罪到当权者的身上，可是我现在明白了，我自己当权，我都不想管这些人，他们死活与我何干？就凭这个齐大孬好逸恶劳，还有那么多人同情他，我觉得把我自己管好就不错了。”

大佬爷：“是啊，很难，这还仅仅是懒惰和勤劳这种说不上什么善良邪恶的思维，我和你要面对的，难道不比这困难的多？善良仅仅是不杀人就可以了吗？我看未必吧。”

李复秦：“当然，恃强凌弱、讹诈、胡搅蛮缠、造谣生事、恶意诽谤、小偷小摸、赌博酗酒、打人骂人、贪污渎职、破坏公共设施和卫生环境，这些小事太多了，说不上邪恶到什么程度，但真的论起来，性质与杀害无辜也没区别，想要根治，我根本想不到办法。”

大佬爷：“是啊，人类就是这个样子的，他毕竟只是动物的一种，根本没有高到哪里去，所以我对你的要求也没那么高，只要能让我这儿绝大部分人都在心里面知道那些事情是错的，是不好的就行了，哪怕他做了这些事，也知道自己其实做的不对。这就可以了。”

“我尽力吧！为有牺牲多壮士，敢叫日月换新天。换了人心，才能真正换来新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