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星火终成燎原势(2/2)
程丙锴怒骂道:“你个草包,只会使蛮力,活该当了几年的小兵蛋子。”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张槐三也不生气,挠挠头道:“我他娘的是不屑于当官。你看那龙椅上的皇帝娃儿,也就是个六七岁的小屁孩,咱一个屁都能崩死他!”
“排长,整个大清我就服你!”张槐三看着白泽,一脸坏笑道。
“去去去,净扯些没用的。”白泽对张槐三甩了甩手,就看向远处。
“你这是要崩死谁呢,老张?”一个声音从远处飘来。
众人视之,原来是他们大刀队的队官刘思辩。
“头儿好!”众人站立起来,齐声说道。
刘思辩的爷爷是张之洞的近身卫士,靠着这一层关系,刘思辩顺利当上了湖北新军第八镇步四营大刀队的队官,然而又暗中加入了反清组织光复会,可谓两边讨好。
“白泽,你们排又在商量着造反呢,这不时机还没到嘛!”刘思辩拍了拍白泽的肩头,对着老槐树下的军士说道:“伙计们,造反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大伙都别跟我抢,赫舍哩·儒和是我的,我要当着全营的面结束他的狗命!”
赫舍哩·儒和是步四营的管带,满洲镶蓝旗人。都说名如其人,不过千万别被他的名字给欺骗了,此人不仅和“儒雅和气”沾不上边,简直是背道而驰。
赫舍哩·儒和为人不仅固执守旧,新军中大多数官兵早已剪了辫子,在他的脑后却还留有一条小辫子;而且心狠手黑,对待汉人如同猪狗,手底下的汉兵有些都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奈何他对程庸有知遇之恩,因此程庸誓死保护着他。
白泽问刘思辩:“头儿,大晚上的来军营有什么事吗?”
“你不说还给忘了。对了,大伙儿今晚早点睡,我接到命令,步四营作为先头部队,明日卯时,准时出发前往四川容县镇压乱党!”刘思辩大声道。
白泽一脸疑惑:“咱们营此行的任务不是去cd镇压‘保路同志军’吗?容县那边朝廷已经派过人了,这……”
“圣意岂容尔等揣测?不过告诉你们也无妨,都怪步十一营和炮三营没用,你说说他娘的几百号人,几百条枪,还有十八门过山快炮协助,愣是攻不下一个小小的容县。这不惹怒了朝廷,咱步四营作为新军的精锐,自然要有所表示喽!”刘思辩一脸不快道。
“他娘的,还让不让人活了!连续七天急行军,走了七八百里路,连口气都不让喘,老子的腿都给走断了。不走了,妈妈的!”
“就是!”
……
白泽送走了刘思辩,对着院门喊道:“瘦狗子,快给老子滚过来!你他娘的放的什么风!”
过了良久,瘦狗拎着裤腰带踉踉跄跄地跑来:“报告排长,您……您有事叫我?”原来,瘦狗吃坏了肚子,去了趟茅房,好在刘思辩是自己人。
不过白泽并不喜欢刘思辩,此人态度暧昧,很难让人信任。
天上的乌云慢慢散去,大地重新披上了银装。
老槐树下空空荡荡的,只剩白泽一人在绕着老槐树踱步,他没有睡意,此时此刻心中百感交集,他想起了与他天人永隔的父亲白榖梁,想到母亲身处异乡,孤苦伶仃,他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淌,这大概是两年多以来白泽第一次落泪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泽从回忆里醒来,他用袖子拭去眼泪,仰头望向明月,就那样静静地伫立着。这时天地似乎小了,他眼睛里的月亮在逐渐变大,直到充盈了整个天空。清冷的月光照在白泽俊朗的脸庞,眼角的泪珠泛起微弱的银光,那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真正长大了。
“若火之燎于原,不可向迩,其犹可扑灭?”白泽凝望着月宫里伐桂的吴刚,说出了这么一句似乎不合时宜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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