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4 误入王后寝宫(2/2)
委拉斯凯兹真正被人们推上神坛已经是绘画渐渐被照相技术取代的20世纪了。法国印象派画家们正在引领绘画历史进入一个新的纪元,提倡用色块表现光影和空气。当他们翻阅史籍,惊讶地发现这位17世纪的西班牙天才,早已将他们推崇的理念运用得炉火纯青。
暗哨里面确实有懂得西班牙语的,原以为此番终于拿下确凿的通敌证据,却不想他们聊的是无关痛痒的旧时绘事,并不涉及任何军事和政治情报,很是失望;不禁可怜昨晚被熏死的兄弟。
此刻的寝殿内,王后却因突然忆起很多旧事,少有的神采激昂“哦……对,那幅画!刚画好那会,我还领着妹妹小玛格丽特一起去看过。好大的一幅画啊!委拉斯凯兹先生把玛格丽特画得可爱动人!别提父王有多喜欢这幅画了!多美好的一段时光……那时候、那时候,哦……可怜的玛格丽特,我的妹妹……”
说至此,骤然神伤。她那患有忧郁症的可爱妹妹,长大后也和她一样成为政治联姻的工具,远嫁他乡,不久就香消玉损了。
这些年她接连得到兄弟姐妹的噩耗,如今同辈兄弟竟仅剩她一人。
在世人眼里,西班牙公主和法国王后的身份是何等尊贵?!可又有谁知道,这个身份需要他们付出多少代价?从嫁人那一刻起,她就与家乡、亲人诀别,背井离乡地嫁给一个花心的君王。
或许在国王眼里,她这个王后不过是一个繁衍王嗣的工具,没有感情,更没有爱,他们之间不过是一段政治联姻。层出不穷的情妇每天围着路易十四转,人们都说真正执掌后宫的是绝美的“钦定情妇”蒙特斯潘夫人,她才是真正的法国王后。
玛利亚王后即便心有怨怼,却又能如何?这里是他路易十四的国。
刚生下第一个王子那会,她也曾为自己抗争过,可除了国王的愤怒,她一无所获,还不如像这样装聋作哑,假装听不懂法语,好减少闲言闲语对自己的伤害。渐渐的,宫里的人都在背后嘲笑她的愚笨;渐渐的,国王出于愧疚和感激,给了她更多的优待的尊重。
几十年过去了,她似乎已经接受和习惯了自己的现状。
她明白,除了王后这个空名份……她一无所有。
想到这,积压多年的悲楚一阵阵地涌上心头……
当一个人的心已随时光流转,被磨得麻木,往昔的美好褪得只剩模糊影子,也尚能假装习以为常的活着。此时如若旁人鹜的提起那些缤纷美好却又荡然无存的记忆。悲恸将如决堤洪水,淹没出一片无尽凄凉。
王后默默地转过了头,仰视着深吸一口气,怕在外人面前失了仪态与尊严。
她感谢这两位先生陪她聊天,让她回忆起美好往事,也请他们有空再来。
侍女送阙空他们离开。
临行时,他们终于从王后的贴身侍女处打听到了勒诺特尔先生的办公地点。
经过这一番周折,两人好不容易见到安德列·勒诺特尔!
阙空激动地对勒诺特尔设计的的园林表达他发自肺腑的赞赏;如此神采飞扬地夸赞一位在世的人,这还是喻语第一次见。
勒诺特尔先生被夸到有些羞涩,却也由此感受到来访者的真诚,连连道谢。
“我一直以为设计师都是自认为了不起的,没想到这位被你盛赞的设计大师居然如此谦逊和平易近人。”喻语对阙空说。
阙空点了点头道:“真正的大师大多很谦和,一如委拉斯凯兹和勒诺特尔先生这样,像米开朗琪罗那种性格激进、阴晴不定的大师反而是少数,或许也正是勒诺特尔先生德艺双馨,所以路易十四才将这位园林设计师视为挚友。”
他们向勒诺特尔请教了凡尔赛的设计计划。勒诺特尔都友好地回答他们,还跟他们说了自己的苦恼:“国王陛下的想法总是在变化,所以我也不确定会不会朝令夕改。现在最头痛的是凡尔赛自古缺水,但国王要建上百个喷泉和千米长的运河。”
阙空和喻语对视一笑,竟不知哪来的自信,拍着胸脯对勒诺特尔说:
“我们的伙伴会帮您解决这个难题!就在我们寻找您的过程中,他应该已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剩下就是跟您商量和确认方法的可行性而已。”
勒诺特尔很是惊讶,顿觉异国后生可畏,于是微笑道:“哦?太好了!他在哪?”
(本章完)
请访问最新地址www.83kk.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