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二章:一梦(1/2)
古镇玲珑,霏霏霪雨,似薄雾漂浮,雨丝若帘纱挂。
来生桥上空无一人,寂然拱于恨离江,烟雨成了它的泪,诉说千万年来的凄楚孤伶。
来生桥终日对着幽凄,对着一层不变的风景,意识已近混沌,自己好像是一块修行了万载的飞雪凝霜玉吧。当时还是块石头,给男子拾了去,后来他白衣胜雪……样貌……不清了……是神仙吧……他对我说了什么?
于是它化成一座桥千万载,求人从它身上走过。
它在等一对人,一对手持凡花落叶的男女。
缠绵悱恻的烟雨飘在来生桥的栏上、阶上,既无水花,也无涟漪,只有冷冷清清的凉意。
呜~
——似幽咽的笛声,空旷回荡。
雨,是一生别离。
雨,是三世过错。
恨离江茫然消流,水波不兴,白茫茫的水汽笼着江面,水声断断续续,绵绵延延,像哭泣,像哀怨,像思慕,独在高阁忽见阡陌杨柳的思妇。
清寂古镇错落有致,旧巷白瓦,小桥流水,独不见人家,昏昧天色叫人怅惘。
青石板,铺路长。
雨巷。
风雨飘摇之际,白墙黛瓦之间,转角处,偏偏然隐现黄油伞的一角。
雨的哀曲里,是位姑娘。
宋青城浮在天空,瞧不真切,女子的伞撑的低,风吹曳着不染人间气的白衣,像是弦被撩拨,音律瑕乱,颤得平稳如镜的心湖,漾动。姑娘,我们见过么?宋青城不知从何得知她的名字:林依棠。
雾里看花,看不分明。
女子脸遮着白纱,依稀可见琼鼻、朱唇,明眸一剪汩汩秋水,清波依洄,原来,女子的眼睛是会说话的,细长的眼睫微微一颤。
梦耶?仙耶?
空谷幽兰兮,飘飖兮若仙。
那姑娘轻缓步,白袖如云,云下雨斜,芊芊而玉质的手握着细雨润湿的黄油伞。
她趟过积水,青石板上的足印很快水愈,步至来生桥,依栏观江流,静默不语。
凉凉。
风拂清寒,女子裙裾飘曳,些许青丝掠过脸颜,染上了烟雨。
她眸波柔柔望着云空,刹那,四目相对。
似曾相识。
宋青城看着白衣女子,不知梦中人可曾瞧见了他。
宋青城从她眼中读出一份情,一份……感伤。
蓦的,宋青城微微一怔。
黄油伞合靠着栏杆,白衣女子在雨中,手拈了片轻薄的叶子摩挲掌间。
她在想谁呢?
今夕何夕?
当时雨或是渐近渐淡,渐密,又或是月如水,人相依。
古人言:两情若是长久,又岂待朝朝暮暮。
情场失意者借言语麻醉,既然久长,又何期朝暮呢?贤者言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深以为然。
良久,女子轻轻一唤:“常青……”
宋青城低念“常青”两字,揉揉眼,掀开床被。
只是个梦么?
哈。
那也太真,太实,清寂的古镇,等待万载的老桥,以及那位蒙蒙烟雨中怅婉的轻灵女子,林依棠。
她手中的叶子……好像……为何要说常青?
纵使少年有万千疑问,却也无人解答,宋青城低声叹息,只是个梦罢了,何必俗人自扰。
宋青城半起身子,‘绮梦消’的毒仍有残余,以致行动不便,他四下张望,房屋空空荡荡,只有大风吹打着纸窗,“哐哐”响,飕飕灌入屋内。
父亲的房间。
宋青城盯着墙壁挂着的素衣女子画,那是天下第一的美人,女子唇边噙着淡笑,墨发如瀑,眉梢温柔淡淡,似水中月的眸子仿佛有月光,宋青城几乎能听见她幸福的笑声,女子双臂环着绫纱,欲蹁跹而舞,背后绿竹郁郁葱葱。
画的右角,题着一首诗:
如梦令.惹相思
花和相思盈满地,总依依,寻常无处觅。轻雨,双飞子规何处去,脉脉人不语。秋风负,我是人间多病伊,葬花潇湘居,清冷香熄。
画中的她,宋青城的母亲:君惜竹。
母亲……
天涯海角的景色有群玉山的好看么?
近来已经很少梦到你了,前不久,学会了你谱的《叶剪红绡》,你若晓得,一定很欢喜,吵着要跟我一决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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