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一百三十回 艾椿独一静待芳菲香鹤再三情寄鸿雁（1/2）

这个身强力壮的中年末期的女汉子虎妈，为何在守寡多年后，要走出寡居生活？而且选定已过八旬的退休老教师艾椿？

中年女人再嫁，能过的比较好的并不多，不少人往往越嫁越糟。 俗话说，一嫁嫁人，二嫁嫁猴，再嫁嫁狗。

姑娘出嫁头一回，出嫁后成了男人的糟糠妻，所谓老妻不下堂，这里的老妻，就是原配，历史上就是皇帝也不能不看重第一任夫人。所以原配夫妻婚后稳定率比较高。

女人如果第二次嫁人，往往不稳定性因素就大得多，所以说“二嫁嫁猴”，以后再嫁，弄不好更是每况愈下。有的女人嫁人数次，遭到社会非议，实在不完全是女人的过错。错爱错嫁可比比皆是。

虎妈之所以看上艾教授，并非是他的地位，如今教授不值钱，退休以后更是稀泥一堆。她先前曾经见过他两次，印象都不错，而从姐夫多卿教授那里，不断地听到对艾教授的赞誉，而姐夫生前已经在说服她，和艾教授共同生活。中老年男女之间，极少有一见钟情的，靠的是理性的感受和认识上的积累。

这回和艾教授近距离接触以后，发现两人有不少共同语言。把她比作一根银针的话，艾教授就像块磁铁。重要的是，儿子也很喜欢艾教授，而关键的是，正是艾教授首先发难，要她把户口迁到他的户口本上。如果没有对方率先出击，她是不会主动挑起的。

“艾伯，你喜不喜欢虎子妈？”栀子虽然是笑着问的，但语气是认真的。

“我这么大岁数不能打诳语，喜欢，喜欢她的仗义。”

“那好。虎妈是武林中人，素来讲言必信，不习惯人家对自己讲的话一风吹。既然你们都很把自己说的话当回事，这事就这么定下吧，希望你们在一起幸福的共度晚年。”

“可以吧——”艾老语尾拖得很长，“但是，我还得住在你这里。”

栀子说：“住哪里不是问题，这是属于你们两人商量的事。”

栀子内心很希望艾教授同虎子妈结为连理，同虎子妈的相处中，感到这个中年女人外刚内柔，感情比较细腻，而她的身体素质好，艾老正需要这样的女性。另一方面，栀子很希望虎子妈能留下来，共同支撑党百姓养老院，办好一个民办养老院很不容易，资金固然重要，更需要能干的管理人员。

养老院本来计划三场婚庆一起举行，但是杨兵父亲提出，希望儿子的婚庆单独举办。而虎子又提出，希望母亲的婚礼单独举行，这样三场婚礼就只能分开举办。计划赶不上实际。养老院里的老人们听说近期院内有三场婚礼，都很感慨而又高兴。

栀子担心邻居老头是否会因为他心仪的女人成为人家的妻子而不快，影响到共同办养老院分院的协议的执行。果然，虎子妈同艾老的婚礼现场中没有见到邻居老头，但是他让人送来了一份不薄的礼金。

艾老的婚礼是三场婚礼的第一场，就在党百姓养老院内，艾老的女儿米米专从国外赶回来参加父亲的婚礼，他对义母虎妈很满意，觉得父亲同这位刚到六十岁的健康能干的女人结为夫妻方是上策，而父亲如果同柳留梅在一起，双方恐怕都很累。

新郎的傧相则是艾教授特意请来的杨兵的父亲，此老比较低调，不多言语，两人已是很相知的朋友。

新娘的傧相是虎妈唯一的妹子，是从河南温县特意赶来的。先前，艾椿听到过虎子妈谈过她的胞妹，说胞妹命很苦，丈夫外出闯天下，不幸伤亡，未亡人带着个女儿独自生活，没有再改嫁。虎妈感慨她们姐妹命都不好，中年丧夫是女人一个噩梦。

艾教授很注意虎妈的胞妹，因为是武术世家中的人，自小练过武术，身子骨也很硬朗，看不出是过了五十的女人。性格上没有她姐那么外向，比较矜持。容貌则比她姐秀气。

中州市原文联主席韩翰也特意从上海女儿那里赶回来，参加老友的婚庆。他退休后，老俩口大部分时间在女儿家度过。他送给老新郎九粒正宗美国造万艾可，笑着说：“艾可，就是只有你们姓艾的可以用。”韩翰退休后，去了趟美国旅游，已经定居纽约的一位老友送他一盒万艾可。美国的老人，每个月都免费发给三粒，一次一粒。中国人赋予它新的内涵：伟哥，其实并不能使老人在床上成为伟男子。其效果往往抵不上中国货。

因为考虑到虎妈的工作和艾老愿意在养老院生活，栀子专门腾出一间房，作为新房。房间二十多平米，不大，但很温馨。

新婚那天晚上，客人散去，艾老携手新娘进入新房，刚进房间，妻子便不费力的抱起老丈夫，打了一个转，没想到抱的太高，新郎的脑袋碰上天板上电灯泡外面的罩子，把薄薄的罩壳碰碎了，把新娘惊了一下，以为是不祥之兆。新郎忙说，碰的好，这叫岁岁（碎碎）平安。

这个晚上，艾椿的“情敌”邻居老头，让人送去的礼金是一千元。他自己冒着小雨去儿子那里，对儿子说：“养老院里的虎妈结婚了。”眼中淌着泪水，粗心的儿子以为是淋的雨水。儿子见老父情绪不佳，一模他的额头，滚烫。便烧了大葱姜茶，给老父喝了一碗。这一夜邻居老头是在儿子的住房里昏昏沉沉过来的。

台湾那位文化名人沈君山，因为他心中喜欢的一位姑娘结了婚，半夜三更冒雨去敲三毛的门，告诉三毛，又一位姑娘出嫁了，心里很难受。三毛让他睡在自己的床上，自己则窝在沙发上，陪着沈君山过到天明。男人感情上失落后，往往需要女性陪伴。

关心感情失落的人，原是社会文明的一种体现。虎妈让胞妹以工作的名义陪伴邻居老头，表明她内心的柔软。

新婚第一夜，艾老因为兴奋，累了，上床后率先进入梦乡。这以后几个晚上，彼此都相安无事，俨然是对老夫妻，中老年的婚事，对**的关注度比较低，已经没有年轻人的猴急猴急了。而这种淡泊正是艾椿所需要的。

有天晚饭后，虎妈照例饭后收拾好碗筷，陪艾老下楼散步半小时后，便又忙她的工作去了。艾老忽然想，既然是夫妻，不能是个空壳吧？总得有一次吧！但是自己毕竟高龄，能否行房，心里着实无数。但似乎这几天有些感觉。近九点钟，估计妻子快回来了。他洗完脚后，找出韩翰赠与的万艾可，用温水送服了一片。于是上床静静又热切地守株待兔。他关上灯，想等妻子来后一个惊喜。

可是奇怪，半个小时过去，没有反应，一个小时过去，没有感觉。渐渐眼涩，进入梦境。接近天明，艾椿醒来，他照例要去触摸妻子的身体，他喜欢她的有弹性的身体和健康皮肤的气味，他发现妻子是光臀，这一摸一闻一发现，体内的岩浆在涌动，他翻身上马，久违的痛快遍及全身，感觉好极了！

结束后，妻子还温柔的轻拥着他。

“怎么忽发神经？”

艾椿实话实说，虎妈笑了。她说：“以前听林飞讲笑话，有个寡居的老头，人家给他介绍个比较年轻的对象，他也看上了，但是不知自己还行不行，如果能挺起，就再婚。便买来那种药，安静的躺倒，可是下体没有一点反应，于是很悲观的拒绝了人家。林飞是学医的，她说这种药只有双方都在现场不可，独自在一起，不起作用。离开现场，独个儿守株待兔能行吗？”

妻子这一说，艾椿明白了，正是现场妻子的温馨和实实在在的质感唤醒了沉睡多年的精灵。他感慨说：“能有这么一次，我就不枉为你的丈夫了。”

“有没有这对我来说不重要，你能健康的多陪我几年，才是重要的。”

“不费劲，你好像是姑娘似的。”艾椿夸奖妻子，“你怎么光腚呢？”

“我回来时已经近十一点，你睡得正香，我用完水后，想打开灯找干净的内裤，怕惊醒了你，这就光版睡了。”

艾老很感动妻子的体贴，亲了她一下：“你真是好对手！”

“你也很雄起啊！”彼此揶揄一回，又都睡了个回头觉。这一整天，艾老精神都很好。

虎子妈和艾椿的婚礼就这样结束了。接下来是杨兵父亲同栀子小姨的婚事，老杨头主张接着艾老的婚礼后，跟着办完，党百姓养老院也给出了一间婚房。但是栀子小姨节外生枝，她提出用老杨头给她的三万礼金给傅钧山雕塑个像，竖立在傅钧山副市长见义勇为时牺牲的地方。栀子小姨想的也有道理。她说：“傅市长是被我儿子炸死的，虽然他是无意的，但我这么多年来，心里总是不安。我想捐出三万元，请人给傅市长立个像，让世世代代的人，都知道我们中州市有个一心为民的好市长。”

栀子小姨的想法是个伟大的想法，但是在中国，一个平民的伟大想法付诸实现是非常困难的。当然栀子小姨觉得这想法不是什么伟大的构想，她认为良心上应该这样，为此，她给市领导写申请报告，希望上面能够同意。

报告是这样写的：

中州市领导：你们好，我是炸死傅市长的罪人的母亲，儿子有罪，我这个老妈子也脱不了干系，我老头因为劳累过度，很早就死了，这样儿子的罪就由我一个人担着，这么多年来，心头一想到这事总是不安。我想为傅市长在他倒下的地方竖一个像，让世世代代的人记住这个好市长。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心能安。我捐出三万元，这是我现在的男朋友送给我的订婚礼金。希望市领导能批准我的要求，这样我才能安心再婚。

她写完后，交给老杨头看了，老杨头又交给艾教授审看，两人都不敢改动一个字。

栀子小姨只是读了四年小学，能这样把自己的想法写明白，也就不错。可是不少所谓有在职硕士甚至所谓博士的干部，写的东西往往不知所云。这些家伙，要官要钱还要名，其实是狗屁不通。

报告交上去后，等啊等，石沉大海。就这样婚礼就拖下来了，当然，最后还是去领了证，她不希望不明不白同老杨头在一个屋顶下共同生活，她认定老杨头是个可以托身的好人。但是她不想办婚礼，她说，待傅市长的塑像竖了起来后，再办婚庆不迟。

其实，市领导应该认识到这一位普通农村妇女的要求的正当性。我们中国大地上，真的缺少许多纪念碑。就说抗战八年中，多少中**民可歌可泣的抗日事迹，应该化为纪念碑，但是没有。

“你心里有纪念碑就行了。”领了结婚证的那个晚上，上床后，老杨头安慰妻子。

“以后等领导批了我的报告，同意了立碑，我们一定补办婚礼。”栀子小姨安慰丈夫。

“有你这个人，有了持枪证，什么都有了。”

“你说什么？持枪证？”栀子小姨问。

“是啊，我掏枪了！”老杨头毕竟是农民的体质，不到七十岁，并不需要什么万艾可千艾克之类的东西，掏枪就能射击。

“慢点！”妻子说。

“怎么想姑娘似的紧呢？”

“老头最后，这么多年，这事就忘了。”实话实说。

“我老伴走后，这事到没有忘。”入港以后，老杨头实话实说，人在这时候是最诚实的，

“那你没有去洗脚房？”

“我大小是农村干部，儿子又是国家干部，哪能去那地方？”

“难怪你这么凶？我问你，我们前一阵在一起，你怎么这么老实，我还以为你不行呢！”

“没有持枪证开枪，不是违法么。”

这第一次，竟耗时半支香。

夫妻两人心满意足。

“人多说你老实，没想到你说的话一点不老实。”栀子小姨用手指点了下新婚丈夫的额头。

“持枪证是艾教授告诉我的。”

“这们这些老家伙没一个老实的，不知艾老还行吗？”

“我看行，你看他喜滋滋的神色。”

“就是勉强进去，怕也不如你的抢。”栀子小姨笑说。

“再开一枪。”老杨头有翻身上马。

这一夜晚的对话何和互动都很有营养。

自此，党百姓养老院又多了一对恩爱老夫妻。

栀子同杨兵的婚礼，本老安排在最后的，因为栀子小姨的节外生枝，也就往后推，直到栀子生了的大头儿，大头儿满月的时候，才趁宝宝的满月佳期补上了滞后的婚礼，这所谓奉子成婚。这一天最高兴的还是老杨头。老人有后，也算是一生中的难得的一种满足。

“我们有310天没有在一起了。”杨兵拥着娇媚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