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阵(2/2)
覃如意朝她通报名姓后拱手举礼,却见她执了针棒笑嘻嘻地朝了自己,半日却无举动。此时台侧随侍弟子高声道,“覃师姐,与你对阵的乃是针宗的迟不语迟师姐,她生来便不良于言,我已和她比划过,你单举一手,她便可和你比试了。”
丹朱峰停驻时间最久,故而针宗弟子覃如意所识最多,只是从未见过此人,想必这弟子平日深居浅出少与人往来。也不急多想,覃如意右手轻举间神识流转,要瞧她如何出手。
手还未落,风声飒然间那针棒已及至头顶,覃如意只觉一股浓厚神识将自个罩定,呼吸骤停间左手勉力执出纤细绣针相抵,于此千钧一发之时暂缓她来势,内呼之法急发,神识催使下元丹忽涨数倍,这才将针棒抵回尺许。重压稍减,这才有余力施出飞针走线身法游闪于台上各处。那迟不语身法迟缓,一时追之不及,覃如意稍稍喘气,这才察觉一身冷汗。
不过数息,迟不语索性停步不追,只见她执了针棒力劈在四周空处,棒影迅捷已极,转瞬已将半个松台布满,覃如意若是奔至那棒影过处,却数次被迟不语布下的神识余劲所袭,渐渐避至台边,回望已无路可退。
眼见对手并无甚么高明术法,只是神识强横,又兼这针棒挥使之法已修炼至极致,便将自己逼得寸步难行。覃如意暗叹一声,此时若还将修行掩饰在觅丹之下,今日断难取胜,略一寻思,手中绣针迎前而往,待那针棒渐渐将自己连人带针一并压弯直至面色青紫,这才深吸口气,冰蓝元丹透体而显,身子一曲间竟然从那巨针的针眼中穿空而过。
大多台下弟子只觉眼前一花,她便已脱身而出,那修为较为精深的弟子却以为她重压之下,修行又有突破,已从填基初涉觅丹之境,只有元丹初成或是化形之始,才能这般缩减身躯圆转自如之状。
既无需将功行延时在觅丹之下,覃如意桎梏已去,放手间袖中彩线激射而出,对了针棒长孔一绕而过,清风端凝法遥遥控住一条彩线上传来的沛然之力,闪躲腾挪间因势导利,将劲气从另条线上传回以牵扯那针棒攻势,迟不语几番挥棒不成,便伸出细萝卜般的指头去扯动那头丝线,略一分神,覃如意线网已出,轻轻将她罩定,趁她措然不及之时绣绷挥动,已将她连人带网扇至台边的柔丝缚身阵上。
覃如意这才觉得心懈身轻,略略喘口气,正欲解开迟不语身上线网,忽然见她腾地立身而起,所持针棒中所穿丝线已去,轻点快挑间已将束身丝网挑落,正执了针棒怒目而视。
覃如意神色不变,朝她笑说道:“若非师妹的这一棒堪堪及至我身,我哪能如此轻易勘破觅丹之境,多谢师妹。”此语一出,心中释然已极,明知迟不语听不见这话语,不过她也并非朝其所说。
有那明白手语的弟子朝了迟不语比划一阵,迟不语方才咧嘴而笑,双手连挥带舞说上一通,那弟子解道,“嗯……你别谢我……我不过尽力施为,却非有意相助。嗯,你三宗术法同使本就威力更甚,此时既臻觅丹之境,这场架……我是打不过你了,嗯,你性子爽直,我却很是喜欢。”解说弟子见这迟不语性子憨直言语可喜,已忍不住边说边笑,那迟不语已上前握住覃如意双手,二人并肩走下台去。
接连数场后却至魏若苏上台,半盏茶时分便已轻松取胜,显见得这掌宗弟子修行毕竟与众不同。又有一场恰巧是云青芜和云青荪这对双生姊妹对阵,这两人从小同练线宗术法,神识功行均都相若,松台上半日也未分出胜负,无奈之下只得请观礼之士投针决胜,哪知台上两边绣针仍是五五之数,众人都待那神秀宗丹玄子掷落最后一针。丹玄子捏住红针捻须嬉笑道:“要这般才好,不然叫我们来此作甚?嗯,两姊妹一般的貌美如花,嗯,一般的骨肉停匀,要我说,仍是胜败难分之局。”手中用劲,已将红针拗为两截。
那冯有尔喃喃道:“真是奇了,丹玄子竟敢说这等浑话,莫非真转性了。”针妪立时便要起身戟指苛责,线妪拦将道:“道长既对针门弟子这般爱惜,何不待今夜我针门宴请诸派仙长与门中弟子时再吐真言?青芜青荪,既不好判你姊妹胜负,你俩便自个商量,哪个先下台便是哪个输了罢。”
云青荪双目含泪,直直望住云青芜,云青芜呆立半晌,终究叹了一声,上前将她眼角擦拭干净,掉转身轻轻跃下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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