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卧底（1/2）

像在上海这样的国际大都市，除了林林立立的高楼大厦，还有两样东西是很吸引人的，尤其是吸引男人。

第一样是“吃”──世间上很少有男人不好吃的，这里就有来自，来满足五湖四海各种各样的小吃，能满足各种各样男人的口味。

这里的涮羊肉甚至比北京城的还要好、还要嫩、还要滑；淮海路巷头“六福记”做出来的一味红烧狮子头，也绝不会比南京“小狮子”路老皮做出来的差，就算是最挑剔的饕餮客，在这里也应该可以大快朵颐了。

第二样自然是女人──世间上甚少有男人不喜欢女人的，这里有各种各样不同类型的女人，可以适应各种不同男人的要求。

一个城市只要有这两样“东西”，相信会让很多男人趋之若鹜，尤其是一些帮派的头头，特别喜欢在这样的地方盘留、吃喝。

不要小看这两样“东西”，这个可以带动很多经济发展，可以为无数商家创造无数的盈利。

“同德居”是一家拉萨人开得牛肉馆，老板韩元元不但可以将一条牛做出三百六十五种不同的菜，同样一种菜可以做出很多不同的味道，韩元元不仅做菜的功夫了得，和江湖上很多朋友都有很良好的关系，还是许多帮派的中间人。

据说，老板韩元元之所以能做出三百六十五种菜，是因为他老母亲很喜欢吃牛肉，所以他每天都用牛的不同部位做出不同的菜。这样一头牛不同的部位就被他做成了一年365天，每天都是不同的一道菜。也因为如此，他觉得自己每天都做给老母亲吃，那干脆不如开一家牛肉馆，不但每天老母亲能吃到，而且自己也可以赚点钱，所以“同德居”就这样在淮海路巷头这里扎根了十几年了。

“同德居”的门面并不大，装璜也不考究，这是上海租界遗留下来的房子，后来被韩元元赚了钱后买下来。他也没有怎么翻修，基本上都保留了以前那种明清的格局，那古老的檀香木味道配着浓郁的牛肉汤味，始终漂浮在巷头的空气里，远近很多人都过来这边吃喝。后来慢慢地一些帮派的老大都喜欢这里的环境，加上韩元元江湖作风，豪爽，也结交了很多江湖人物，经过这里的黑道豪杰若没有到同德居来跟韩元元喝两杯，就好像觉得有点不大够意思。

所以，很多时候，黑道派别的争斗要是解决不了，他们都会出面找韩元元来调解，一般大家看着韩元元的面子上，也会握手言和。

为了感谢韩元元，黑道上的朋友还赠送了一个称号“小宋江“给韩元元，每当黑道人物遇到江湖救急的事情，韩元元都会大方出手相助。所以每当有些派别出现纠纷时，又是些误伤大碍的事情，只是为了争一口气而已，往往他们就会找到韩元元，请他出手调和，往往两派的人都会给点面子，这样韩元元的名声更大。

既然黑道上的朋友喜欢“同德居”，那么白道上的朋友也不会讨厌这里，因为很多消息，警察可以从这里获取，即使不是通过韩元元，他们也会经常派卧底来同德居获取想要的信息。社会上发生案例，至少有九成的信息可以从同德居这里获取。

对于这些，韩元元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想在这里混下去，黑白两道都不能得罪啊。

平常的日子，韩元元虽然也都是满面红光，精神抖擞，但今天韩元元看来却更特别的高兴。

还不到黄昏，韩元元就不时走出门外来，瞪着眼睛向来路观望，像是在等待着什么贵客光临似的。

还不到八点，忽然前面开来一辆劳斯莱斯，来势极快，到了这条行人极多的路上，也并未缓下来，幸好开车司机车技惊人，是车虽然开得特别快，却没有出什么乱子。

这条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虽多，但像是这种气派的劳斯莱斯汽车还是少见得很，路上行人一面往路旁躲闪，一面又不禁要去多瞧几眼。只听见汽车一声啸鸣，劳斯莱斯就稳稳地停下，刚停在“同德居”的门口，韩元元已抢步迎了出来，赔着笑开了车门。

旁观的人又不禁觉得奇怪，韩元元虽然是生意人，却一向不肯自轻身价，今天为何对这劳斯莱斯车上的人如此恭敬？

从劳斯莱斯车上第一个走下来的是个脸很白净的中年人，圆圆的脸上常带着笑容，已渐发福的身上穿着件剪裁极合身的中山西服，态度温文和气，看来就像是个微服出游的官员。

韩元元双手抱拳，含笑道：“刘大哥远来辛苦了，请里面坐。”

那中年人也含笑抱拳道：“韩老板太客气了，请，请。”

站在路旁观望的老江湖们听了韩元元的称呼，心里已隐隐约约猜出了这中年人是谁，眼睛不禁瞪得更圆了！

这人莫非就是“鲸鱼帮”的老大，二十年来盘踞在江海船运的刘白面？据说只要打着刘白面的旗帜在海面上航行，不论黑白，大家都会给点面子的。

那么第二个下车来的人会是谁呢？

第二个下车的是个白发老人，穿得很朴素，只不过是件灰布休闲服，脚蹬一双老北京棉布鞋，手里还拿着根旱烟袋，看来就像是个土头土脑的乡下老头子，但双目神光闪动，顾盼之间，威凌逼人。

韩元元弯腰赔笑道：“王老爷子，几年不见，你老人家身子越发的健朗了。”

老头子打了个哈哈，笑道：“这还不都是托朋友的福。”

这老头子姓王，莫非是“东湖帮”的王飞老爷子？这东湖帮在这里有四十年的历史了，据说当年他一个人冲入敌人土寨砍杀了上百个人，后来浑身血淋淋的走出来，但是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劳斯莱斯车上有了这两人，第三人还会是弱者吗？

路旁窃窃私议，兴趣更浓了。

第三个走下车的是个身材枯瘦颀长、鹰鼻高颧的老人。

虽然他是个老人，但是气派绝对在前两个人之上，尤其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目光扫视四周，竟让人连呼气都不敢大声。

韩元元的笑容更恭敬，躬身道：“晚辈久慕关老爷子声名，今日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那老头连瞧都没有瞧他一眼，只点了点头，道：“好说，好说。”

关老爷子！难道是“禽兽帮”关华？据说这个人是吃人不偿命的。

“鲸鱼帮”、“东湖帮”、“禽兽帮”这三个帮派目前是黑道上最为有名的帮派，也是出手最狠辣、辛毒的帮派，也是最令警局头疼的帮派，这三个帮派之间的厮杀，尤其激烈，动不动就开战，很多案子基本都是在这三个帮派之间产生。

最奇怪的是，这三个人下车之后，并没有走入店门，反都站在车门旁，等着第四个人走下来。

过了很久，车子里才慢吞吞走下一个人。

这人一走出车门，大家都不禁吃了一惊。

这人的长相实在太古怪。

他身长不满一米六，一颗脑袋却大如饭锅，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两条浓眉几乎连成了一线，左眼精光闪闪，亮如明几；右眼却是死灰色的，就像是死鱼的眼睛，乱草般白胡子里露出一张嘴来，却是鲜红如血。

他的右手手腕已齐根断去，剩下一个光秃秃的肘腕，结了一个碗口粗的大疤，怪吓人的。

他手里还提着个黑色的小密码箱子。

这次韩元元连头都不敢抬，赔着笑道：“听说老前辈要来，弟子特地选了条公牛……”

断手人懒洋洋地点了点头，道：“公牛比母牛好，却不知是死的，还是活的？”

韩元元赔笑道：“当然是活的，正留着给老前辈尝鲜哩。”

断手人大笑道：“很好，很好，你这孙子总算还懂得孝敬我。”

他居然将韩元元当孙子，韩元元居然还像是有点受宠若惊，不知道这断手人来历的，心里多多少少都有点为韩元元打抱不平。

但有些人已猜出了这断手人的来历，心里反而替韩元元高兴──能被“断手人当孙子的人，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个断手人正是三十年前手刃对手几百个人的黄啸虎。

“同德居”后面，有个小院子，是专门留着招待贵宾的，院子里有座假山，假山旁有几棵大树。

树上系着条黑公牛。

这条黑牛实在大得出奇，腰圆滚滚，牛角又尖又锐，仿佛是两把刈刀。

断手人手里的黑色箱子已不知藏到哪里去了，他此刻正围着这条黑牛在打转，嘴里啧啧有声，不停地说道：“很好，很好……”

刘白面微笑道：“啸虎兄既已觉得满意了，为何还不动手？”

断手人啧啧喷笑道：“你这糟老头子，又想看我老人家的把戏，是不是？”

他独手突然在黑公牛的眼前一挥，黑公牛骤然受惊，头一低，两只尖刀般的角就向断手人的肚子上撞了过来。

断手人大喝道：“来得好！”

喝声中，他身子一闪，不知怎地竟已钻入了牛肚下，一只手向上一探，竟活生生地插入了牛的肚子。

黑公牛负痛，弹丸般向上一跳，挣断了绳子，向前冲出，鲜红的牛血一路溅下来，“砰”的撞上了墙壁。

墙壁被撞开一个洞，黑公牛半个身子嵌了进去，疯狂般挣扎了半晌，血已流尽，终于动也不动了。

再看一颗活生生的牛心，已到了断手人手里，他大笑着张开嘴，竟一口就将一颗碗口般大的牛心吞了下去，咀嚼有声。

那声音实在令人听得寒毛直竖。

关华皱了皱眉，转过头去不愿再看。

断手人啧啧怪笑道：“你用不着皱眉头，就凭你，若想这么样吃颗活牛心，只怕还不太容易，你至少还得再苦练个十年八年的鹰爪力。”

关华青渗渗的脸上现出怒容，冷冷道：“我用不着练什么鹰爪力。”

断手人眼睛一瞪，道：“你用不着练，难道你瞧不起我老爷子的鹰爪力？”

他一只鲜血淋漓的手已向关华抓了过去。

关华一个翻身，后退八尺，脸都吓白了。

断手人仰面大笑道：“小杂毛，你用不着害怕，我老爷子只不过吓着你好玩的，我跟你那老杂毛师父是朋友，怎么能欺负你这小孩子。”

关华活到五十多了，想不到还有人叫他“小孩子”，他两只手气得发抖，却偏偏没有拔剑的勇气。

断手人那手力穿牛腹，巧取牛心的鹰爪力，那份狠、那份准、那份快，的确令人提不起勇气。

已经上到第九道菜了。

韩元元的手艺的确不错，能将牛肉烹调得像嫩鸡、像肥鸭、像野味、有时甚至嫩得像豆腐。

他能将牛肉烧得像各种东西，就是不像牛肉。

到第十道菜时，韩元元亲自捧上来，笑道：“菜虽不好，酒还不错，各位前辈请多喝两杯。”

断手人突然一拍桌子，大声道：“酒也不好。”

韩元元怔住了。

幸好王飞已接着笑道：“酒虽是好酒，但若无美女添酒，酒味也淡了。”

断手人展颜大笑道：“不错不错，到底还是你念过几天书，知道这“酒”字，和那“色”字是万万不能分开的。”

韩元元也笑了，道：“晚辈其实也已想到这一点，只怕此间的庸俗脂粉，入不了各位前辈的眼。”

断手人皱眉道：“听说这里的女人很有名，难道连一个出色的都没有？”

韩元元沉吟着道：“出色的倒是有一个，但只有一个……”

断手人又一拍桌子，道：“一个就已够了，这刘白面是吃素，王飞出名的怕老婆，关老头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用不着替他们担心。”

关华笑道：“不错，你只要替啸虎前辈找到一个就成了，我这糟老头子只想在旁边瞧瞧。年纪大的人，只要瞧瞧就已经很过瘾了。”

王飞笑道：“怕老婆的人，还是连瞧都不要瞧的好。但若不瞧一眼，我还真不舍得走，韩老板的，就烦你去走一趟吧。”

韩元元道：“晚辈这就去找，只不过……”

断手人瞪眼道：“只不过怎样？”

韩元元赔笑道：“那位姑娘出名的架子大，未必一找就能找来。”

断手人大笑道：“那倒无妨，我就喜欢架子大的女人，架子大的女人必定有些与众不同，否则她的架子怎么大得起来？”

韩元元笑道：“既是如此，就请前辈稍候……”

断手人道：“多等等也没关系，别的事我老爷子虽等不得，等女人的耐心我倒有。”

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了，那位出色的女人还没有来。

王飞喝了杯酒，摇着头道：“这女人的架子倒还真不小。”

断手人也摇着头笑道：“你这糟老头子真不懂得女人，难怪要做一辈子的老光棍了──你以为那女人真的是架子大么？”

王飞道：“难道不是？”

断手人道：“她这么样做，并不是真的架子大，只不过是在吊男人的胃口。”

王飞道：“吊胃口？”

断手人道：“不错，她知道男人都是贱骨头，等得越久，心里越好奇，越觉得这女人珍贵，那种一请就到的女人，男人反会觉得没有意思。”

王飞抚掌笑道：“高见，高见……想不到啸虎兄非但武功绝世，对女人也研究得非常透彻啊。”

断手人大笑道：“要想将女人研究透彻，可真比练武困难得多。”

他突然顿住笑声，竖起耳朵来听了听，悄悄笑道：“来了。”

这句话刚说完，门外就响起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就连关华也忍不住扭过头去瞧，他也实在想瞧瞧，这究竟是怎么样一个出色的女人。

门是开着的，却挂着帘子。

帘下露出一双脚。

这双脚上穿的虽只不过是双很普通的高跟鞋，但那高跟鞋却是很别致，使得这双脚看来也秀气得很。

虽然只看到一双脚，断手人已觉得很满意了。

他那特大的脑袋已开始在摇，一只发光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这双高跟鞋鞋，眼珠子都似乎快凸了出来。

只听帘外一人道：“我可以进来吗？”

声音是冷冰冰的，但却清脆如出谷黄莺。

断手人大笑道：“你当然可以进来，快……快请进来。”

脚并没有移动，帘外又伸入了一只手。

手很白，手指长而纤秀，指甲修剪得很干净，很整齐，但却并不像一般爱打扮的女人那样，在指甲上涂着红色的指甲油。

这只手不但美，而且很有性格。

只看这只手，已可令人觉得这女人果然与众不同。

断手人不停地点着头笑道：“好！很好……好极了……”

只见这只手缓缓掀起了帘子。

这与众不同的女人终于走了进来。

在王飞想像中，架子这么大的女人，一定是衣着华丽，浓妆艳抹，甚至满身珠光宝气。

但他错了。

这女人穿的只是一身很浅淡、很合身的旗袍，脸上看不出有脂粉的痕迹，只不过在耳朵上戴着一粒小小的珍珠。

王飞觉得很吃惊，他想不到一个风尘女人打扮得竟是如此朴素，甚至可以说连一点打扮都没有。

他吃惊，因为他年纪虽不小，对女人懂得的却不多，而这女人对男人的心理懂得的却太多了。

她知道自己越不打扮，才越显得出色脱俗。

男人的心理的确很奇怪，他们总希望风尘女子不像风尘女子，而像是个小家碧玉，或者是大家闺秀。

但他们遇着个正正当当，清清白白的女人，他们又偏偏要希望这女人像是个风尘女子了。

所以，风尘女子若是像好人家的女子就一定会红得发紫，好人家的姑娘若像风尘女子，也一定会有很多男人追求。

王飞虽然怕老婆，但怕老婆的男人也会“偷嘴”的，世上没有不偷嘴的男人，正如世上没有不偷嘴的猫。

他玩过很多次，在他印象中，每个风尘女子一走进来时，脸上都带着甜甜的笑容──当然是职业性的笑容。

但这女子却不同。

她非但不笑，而且连话也不说，一走进来，就坐在椅子上，冷冰冰的坐着，简直像是个木头人。

只不过这木头人的确美得很。

她年龄似乎已不小了，却也绝不会太大，她的眼睛很亮，眼角有一点往上吊，更显得妩媚。

断手人的眼睛已眯了起来，笑着道：“好！很好……请坐请坐。”

这女人连眼角都没有瞟他一眼，冷冷道：“我已经坐下了。”

断手人笑道：“很对！很对！你已经坐下了，你坐的很好看。”

这女人道：“那么你就看吧，我本来就是让人看的。”

断手人拍着桌子，大笑道：“糟老头，你看……你看这女人多有趣。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和别人不同，居然敢给我钉子碰。”

若是别人给他钉子碰，他不打扁那人的脑袋才怪，但这女人给他钉子碰，他却觉得很有趣。

唉！女人真是了不起。

王飞也笑了，道：“却不知这位姑娘能不能将芳名告诉我们？”

这女人道：“我叫忆娘。”

断手人大笑道：“忆娘？……难怪你这么不开心，原来你是在回忆你的娘，你的娘也和你一样漂亮吗？”

忆娘也不说话，站起来就往外走。

断手人大叫道：“等等，等等，你要到哪里去？”

忆娘道：“我要走。”

断手人怪叫道：“走？你要走？刚来了就要走？”

忆娘冷冷道：“我虽是个卖笑的女人，但我的娘却不是，我到这里来也不是为了要听你们拿我的娘来开玩笑的。”

她倒是真懂得男人，她知道地位越高、越有办法的男人，就越喜欢不听话的女人，因为他们平时见到的听话的人太多了。

只有那种很少见到女人的男人，才喜欢听女人灌迷汤。

断手人果然一点也没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道：“对对对，以后谁敢开你娘的玩笑，我先扭断他的脖子。”

忆娘这才一百个不情愿的又坐了下来。

刘白面忍不住道：“姑娘既然不喜欢开玩笑，却不知喜欢什么呢？”

忆娘道：“我什么都喜欢，什么都不喜欢。”

断手人大笑道：“说得妙，说得妙！简直比别人唱的还好听。”

王飞笑道：“姑娘说的既已如此好听，唱的想必更好听了，不知姑娘是否能高歌一曲，也好让我们大家一饱耳福。”

忆娘道：“我不会唱歌。”

王飞道：“那么……姑娘想必会抚琴？”

忆娘道：“也不会。”

王飞道：“琵琶？”

忆娘道：“更不会。”

王飞忍不住笑了，道：“那么……姑娘你究竟会什么呢？”

忆娘道：“我是陪酒来的，自然会喝酒。”

断手人大笑道：“妙极妙极，会喝酒就已够了，我就喜欢会喝酒的女人。”

这位“忆娘”倒的确可以说是“会喝酒”，王飞本来有心要她醉一醉，出出她的丑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