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你说什么？（2/2）

“哎你知道吴理想转学以后，我们班的考试压力一下小多了，和第一名的差距瞬间缩小，看排名表都不觉得自己那么差了。”

“我也是，终于听不见春光在我们班夸10班的吴理想了，以前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你说他成绩这么好，为什么要出国呀？”

“可能人家看不上国内的学校呗。”

正在接热水的甄现实，听到那些话，一时什么都忘记了，滚烫的水滴在手背上也不拿开，就那么傻傻地一直站着，还是那几个女生听到声音不对才过来把龙头关掉了。

“手背都烫红了，快去凉水下面冲一下吧，不然该起水泡了。”甄现实却站在原地不动，失神地问那几个同学：“你们刚刚说的吴理想，是十班的那个吗？”

“对啊，咱高一不一个班的吗，生物大神，年级第一，高新还有第二个吴理想吗？”

真的是他了，千真万确是他，甄现实所有的恐惧都袭上了脑海，她硬生生地转过身朝他们尴尬地说：“他要出国了吗？”

“不是要了，是已经转学了，你高一不是他同桌吗？你不知道？”

“我”，甄现实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知道啊，他告诉我了，我，我忘记了。”她说完以后，觉得自己不仅可笑而且还愚昧至极，明明就应该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我不知道，我们很久没有联系了，可她就是死守着自己那一点可怜的自尊，强装着微笑。

“你的手没事儿吧？”

“没事，不痛。”甄现实半鞠了下躬，就自己回了教室，一个人在座位上呆呆地坐着，高明戳了她好几下，她也没什么反应。

甄现实的脸颊贴在书本上，粗糙的纸张颗粒造成的触感，既冰凉又刺痛。甄现实用袖子挡住耳朵，尽量不去听到任何人嘈杂和议论的声音，把整个身子死死地贴在桌子边上，像某种受了伤的动物，躲在树林的深处疗伤，一旦有人靠近，就敌意十足。

她就那么趴了两节课，动都没有动一下，李航来班里找她，在门口叫了她半天也叫不出来，只好走到她边上来，“喂，干什么呐？大白天的做梦啊？”

甄现实一看到她，站起来说：“你知道他要出国是不是？”

“吴，吴理想啊，知道，穆远告诉我的。”

“穆远也知道？”甄现实觉得自己快要昏过去了。

“他们，一个班的，就……”李航越说声音越弱。

甄现实再没说什么，只是一个人出去了，李航不放心地跟着她，她却转过来说：“别跟着我。”

她上了以前吴理想常带她去的那个天台，从前她总是嫌弃，说：“这儿是个什么地方，四面透风的。”如今倒觉得唯有这里，还有几分温度了。

她是最后一个知道吴理想要走的人，因为所有人都以为，她一定知道，所以大家口耳相传，唯独略过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