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什么时候走？（1/2）

妈妈常说：“女孩子这一辈子，就是得找个靠谱的男人嫁了，这脑子里的聪明只有用到挑男人身上，才最划来。”

姥姥说：“女人一定不能给男人当拖油瓶，得顺着他们，帮着他们，做个体己的人。”

连十二岁的表妹都说：“要是能嫁给首富的儿子就好了，我怎么就没有嫁入豪门的命呢？”

这世上最仰慕男人的便是女人，这世上最看不起女人的也是女人。

女孩们在这样的思想下成长为女人，即便受了极为高等的教育，也很难大步向前地过出一段灿烂的人生。

可甄现实并不是一个高贵的女权主义者，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目前连基本的养活自己都很难做到。

甄现实挣的那一星半点的微薄薪水被停了之后，银行卡里的储蓄只能够支撑她一日三餐，至于上海的房租，基本无望。

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也会因为事业和爱情的双重失败而迫不得已地当上了啃老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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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我知道了，一个圆珠笔可以写4531个你的名字，一张作业纸可以写满万分之一我想说给你的话。

——甄现实

10月28日，星期三，微雨。那一天，理科班的吴理想来学校办退学手续，领学籍证明，他明明只要去教务处拿完文档就可以走了，可他偏偏在学校里转悠了很久，很奇怪，不知道走过了多少遍的校园，如今连一处丛生的杂草看起来，竟然都像精心设计而成的景观。

文科班的甄现实正在上语文课，老师在念她写的作文《惘夏》。

下课铃响了，她下楼上体育课，他上楼拿东西，擦肩而过，她的刘海很长，挡住了眼睛，他叫住了她。

“甄现实。”

“怎么？”

“我要走了。”

“我知道。”

甄现实死死地咬住嘴唇，没让自己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在他转身上楼的时候，嘴唇都破皮开始流血了。她开始佩服自己超强的控制力，不止能控制语言系统，连泪腺系统都控制得如此完美，大概也能算作是生物学史上的一大奇迹了吧。

吴理想上楼走得出奇地慢，他不知道他在等什么，只知道，如果她叫他，他就一定会回头，会停下来，可是甄现实没有，她同样慢慢地走下去了。

他和她，完成了一次最慢的擦肩而过。

那天晚上，甄现实给吴理想发了一条短信，“什么时候走？”

他在那一边皱了皱眉头，不是“为什么走？”也不是“能不能不走？”甚至不是“已经决定了吗？”而是干脆的“什么时候走？”

甄现实，你倒是比我还决绝。

“下周一就去读语言学校。”

她该说什么，是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还是祝你一路顺风，都没有，甄现实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