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第十九（二）（1/2）

春日，夜未凉，花未开，人支零，心寥落。

也许一觉醒来，海棠花早已好端端的开放在那里。可是，谁又愿意错过花期，空对着缤纷落英慨叹时间的流失呢？

奇雅坐在窗前，窗外青山蒙黛，猿声孤啼不止，一种飘零感，刺客般无端窜了出来。

“奇雅，喝点东西吧——”德麟轻敲房门，手中端着一个清白瓷碗，他慢慢坐在奇雅身侧，语气轻微却小心翼翼。

奇雅垂下眼睑，瓷碗中奶白的糯米糊上斑斑点点撒着切成细丝的蜜饯。德麟将一只象牙白的小勺递给奇雅，而后将瓷碗放到了桌上。

奇雅低下头，一勺一勺舀起糯米糊，细细咀嚼，一种清甜滋味涌了出来。

“我在里面放了珍珠粉，等下喝完，踏实地睡一觉，我就在门口，需要什么就喊我。”德麟悠悠开口。

奇雅抿了抿嘴上的糊糊，叹道：“这糯米糊清清甜甜的，真好吃。”

德麟见她心情甚好，便笑道：“我知道哪里的东西最好吃，自然能够做出更加美味的东西。”

奇雅慢慢放下手中的勺子，抬起头，繁星般明亮的眼睛，看着德麟神情有些恍惚。“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应该埋怨你为什么突然离开这里，我应该不敢再讲起白天发生的事情，可是，我的心里，却觉得庆幸多过惶恐，你没有不告而别，你还是回到这里。”

德麟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他他本以为奇雅会继续哭泣，却不想此时她正在称赞着一碗好喝的糯米糊，心中欢喜着他的归来。德麟看向她，慢慢道：“我只是离开去买些吃的，看到你酒醉未醒，便没有叫醒你。”

奇雅看向德麟，回忆道：“那是一个小个子，带着一个很重的铁锤，我曾经在藏地见过他，你知不知道江湖上有这样一个人，身材矮小却力大无穷？”

德麟摇摇头，道：“这样的人太多了，越是小个子却越喜欢砸碎人的脑袋，反而大个子却喜欢用金针一样的暗器。”

奇雅想了想，连忙拿出衣袋中的锥子，递到了德麟面前，“这个东西呢，你可曾见过或是听过？”

德麟仔细看着那铁锥，摇头道：“我未曾见过有人用这样奇怪的兵器，这也是那个人的么？”

奇雅点了点头，道：“他的兵器并不仅仅是那把铁锤，他还会用这锥子伤人，而且青芽就是死在这把锥子上的。”

德麟一愣，皱眉道：“你不是说她是被人用图格里王的短刀杀死的么？”

奇雅叹了口气，道：“其实若是这铁锥致命，后来被人补了一刀嫁祸天风海音楼也是有可能的，只是——那小个子并不承认白玉短刀是他留下的。”

德麟摇摇头，道：“这样说来，你找到了凶手？”

奇雅点了点头，却又连忙摇头道：“我只是找到了刽子手，却不知道谁是幕后的指使，可是那小个子死了，似乎我再也找不到他后面的那个人了。”

“那个人为什么来找你呢？”德麟问道。

奇雅无奈的冷笑，嘲讽道：“因为我拿到过白玉短刀，所以就应该死。”

“青芽也是因为这个而死的么？”德麟又问道。

奇雅点了点头，苦笑道：“他似乎不认识孟大，他只认为青芽就是第一个拿到短刀的人，之后是赵老三、霍启、我。”

“赵老三和霍启都死了么？”德麟皱眉道。

“赵老三死了，我和霍启都还活着。”奇雅如实回答。

“为什么两次都失败了呢？”德麟不解。

奇雅指了指自己，无奈摇头，“因为杀霍启把握不大，他宁愿先杀了我，拿走那把短刀，而后再去找到霍启，可是他还是算错了一件事情。”

“他杀不了你？”德麟挑眉道。

奇雅摆了摆手，道：“短刀又有了新的主人。”

德麟叹了口气，讥笑道：“恐怕这个主人要比天风海音楼的霍启更难对付。”

“而且他也已经死了——”奇雅接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