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卓家乱（2/2）

说着惶恐地跪坐了下去。

那边卓玉君却是且惊且怒的。他攥拳道：“敲打我们？哼！太子妃高高在上，然而王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怎么她周氏草菅人命，我们还处置不得了？太子妃她分明是，分明是……”说着倒也不敢再将“仗势欺人”四个字说下去了。

“唉，不管怎么样，那是太子妃娘娘啊！”卓姨妈害怕道：“娘娘一根手指就能将咱们抄家流放的，便是明着……我们又能怎样！你快去将你那周氏放出来吧，就算不放出来，也……也万万不能再打她了。”

卓玉君脸上闪过难以掩饰的悲愤，哼，太子妃——就是那个曾经被自己压在身底下，若不是命好被太子看中了，此时还不是跪在自己脚下侍奉的女人！如今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竟开始拿着权势压人了！她不允许自己虐待周氏，可也不看看周氏那恶妇都做了些什么！

自成婚之后就对自己百般嫌弃，口出狂言，毫不敬重丈夫和婆婆。甚至拒绝圆房，一直等到除夕那日喝醉了酒，才半推半就地……身为一个男人被妻子侮辱至此，哪里有尊严可谈！而梁氏是自己真正喜欢的女人，虽然出身低贱，但模样漂亮，又温柔体贴、低伏做小，和这周氏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周氏残暴，竟然溺死了自己唯一的儿子，这简直……

若是真去告官，不说杀人偿命，就是宁国府也要受恶名所累，宁国府的政敌们不是正愁没有把柄吗。他们家里只是将周氏关在柴房打了几顿，相比起来这惩罚难道不是太宽容了吗，结果周氏的姐姐，当朝太子妃竟还一手遮天，插手他们的家务事！

这是什么世道啊！卓玉君一巴掌拍在桌上，恨道：“我不杀了周氏都是看在宁国府的面子上，还要将她当做正妻供着？我，我……”说着却突地又颓然了，声色低下去道：“罢了。既然太子妃是这个意思，我们……我们就遵从着做吧，今日就让厨房里的人送些好饭好菜去周氏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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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了整整一个月，饿得形销骨立、身上还被毒打地青紫斑斑的九娘，绝想不到将自己救出地狱的人还是从前的六姐姐。

自然，卓玉君也懒得和她细说，只是突然送来了温热的饭菜，看管自己的婆子也没有再拿着棍子往身上招呼了。当天夜里，她屋子外头的锁也被拆下来了。

“九妹妹的事情进展地很顺利，接下去的事儿我也能放心。”东宫昭台殿内，六娘就着桂姑姑的手喝一碗莲藕羹，一壁拨弄着玛瑙花樽中新折的几支冰娇莲花，道：“这几日总算心绪舒畅了。吕充衣身边的两个产婆果然十分厉害，不愧是祖母千挑万选的人物，她即将临盆这些天饮食和睡眠反倒比先前好些了。那许家的家主、我该称一声外祖父的山东巡抚许大人，倒是很得太子殿下的赏识呢。”

许氏精明能干、手腕凌厉自然是有所家传。只是她身为女子，在一个武将世家里也不怎么被看重，自幼养成了心胸狭隘的毛病，这才为日后种种埋下隐患。而她的父亲和几位兄长倒都是利落能干的武将，有勇有谋，很有一番风范。

这些年许家坐镇山东，将百年来流窜的匪头们解决地差不多了，也算解了朝廷的一个心腹大患。此时许家借女儿重病前来探望的名头进京来拜见了太子，与太子相谈两日，立即因着果敢的性子和实干的勇武得到了太子的认可。

太子对许家满意，对六娘也褒奖了一番，又道：“山东距离京城不过五百里，虽然多丘陵山地、并不富裕，但那里的驻军能够为我们所用的话，还真是一大幸事。只是，既要提携许家的几个小辈，又要掩人耳目，这可如何是好呢？”

六娘想一想，出了个主意道：“不如让许家嫡长子去兴隆大营中历练吧。许多世族子弟进军营，为了锤炼本领、懂得吃苦，都是隐瞒身份从小兵小卒做起的。如今兴隆大营里头暂时由薄将军接管着，但圣上没有将薄将军升任为正职的意思，怕是这个营地里还有得争。让许家的孩子跟着薄将军历练，说不准几年之后，兴隆大营也能……”

陈清听了点头道：“是个好主意，就这样做吧。”便按着六娘说的吩咐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