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五姐嫁（2/2）

“圣上纵然碍于世子爷是东宫的姻亲，不愿在丞相大人出仕内阁后再擢升其子，然而世子爷实在治水有功，天下百姓有目共睹，圣上也不得不褒奖……遂拟旨令世子爷继任丞相大人先前吏部尚书的缺。”

卓氏一一细说了，六娘清楚了原委，心中才真正欢欣起来。忙立即命人封了赏银给卓氏，一边感叹道：“不过旦夕之间，宁国府中竟如此煊赫了。本宫虽然高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这个时候本宫倒是想到了冯家当年显赫之时，饱受圣上猜忌的艰难了。”

卓氏自然不敢接话。还是六娘很快又问起了家中祖父祖母的身子。

卓氏一一老实地答了。原来国公爷周景荣年岁大了，又多年操劳，如今坐上右丞相的位子实则是精力不济，不过是为了全族的性命与前程，撑着罢了。六娘早就知道这一点，并不意外。倒是赵夫人，她此前中风到底不能根治，如今竟也越发不济了，一月中有半月要卧病床榻。

六娘听了这些，无奈道：“祖母是个精明而敏感的人，怕是因着这次东宫天翻地覆，自己担惊受怕，操心过度了，才又衰败了。”又冷冷道：“当年若不是母亲和九妹顶撞祖母，也不会如此了。”

卓氏听着脸色一变，坐在凳子上扭捏不安起来。六娘自然瞧出了端倪，也不顾忌，问道：“表姐可是又想起当年被我母亲逼迫，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情了？”

卓氏一惊，扑通跪地道：“当年之事是奴婢有眼无珠，冒犯殿下。殿下今日竟还恩赐了奴婢，奴婢真是……只是奴婢也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是……还有一个消息，奴婢胆怯，不敢禀报给殿下……”

“唔？你有什么好隐瞒的？”六娘挑眉道：“府中还有什么事儿，是我不能知道的？”

“不不不，自然没有。”卓氏终究怯弱，一时话又说不利索了。她跪着，脸上极其害怕，半晌才道：“是方才殿下提及世子夫人……其实，世子夫人一月之前就中风了，疾病来势汹汹，如今夫人口眼歪斜、浑身癫痫，时常发病晕厥。此前请了御医进府，说怕是只有半载的活头了……这件事情的起因也十分不堪，遂府中大人吩咐不可扰了殿下的耳根……”

六娘听着心里就有些感慨了。赵夫人的中风，还是许氏当年气出来的，只不料到一转眼的功夫，许氏年纪轻轻竟也中风了。

这报应倒是来得快啊。

“她再有不好，都是我名义上的嫡母。”六娘蹙眉道：“母亲病重，若我不前去探望，来日难免被人抓住把柄。你所说的起因不堪？是怎么个不堪的？”

卓氏抿一抿唇，道：“世子夫人在祠堂中吃斋念佛已经一年多了，自今年以来，夫人体态越发臃肿，因长久禁闭心绪郁结，身子本就不好。七月初十是府中五姑奶奶嫁娶的好日子，因是要做郡王世子妃的，典礼极为隆重……然而五姑奶奶披着盖头出来的时候，七少爷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拿着猪血泼了五姑奶奶一身，大闹了婚礼……”

七少爷就是许氏最小的儿子珍哥，如今应该有五岁了。

用猪血泼面……六娘不由眼角一抽，这做法倒是和许氏的泼辣像了个十足十。

作为最小的儿子，许氏从前对珍哥的宠溺是有目共睹的。六娘在府中时还没觉得什么，不过是个两岁小儿，模样又生得可爱，偏宠就偏宠吧。然而没想到……时隔多年这孩子竟成了这幅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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