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为难的事（1/2）

361、嫁人

身后的掌柜正跟着路过的行人介绍她。

众人一时间惊呼出声，“真的吗？刚才那位便是被皇上称为福星的唐姑娘吗？”

“可是那明明看起来像个男人呀！”

唐灵属于那种，肤白、貌美、大长腿，跟娇小的莲心站在一起，比她愣是高了大半个头，又梳了个男人的发髻，穿了个僧衣，再加上胳膊上和腿上带着伤，走起路来资料豪迈，从背后看去，妥妥的一个美少年。

莲心憋着笑偷偷瞧了她一眼。

唐灵倒是不以为意道：“管他们说什么呢，男人就男人呗。”

正因为她顶着这样的打扮，一路虽然听了许多人对她的各种版本的传扬，不过还是安安全全，畅通无阻地回到了铺子。

一进铺子，就瞧见韩三太太和沈三太太两人正和李氏坐在那里说话。

一瞧见唐灵，韩三太太立刻便笑着迎了上来，接着她的手道：“你这是去哪儿了？还穿成这样？可是怕在街上被人认出来。”

唐灵的伤口被她一拉扯立刻便疼了起来，禁不住皱了眉。

莲心见此，赶紧道：“太太，这位太太，您快些放手，我们家姑娘胳膊上有伤，可经不起您这么拉扯。”

韩三太太这才想起，李氏说的，唐灵这是今日才醒来，早上才退得烧。

忙松开她，心疼道：“伤得可重不重？疼不疼？”

唐灵摇头：“不算太重，我瞧着过几天就好了，非她这么小心翼翼的。”

“奴婢哪是小心翼翼的，是姑娘您太大意了些吧！您自己不心疼自己，您也该心疼心疼咱们吧，咱们是被娘娘派来的人，您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咱们回去怎么向娘娘交待。”莲心说起来就有些眼眶发红。

唐秋的伤她是见了的。

那刀箭是都是猝了毒的，若不是说什么她体质特殊，如今指不定已经埋土里去了。

那日，明明她可以不管不顾她们的，要是她非要将她们带走。

后来又遇到蜀王世子来寻仇，她执意让她们离开，莲心那时候就知道，这辈子跟着唐灵肯定没有错。

不过先前条件是她得活着。

她们都得活着。

韩三太太瞧她说的认真，禁不住笑道：“这小姑娘伶牙俐齿的，以后可有人管着你了。”

“舅母笑话我，我以后也要管着舅母的！”唐灵习惯性地想要伸手搂她的胳膊，可是一抬手，伤口就有些疼，只好乖乖地做罢。

沈三太太看着她，微微笑道：“姑娘，还是安份些好，等来日伤口好了，咱们再请你来家里喝喜酒。”

“是沈大哥，还是沈姑娘？”唐灵最先想到的是沈芙。

可是，又觉得沈英都二十出头了，至今未娶，若是办喜事，应该是沈英才对。

沈三太太笑道：“是芙姐儿，日子定在下个月的十八，那时候我们家老爷和老太爷他们都来了，到时候姑娘，一定要跟你祖母一起来哦！”

“我瞧着你们给芙姐儿做的嫁衣可真漂亮，她自个儿喜欢的不得了。”

正说着，沈芙就从楼下走了下来，唐灵瞧见她的时候，她也瞧见了她，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错，均是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沈芙便像小猫似的扑到了沈三太太的怀里，撒娇道：“娘亲，在说我什么呢？”

“说我们家芙儿长大了，要成亲了！”沈三太太搂着她，满脸的幸福。

唐灵心头有些发酸，不过想想也是，就是着条狗，十几年也有感情了，更何况是亲母女，她怎么羡慕也羡慕不来。

“那便先恭喜你了！”唐灵冲着沈芙微微一笑说道。

沈芙抿了抿唇，难得好脾气道：“你那日一定要来，不来，我可绕不了你。”

唐灵用力点头：“肯定要去的。”

前世的她，没嫁人就死了。

这辈子，不为别的，看着沈芙出嫁也是能了了一桩心事。

“不知道沈姑娘嫁的是谁家的公子？”李氏的问道。

唐灵这才想起，她们都急着喝喜酒，男方是谁都不知道。

沈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地，微笑道：“不是京城人世，父亲只是翰林院的一名编修，他自己目前还是个举人，几年前，在进京的时候，受过哥哥的帮助，这次咱们刚好在一次宴请上见过面，黄夫人与娘亲无意间说起了这事，才知道是旧识，一来二去便熟悉了。”

沈三太太伸手戳了她一下，笑道：“你真不害羞，自己说起来竟然还一套一套的。”

沈芙嘟着嘴，撒娇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呀，难道娘亲不是这样跟黄夫人聊上的？”

翰林院那是个清闲又清贵的衙门。

如果，没什么野心，一辈子待在那里养老可是个好地方。

黄家能在这事后速度办亲事，肯定是身形影正的，唐灵弯了弯嘴角道：“那咱们以后是不是要喊你举人娘子了？”

沈芙笑着瞟了她一眼道：“那你说说，咱们以后可要怎么称呼你才是？”

唐灵被她看得脸上一红。

沈芙拍着手道：“我跟你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如今我都要嫁人了，你难道还会远吗？你倒是说说，你这辈子想要找个什么样的人家？”

上辈子的唐灵被傅家嫌弃，为了钱跟文靖臣勾搭成奸，又成了沈英的未婚妻，不知怎么的又成了沈三老爷的小妾？

最后唐灵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这辈子，她成功跳过了这些人……

两人说起来，倒是都有些相对无言。

沈芙见她不说话，伸手勾了勾她的衣袖，小声道：“唐灵，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与你说……”

唐灵见她神神秘秘的，便跟着她走了。

两人到了唐灵的书房，沈芙在屋里转了好几圈，这才道：“你能不能帮我查查黄家的底细，虽然哥哥调查过，舅舅也说他们一家人很靠得住，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前世的文家，对于沈家来说，也很靠得住。

难得她会跟她像朋友一样开口，唐灵忙点头道：“放心吧，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沈芙白了她一眼：“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你心里怎么嫉妒我，我知道。”

352、心结

唐灵也白了她一眼，“你让祖母替你绣嫁衣，我不信你心里没把她当成亲人。”

“咱们两那点破事，又不是彼此不知道，你就不能好好同我说话吗？若不是我，你现在指不定都把自己给折腾死了。”唐灵这个人向来能说会道。

两句话，就把沈芙给顶得半天回不了嘴，气呼呼地喘了会气，愤愤地坐下来，戳着杯子，不悦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我睡着外头那些讨饭的都比你招人喜欢。”

“既然不喜欢，还来找我帮忙，你这个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唐灵更加不客气，她一句，她就能十句。

两人互相嫌弃了几个回合，沈芙翻来覆去就好几句话。

唐灵却拉了一大车的来堵她。

沈芙拍着桌子道：“我不跟你废话了，你说吧，你帮还不帮。”

“自然要帮了，不帮你，你像上辈子一样被人早早害死了怎么办？”

“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沈芙气得想打她，可是一碰到她的胳膊，她就痛得叫了起来，沈芙只好收回手，心有余悸地望着她道：“你那个皇后派来的宫女，不会在皇后面前说我坏话吧！”

“既然知道我如今身份尊贵，就不要总欺负我。”唐灵说完，也觉得自己特欠揍。

沈芙被她给怼得直翻白眼。

两人瞪了一会，唐灵道：“那黄公子你可瞧见过？长得好看吗？脾气如何？”

“长得还行吧，跟傅奕礼没得比，连杜子良都比不上，也就是能跟张雨泽不相上下吧，不过话说回来，傅奕礼也好，杜子良也罢，都跟你我没什么关系。”沈芙颇有种看破事是的感觉，抬头突然对唐灵道：“你小心些张雨泽。”

唐灵心头忽得一紧，朝她靠了靠，小声道：“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也没什么话，你前世的时候，肯定也见过他对不对。”沈芙见她点头，缓缓道：“祖母，一直有意让你跟他亲上加亲。”

唐灵心头一跳。

沈芙道：“他前世那个时候去沈家，便是为了这事，后来我死活不同意，便没成，我不知道这辈子祖母是否还有这个念头，但是我还是觉得你小心些。他不是什么好人……”

唐灵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难道上辈子，唐灵那个说是沈三老爷的孩子，其实是？

她惊讶地张大嘴巴，沈芙却不想跟她多说，抿了抿唇道：“你记得帮我打听打听，你认识的人总比咱们多些，以前的事，咱们以后都别再提了，娘亲现在身体好了，你以后若是得空了，也来家里瞧瞧她。”

她们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都过着不同的人生。

可却总有一些割不断，理不清的东西纠缠在两人之间。

即使她再不愿意见到她，可是有时候，却又不得不承认，她们之间，其实还是可以和平共处的。

各自的执著，到了后来，都成了一场空，反而彼此之间的关系比先前要融洽了。

沈芙从唐灵这里拿了两本书，出去的时候，笑盈盈地给沈三太太瞧：“娘亲，以后我也要跟着唐灵学医，您说好不好。”

“你能学得进去吗？”韩三太太打趣道。

她拿的就是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类似乎孩童的《三字经》一类的启萌医书。

沈芙梗着脖子不服道：“舅母别小瞧我，我想学的事情，要没有学不会的，而且唐姑娘答应好好教我，就是不往深得学，那些头痛老热的，我总能治得了。”

她们今日一是来拿嫁衣的，二是来下请贴的。

要给钱的时候，唐灵死活不收，沈芙倒是很大方地道：“要不就是一两银子吧，嫁衣总不能白拿别人的。”

唐灵笑道：“你想得可真美，怎么说也得十两银子吧，咱们替你绣衣服的姑娘们可是辛辛苦苦了快两个月了。”

“真小气。”沈芙说着，付了银子，命人将嫁衣搬上车，一家人欢欢喜喜地离开了。

李氏看着唐灵笑道：“你们两先前不是互看不顺眼的吗？怎么如今倒是好的跟亲姐妹似的。”

唐灵咧嘴傻笑。

她跟沈芙那是比亲姐妹还要亲的一种奇葩的存在呀！

说不清道不明。

按照今日的情形来看，是不是表示两的心结已经都解开了，无论你是谁，只要你过得幸福，是不是都可以解读为一种成功？

唐灵正胡思乱着，就听李氏道：“沈姑娘与你年纪一般大，如今人家都要成亲了，你却八字连一撇都没有。”

唐灵心头砰砰乱跳。

李氏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李浩谦那么明目张胆地将她带回来，又那么明晃晃地在铺子里陪了她这么久，李氏却说她八字连一撇都没有。

唐灵不得不怀疑沈芙刚才所说的关于张雨泽的事。

她咧嘴笑道：“祖母这是嫌弃我了吗？还是说祖母有了什么属意的人家？不如说出来，让我听听，若是不错，咱也请人去打听打听。”

李氏想了想，道：“算了，还是等你师父来了再说吧。”

唐灵心头沉了沉，李氏估计又怕她那跟谁亲便克谁的命格，又怕她不乐意张雨泽，想在潜智大师那儿找安慰。

“陈掌柜，我不在这么久，生意怎么样？”唐灵想了想，反正潜智大师来京还有段日子，她于其这样防着李氏，倒不如干点别的。

更何况，这辈子张雨泽想要生米煮成熟饭，那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陈掌柜将账本拿了出来，笑道：“前面那一个月，生意是不怎么样，不过也不独是咱们一家，如今这才两日，生意便接到明年才能干完了，姑娘这次京城出了这样的事，想来有许多铺子和宅子肯定有人想要出手，咱们不如先留意些着。”

人越来越多，住的地方都成了问题。

所以，按照唐灵以前的想法，绣品这块肯定是要分出去的。

“嗯，我让人先帮我留意着，咱们还要不要再找人？”唐灵瞧着这几个定单，都是嫁衣，这种东西绣起来本来就麻烦，如今一下子接了七八单，这才两天时间……

353、生意

“姑娘，咱们可真是没地方安置这些人了。”陈掌柜一想到现在吃饭、睡觉就觉得头痛，“您仔细算算，咱们现在有多少人？”

“柳叶胡同那边的四个姑娘不算在里面，咱们也有二十一个人了，若是再添人，这铺子哪能装得下，所以咱们现在紧要之计，就是买铺子，买宅子。”

唐灵按照她的名册一数，也吓了一大跳：“怎么不这么多人呀？”

“可不就是这么多人吗？光是做绣活的就有十来个，弄琴和弄雪两人扫呼着客人，若棋她们几个人做胭脂，这哪哪儿不是人呀，您不在铺子瞧不出来。”

“好吧！”

唐灵仔细一算，她手上现在就有十七八份卖身契。

“对了，梁家媳妇家里不是有住的地方吗？我上次去她家的时候，瞧着她家地方蛮大的，就是破烂了些，若是人太多，挤不下，就将做绣活的先放到她家。”

陈掌柜也去过梁家。

梁家孤儿寡母三个人，宅子倒是挺大的，笑道：“那一会我同她说说。”

“嗯，我也尽快找宅子吧，总得离咱们这儿近些，免得以后客人想看个东西，跑来跑去的麻烦。”

打定主意，唐灵便开始盘算自己的银子。

最后算来算去，还不到三千两。

望着可怜巴巴地账本，唐灵哭笑不得，她这铺子当时买的时候八千两，前前后后种种布置又花了几百两。

柳叶胡同的宅子也花了五千两。

即使现在有许多家想要出手，她想着也不可能便宜成那样呀。

三千两实在是有点……

正愁着李浩谦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不等她回头，便捂住了她的眼睛，在她耳边哈着气道：“猜猜我是谁？”

“太子。”唐灵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嘴角不由的便扬了起来。

李浩谦刚想着从背后将她抱起来，突然想起她胳膊上有伤，便揽着她的腰，让她坐到了他的腿上，中间她的脸颊，喃喃道：“做太子什么的可真不好，明明知道你醒了，却不能第一时间过来陪你聊天，说话。”

唐灵尽量让自己的脸离他远点，笑道：“你不是太子的时候，也不是很忙吗？多少次带着一身伤回来，其实，我觉得现在跟以前倒真没什么区别。”

“可我想有区别。”李浩谦咬着她的唇，霸道又无赖。

唐灵一想他能在这么忙的时候，陪了她一天一夜，直到她烧退了才离开，便不忍心拒绝他，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李氏的声音：“你们姑娘可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