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你死我活（1/2）

356、画眉

“昨天他喝醉了，来找我聊天，聊着聊着就睡着了，大晚上的我也懒得叫人，就让他睡哪儿了。”唐灵一边洗漱，一边解释。

莲心想了想又道：“奴婢还瞧见，殿下的额头上有块大包。”

她小心翼翼地瞧着唐灵，见对方没反应，一颗心才放了下来，不是自家姑娘干的就好，免得到时候，旁人问起来……

唐灵洗漱好，一边擦面脂，一边道：“我那箱子里，有一瓶消肿止痛的药，你一会拿去给他便是了。”

“殿下说，一会过来陪您用膳。”莲心说起这个，就忍不住眉开眼笑，她在宫里的时候，是伺候皇后的，见到李浩谦的机会自然比旁的人多。

然而，在过去的那些年里，她实在没有瞧到过，这位太子殿下的笑颜。

如今跟着唐灵，倒是见对方，时不时的笑，态度也很和蔼，与传说中的冷面罗煞一点都不像。

唐灵嗯了一声，瞧见莲心给她梳的头，有些繁琐，便道：“不用这么麻烦，昨日的单螺就行，你会梳吧！”

“会的，会的，奴婢在宫里就是跟着梳头的孙嬷嬷学的，嬷嬷年纪大了，有时候皇后也会让奴婢帮着梳头。”

莲心手脚麻利，不一会就将唐灵的头发给散了，重梳。

该松的地方松，该紧的便紧，不肖一会就好了，比起昨日那个没一会就散了的，可是漂亮多了，唐灵今日穿的是杏花色的小袄，茜红色的裙子，直接插了根白玉簪子。

莲心正和她商量着，要不要擦点胭脂，或者口脂，这样更漂亮。

唐灵笑道：“不用了，我极少用这些东西。”

李浩谦却已经走了进来，额上的大包极为显眼，看到唐灵今日的样子，便笑道：“我替你画眉吧！”

“不要！”唐灵断然拒绝，“你别一会把我画成花猫，我还得再洗脸。”

“我画技不错的！”李浩谦跃跃欲试。

唐灵瞧见他头上的包，伸手碰了一下，还没开口，他便闷叫了一声，哭丧着脸道：“你下次可悠着点儿，幸好是个包，若是破了皮，挂了彩，以后留了疤，可怎么办？我京城第一美男的名头就保不住了。”

唐灵斜了他一眼，不服气道：“谁叫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胡说八道，若是下次还这样打扰我休息，我可真没这么客气了。”

“是是是！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还请姑娘原谅则个！”他说着，便向她长长地做了个揖，唐灵噗的一声笑了起来，伸的拍了他一笑道：“喂，你一会去见皇上的时候，若是他老人家问起来，你要怎么说？”

李浩谦耷拉着肩头，无奈道：“还能怎么说？就说喝多了，不小心撞柱子上去了。”

莲心在旁边听得心头碰碰直跳。

原来真是她家姑娘干的呀！

两人笑闹了一会，李浩谦还是缠着她要替她画眉。

唐灵没有办法，直好找了只笔给他。

李浩谦拿着笔，搓了搓手，颇为兴奋，“你说我帮你画个什么样的好？”

他拿着笔，在她的脸上比划了好几次，最后还拿了一张纸，在上面画了几张没有眉毛的唐灵，拿着笔在上面画着不同的眉形，到了最后，选了一个微微平缓的，却比旁的都长。

莲紫进来的时候，李浩谦正挽起袖子，给唐灵画眉。

唐灵眼睛一动，他便急道：“别动，别动，差点画歪了。”

唐灵很是无语，配合了他这么久，连脖子都酸了。

“好了没？”唐灵想起昨日这货给她梳头的事，拆了挽，挽了拆，来来回回，黄花菜都凉了。

李浩谦道：“快了，快了！”

他觉得自己有点手生，回去得找人多练练。

好不容易收工了，唐灵却发现，一条眉毛高，一条眉毛低，更可气的是，一条又粗又黑，另一条却……

“李浩谦——”唐灵气得伸手就去打他。

李浩谦赶紧道：“要不我再帮你这边补补。”

“补什么补呀，你没发现，粗的这边更丑吗？”唐灵简直快被他气哭了。

李浩谦傻笑道：“下次我一定不这样了，第一次难免有些失手。”

“下次才不要你画呢！”唐灵嘟着嘴，由莲心和莲紫服侍着去重新洗脸，李浩谦坐在桌前，望着那雕着一丛竹子的茶壶，心情复杂呀！

这货就是昨天砸它的罪魁祸首呀！

李浩谦在这边纠结着，那边唐灵已经收拾好了，扭头就发现，李浩谦正盯着那茶壶，抿了抿唇，伸手戳了戳他的后脑勺道：“我饿了，去吃饭吧！”

“好！”李浩谦转身的时候，便抓住了她那只戳完后脑勺，又勾他头发的手，笑道：“你也太坏了吧！”

唐灵歪着头，斜睨着他道：“你以为你是好人？”

“我自然也不算好人！”嗯，想起昨天晚上他占的便宜，他就觉得，头上的大包还是值得……

“知道就好！”

吃完饭，李浩谦依然带着唐灵去皇后那儿蹭一会，自己则去找皇上商量事情了。

皇后和康王妃两人雷打不动的继续八卦外面的事情。

今日的主题，无非就是蜀王世子晕了好几次，屠家和临阳王府如今正焦着着，想着那个位置的人，正在四处活动，反正京里已乱成一团，大家如今只能进不能出。

各种云云。

唐灵有点担心李氏他们，可又不好直接说。

康王妃瞧她那紧张的绞来绞去的手，便道：“放心吧，他们如今这么货，倒是百姓的日子过得不那么紧张了。”

唐灵点了点头，“多谢王妃。”

“谢我做什么，等过两日，咱们进京了，你便回去瞧瞧。”

这话让唐灵禁不住触了眉，什么叫让她回去瞧瞧，她进京不该因自己家吗？

在皇后那儿了解了一下外面的大概情况，唐灵便起身准备告辞，可说好了要来接她的李浩谦，却左等右等，她盼得脖子都长了，却只盼来了小虎。

小虎还没进到屋里来，只站到外面道：“娘娘，殿下让小的来告诉唐姑娘一声，他出宫去办件事，一时半会回不来，让唐姑娘在您这么用午膳。”

357、攻城

唐灵的脸黑了黑。

皇后笑道：“知道了，还怕我欺负了灵儿不成？”

小虑得了命，转身便跑了。

唐灵的心头突突直跳，总觉得什么事情即将发生，又不敢乱说。

皇后瞧她心神不宁的样子，打趣道：“放心吧，谦哥儿不会有事的，倒是你多吃些，尤其是月事来的时候，身体比平日要虚许多，你再这般心事重重，不思饮食的，对身体可不好。”

唐灵道了声，用力趴了几口饭。

可心头还是发慌，念了几段经文之后，才觉得好点。

皇后道：“要不咱们去院子里瞧瞧吧，我这院没什么好看的景，就数那两棵石榴树长得好，如今正开着花，漂亮的很呢！”

“要不这样吧，你画画的好，替我跟娘娘画一张吧，到时候咱们也好挂到屋里。”康王妃说着，便着手上人布置起了书案。

唐灵苦笑，一个人若是有一项技能特别出名，到了哪儿，旁人都能想到你。

她一连画了三张。

两人单独的，两人一起的。

收笔也快日落西山了，唐灵还是觉得心头有些发虚，看了看时辰，眉头触得更紧了些，问过宫人，都说李浩谦未来过。

硬是被皇后留下来用了晚膳才离开。

回到自己的小院，莲心和莲紫两人正在绣荷包，看到唐灵忙迎上来。

“太子回来了吗？”唐灵劈头便问。

两人摇头。

唐灵吐了口气，无奈道：“你们可有认识的什么，能打听到今日太子去哪儿了吗？出宫去办了什么差事吗？”

莲心摇了摇头。

莲紫磨蹭了一会道：“奴婢和严总管身边的一个小太监是同乡，他是严总管的干孙子，要不让奴婢试着去打听打听。”

唐灵想了想道：“不用找他了，你去问问公孙公子今日可在？若是不在，出去做什么了？去哪儿了？”

莲紫领命而去。

莲心看唐灵心神不宁的，便道：“奴婢会唱个小曲，姑娘要不要听听。”

唐灵摇头：“我也会，要不你帮我磨墨，我写篇经文吧，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莲心立刻去准备纸笔，怕太黑，还特意多点了两盏灯，唐灵写了差不两半篇，莲紫才擦黑回来，掩不住的惊慌，望着唐灵，好一会才结结巴巴道：“姑娘，姑娘，怕是今天晚上他们就要攻城了。”

唐灵心头突的一跳。

手一抖，墨汁染了半个字。

莲紫抖得有些厉害，那晚上被逼宫，最后各种人马撕杀的场面还历历在目，这几日她还在连连做恶梦，梦里有自己熟悉的人，有不熟悉的，大片大片的血。

她颤抖得有些厉害，望着唐灵道：“姑娘，姑娘，若是成功了，咱们便能回去。”

“若是，失败了，咱们可能也要跟着陪葬。”

唐灵得到确切的消息，反而淡定了不少，对莲紫道：“去把门关上吧，还有将小厨房那位钱姑娘也叫来吧，大家一起还能打个叶子牌。”

莲紫哭丧着脸走了出去。

莲心瞧见唐灵脸上已经没有不耐烦之色，反而一脸的平静，写起字来更加的顺畅，再加上，她边写边读出来的经文，心头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直到唐灵写满了一页纸，她才道：“姑娘，您能给奴婢讲讲这经文的意思吗？”

唐灵笑道：“好，等我把这篇写完，一会就给你们讲。”

她最喜欢讲故事，以前在街头摆摊替人瞧病的时候，她的身边总围着一群的小孩子，听她讲故事。

都是极其简单，却又令人受益匪浅的小故事。

唐灵这一篇写完，莲紫带着钱大丫也赶了过来，钱大丫能在那样艰苦的钱家，护着三个妹妹长大，唐灵就知道她肯定比旁人都聪明能干，甚至心理上更加强大。

她来的时候，手里还着一个绣棚，白色的麻布上，绣着一朵半开的牡丹花，由浅入深的粉色，再加上绿绿的叶子，看起来倒是栩栩如生。

唐灵将写好的经文用镇纸压住，凑过来瞧她的绣活，忍不住赞道：“真漂亮，这技艺一看就是绣了好多年的。”

钱大丫羞涩地抿了抿唇，“在家里的时候，父亲不擅营生，继母只管紧着自己生的几个孩子，我与妹妹们便靠着自己做点小活计换些银子，不曾想，时间久了，倒真是练出来了。”

唐灵不料她突然说这个，笑道：“姐姐的妹妹们到了京城可是想找什么样的活计？若是姐姐不嫌弃，我家铺子里刚好想要找绣娘，不知道妹妹可是乐意，咱们铺子是管吃管住的，所做的活计都有分红，每个月，每人还有五百纹的银钱。我大概算过，就算是做得再慢，一个月也能拿一两左右，手快的，绣活又好的，肯定赚得更多些。”

钱大丫实在没有想到，抬头惊讶地望向唐灵，随后反应过来，忙道谢。

唐灵摆了摆手道：“姐姐不必客气的，咱们怎么说都是老乡呀，能帮的便帮，你说是不是……”

钱大丫感激的几乎要落泪，可还是忍住了，笑道：“姑娘说的是，姑娘说的是。”

莲心笑道：“姑娘，奴婢听说，您的铺子里卖的胭脂水粉，用起来特别的好，娘娘和康王妃用的就是您铺子里的东西。”

“等回了京，你们每人都有份。”

莲心开心地眉眼弯弯，连连道谢。

话题一扯开，大家倒也不那么紧张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唐灵觉得自己的眼皮都睁不开了，才打发大家回去睡觉。

结果，她屁股刚离了椅子，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唐灵的睡全无，伸手便将这两日李浩谦送给她的那把长剑拿到了手里，莲心三人吓得面色一白，唐灵示意她们别出声，自己则上前一步，站到了门外，同时用剑尖，挑灭了烛火。

三个人吓得缩成一团，唐灵深吸了好几口气，将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些，几乎调动全身的每个感观，随时准备攻击。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到了门口，却停了下来，几个人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再然后，便有一个沉着、冷静的声音响了起来。

358、缺德

“唐姑娘，属下是老七，殿下让属下来接姑娘进城。”

听到这话，唐灵刚才提起来的心，一下子便落了下来，莲心她们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欢呼一声。

莲心欢喜道：“姑娘，奴婢把灯点上。”

唐灵点头。

然而，手刚碰到门上，突然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心头噗的一跳，用剑尖直接挑走了莲心手中的折子。

莲心吓了一大跳，刚要开口，便见唐灵伸手示意她们继续躲起来。

唐灵伸手将窗户纸上戳了个洞，往外一瞧，只见满天的火中，站着数不清的将士，为首的那个人却是有些眼熟。

然而，一时又想不起是谁。

唐灵想了想道：“殿下如今在哪儿？”

老七勾了勾唇角道：“殿下已经入宫，如今无法分身过来接姑娘，便差了属下过来。”

唐灵瞧着他腰间的刀，突然想起李浩谦同她说过的话。

不管是谁，每个府里的兵器上都有定特的标制，就算是旁人想仿照，嫁祸于人，也要看自己仿不仿得来。

而这种标识，只有兵部的人才知道。

李浩谦送给唐灵的匕首和剑，唐灵早就看过了多少回了。

那上面的标识，便是在柄上，无论材质与花纹都与外面那个人的不同，李浩谦的东西是宫里的，属于皇上的特有的，李浩谦的兄弟们用的也与他一般无二。

锦衣卫的东西，总比旁人的要古怪一些。

唐灵念了声佛号，幸亏这些人是趁着夜色来了的，若不然她这么偷看，对方指不定早发现了。

莲心刚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拉着莲紫和钱大丫的手，抖得厉害。

唐灵想了想道：“那圣上和娘娘都进宫去了吗？那边可有人去请。”

“圣上和娘娘那边自然是有人去的。”老七微微一笑道：“唐姑娘还是快些收拾吧，殿下刚将乱臣贼子们抓住，怕是没有时间来看姑娘的，姑娘还是快些，早日与殿下在宫中团聚吧！”

唐灵只觉得自己的血液慢慢变冷。

这话是不是在说，李浩谦现在根本没有时间来管她的生死。

唐灵深吸了口气道：“那还请将军等会，我这屋里的火折子找不到了，怕是得费些时候。”

“我这里有，姑娘派个人来取吧！”

唐灵已经猫着身子到了莲心她们身边，对三人沉声道：“我瞧着那人不对劲，而且他们人多势众，我们肯定拖不了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