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怪物食人（1/2）

“策马自大漠，长驱邻玉海。孤村何萧条，晨日黄云昏。按剑责罪民，歌谣藏帝京。盛世遇仙兴，奈何不良人！”

“好诗，好个不良人，唐大人之诗才，末将佩服，唐大人，您说我们的那位仙女皇后，为啥非得要保这些个罪民，通通杀了，我和我的兵士们，就不用这么辛苦，每年祈天日一过，就得跑这一趟，您是第一次来，您瞧瞧，这哪是人待的地！？”

阵阵热浪袭向骑在马上的唐孝冉，他不得不松了又松自己官袍的衣领，收回望向远处石丘上石村的目光，扭头看着一旁满脸大胡子，头上斜顶着铁盔的黄一山，苦涩的笑了笑，“黄将军问错人了吧，本官哪里知道，唉——倒是想不到这玉冰海，并不是片汪洋，竟是满地的尘沙。”

“嘿嘿——这水能成海，难道沙就不能成海吗？”

唐孝冉脸露诧异，“想不到黄将军竟也是个脱俗之人，此言甚是！”

“嘿嘿——我一大老粗，这不是我说的，是金玉生金先生说的，不过话说回来，当年我第一次穿过西顾山的屠人谷，到了这里，我也以为自己眼花了，明明青山绿水的，怎么突然就到了荒漠，真是怪事，不过后来，年年来也就习惯了。”

唐孝冉脸露微笑，扭头望向西边黑暗的天际。

哦，对了，唐大人，您能不能给末将撂句实话，您是不是为了打探那仙人消息而来？”

唐孝冉正欲答话，一声鹰鸣，撕裂长空，苍鹰从西边黑幕的天际中，伸展双翼，摆动英姿，片刻便从众人头顶俯冲而过，带起一阵狂风，锐利的鹰眼藐视了一眼下方的人与马。风过，众人呆呆的望着已经远去的身姿，马儿们低头发出沉闷的长嘶，马蹄一下一下轻轻地踏着砂石上，准备着随时撒腿逃窜。

“呸——呸”黄一山一边稳住马身，一边吐着刚刚卷入口中的细沙，“那是什么怪物？”

唐孝冉摇了摇头，眼神仍然盯着那已到孤村上空的身影。

石村空寂，只有那旗杆上的布旗在风中，呼呼地响着，西墙外，风暴过后堆起的砂石，还未被全部清理。村子南边大片沙坑处，风声夹杂着女子的哭泣声回荡着。这里是石村人埋葬亲人的地方，空荡荡的四周，只有一块块东倒西歪的石碑排列着。

西面高高的石村，挡住了西来的风，只有一阵阵侧面而来的微风打着旋，左右腾挪着穿过这些石碑，发出隐隐约约悲壮的低哮声。

百多名石村人，围成了半圆，静静地站着，看着趴在一座不久前，刚用碎石垒成新坟前，大声哭泣的女子，那声音凄凉、无助，让人心碎。

粗麻布裹着面孔，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楚涛，见到这一幕，微微蹙起了眉头。又是一声鹰鸣，在众人头顶划过，他抬起头，望向盘旋在空中的屠沙，那展翅的身影，在晨光下有些晃眼，“他们来了——”他低声自语。

躲在大石后，只露出了半个脑袋的大龙，见到北面掀起的尘沙，扭头就跑，手中挥舞着自己身上脱下的烂衫，大吼：“官兵来了——官兵来了”，一路跌跌撞撞地奔向人群。

楚涛扭头望向百里桑云那写满沧桑的脸，老妪也发觉他望来的眼神，可并没有回应什么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继续看向仍然在哭泣的女子。

一群破衣烂衫的人呆立着，一个披着已经泛黄白麻布的女子嚎哭，一座新坟加上一片旧坟，这就是一众兵士入眼的一幕，有些诡异。

百里桑云迈开了脚步，走出人群，缓缓地向着那些士兵的方向挪着步子，小小的斜坡，她走走停停，蹒跚的背影让人心生不忍。

香儿正想追去，却被楚涛一把给拉住了手臂，坚定的眼神看着香儿那泪珠打转的眼眶，半晌，楚涛摇了摇头，他又扫视了周围众人脸庞，大多都是胆怯的望着那些士兵，只有那些年轻些的，会用愤怒的眼神盯着。

女子停止了哭泣，只是她的目光，一直都看着眼前的破石立成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