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困在牢笼（三）（1/2）

矮个子男人弯着腰，显得更矮，就像经常坐在镇子口大树下乘凉的那些老头子，佝偻嶙峋。这样矮小的身体，性格却倔强的厉害。

我跟在他的身后，越往仓库走心里越是抵触，这个仓库我每次进来都会很长时间的心里建设，总是想着那只是一场噩梦，不要强加给自己痛苦，可是每次进来和离开几乎都是慌不择路。

男人推开仓库的门，重重地靠在门板上，用手捂住的肚子处有被浸湿的迹象。

“先躺到*******去，那里很干净。”

男人跌跌撞撞地躺到床上，他呼吸急促，每呼吸一口气，全身都会抖动的厉害，他将衣服撕开，身上遍布伤痕，鲜红的血一股股地从腹部流出，那里更靠近肾脏，伤口不大，但却很深，鲜红的皮肉翻卷出来，红铮铮地刺眼，伤口周围还有黑红的死肉。这样严重的伤实在不适合在我们这样的小诊所中处理。

“我觉得你还是去大医院比较好，我可以帮你联系去医院的车。”

男人阴沉着脸看了我一眼，那意思好像在说我说了一些多么无聊的废话。

“如果在处理伤口的过程中发生意外，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送去大医院。”

我准备走过去帮他把衣服剪开，可他却抬起了手阻止了我。

“把酒精、盐水，纱布，还有药都放在我跟前来”。

男人紧闭上双眼，表情一副决绝，我怎么感觉他要上断头台了呢。

“嘶啦。”带着血的衣服被男人一把撕开，这一个动作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以至于他在摘开伤口周围的衣服碎屑和纤维的时候，手抖得就像个得了帕金森的病人。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

作为护士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大出血，那汩汩冒着鲜血的伤口，就像我第一见到秦观那样，那种不是普通的外伤，是枪~伤。

“用你发愣的时间长点脑子。”一支黑洞洞的枪抵在我的脑门，那握着枪的手还带着狰狞的血，“再不动作起来，小心我要了你的命。”

“好好好，我马上就处理，马上。”

被人盯着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尤其是脑袋上还有一把冰冷的枪，“大哥，你这么举着不累吗？放心吧，我不会跑，也不会不管你，医者父母心，你要相信我的职业操守，我是个专业的护士。”

“别tm的废话。”矮个子大哥还是放下了枪，不用那枪口还是对着我，“这个药泡在血凝酶理，放在纱布里裹在伤口上。”他艰难地从衣服里拿出一个黑色的药瓶。

瓶子外面什么都没写，“我已经说了我是名专业的护士，这种来路不明的药，我是不会用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的，我要确定这种药的名称和作用，这是我的责任”。

“我比你懂，你tm的快点。”男人又把枪抵在我的头上。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会按照你说的做的。”别动不动就举枪啊，真是的，以为拍枪战电影呢。真是麻烦。

说实话，经过这一通折腾和威胁我的腿早就软了，我偷瞄了他一眼，却不巧正被他看见。

“你看什么？”

“没看什么，别，别激动，我就是想跟你说，你要先起来一点，不然我纱布缠不上。”

男人看了看我手里的纱布，将枪放下慢慢坐了起来，他的面色非常难看，几乎面白如纸，额头渗出很多汗来，血气味道很浓，他扶着chuang无力地低垂着头，眼睛紧闭。

“这位大哥，只是这种简单的处理感染和破伤风的可能性很大，我建议你还是去大医院比较安全??????”

我真的是完全好心的为他着想，没想到我话音还未落，那把枪就又上了我的脑门。

唉。好心当成驴肝肺。

在扶着他躺下的时候，我看见他的脖子后有一个很特殊的标记纹身，很像一朵盛开的花，全黑色的花瓣，有大拇指大小。

“忘记今天的事。”

“明白，从这里走出去，我会选择性失忆。”

“离开这里，将门关好，不要带走这里的任何东西，记住你刚才说的话。”男人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我还是收拾好那些带着血的纱布，又检查了一下，确定周围没有血迹才离开。

赵医生很担心，我刚进诊所的门，他就走了过来。

“晓珍，你没事吧。”

我看了下周围的病人，示意赵医生一会儿再说，直到诊所的病人陆续离开，“他受的是枪伤，应该是近距离的直接射击，伤口周围被烧伤的面积很大。”这还是我见了秦观的伤口之后才得知的近距离枪射会造成很大面积的烧伤。

赵医生表情一滞，思忖片刻，“他不能留在这里。”

“他应该不会留太久。”

“你怎么知道？”

“直觉，女人的第六感。”他进来的时候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他受的是枪伤，又是那么警觉的人，动不动就拿枪指着人的脑袋，难道会等到伤口痊愈了再离开？

“不行，他一分钟都不能多待。”赵医生可不相信我的所谓直觉理论，他拿起电话准备报警。

“赵书叔。”我电话，小心道，“他说如果这件事让别人知道，会杀了我们。”

赵医生慢慢放下电话，“可我这里只是个小诊所。”

“先等等再说。”

赵医生叹口气，“希望不要像前阵子那样引得警察过来，那我这个诊所就不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