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警察局再遇（一）（1/2）

雪在融化的过程是最冷的，嘈杂的老旧街道，没有市中心的夜生活那么多姿多彩，时间过了九点路上的行人渐渐稀少，偶尔飞驰而过的汽车，划破夜晚的安静，可很快又会恢复平静。

路边的商铺几家理发店还亮着灯，灯光红得妖娆刺眼，靠近玻璃门的位置，有三两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朝着过路行人招手。这是宋州市最早的红灯区，但随着时代变迁，这里已经被繁华遗忘，我选择租住的旅店就是这里最便宜的公众招待所。一个晚上20元钱，住宿条件可想而知。

房间里的空调坏了，我楼上楼下跑了两个来回，老板娘还是不同意找人帮我维修。晚上很冷，一天的折腾身心俱疲，可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总是想着刚刚打热水时和那位老妇人的对话。

面对老人家的关切询问，我才发现，之前只想尽快找到孩子的父亲，对于找到以后该如何生活和相处，我几乎都没有考虑过。

冷静下来各种问题都出来了，且不说秦观承不承认孩子和我的存在。就于我而言，我甚至不敢在别人面前承认孩子的父亲是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大学生。

就算真的相认了，我真的能和秦观带着孩子生活在一起吗？我们不相知，不想爱，甚至不够了解对方，我们的生活差距天壤之别，年龄差距又大，能够摒弃风言风语和各种尘世规俗平安顺心的生活在一起吗？

是我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

在没有确定的未来还没到来之前，我把事情都会想得比较乐观。这也许也是我和秦观最大的区别，在我对他极其短暂的了解中，凡事在他看来都是危险和利益并存，他并不是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而是当出现问题的时候能够做出趋利避害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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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太阳普照大地，经过一夜的思考，我已经想透，既然秦观不想认我和孩子，一定有他的苦衷或者缘由，本来孩子来的就是意外，而且还是在稀里糊涂不明不白的情况下，我为了自己所为的自私，而去打扰别人的生活，本就不对。

就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是留是走，就看今天了。

果然，在我再次见到秦观的时候，我甚至说出了他手腕处那受伤之后留下的伤疤，他依然不记不起我的存在。

“秦观，你知道吗？你那一个月让我记忆深刻，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麻烦的病人，还记得你的菱形拓吗？那可真是让人厌恶的东西，如果再让我去取一次，我一定不会被你的几万块钱打动。”我强忍着泪水，苦笑地说着，像是倾诉，明明是在说给秦观听，却认真听的人，仿佛只有我一个，“那个时候你才十四岁，却故意装得很老成，你喜欢捉弄人，却在每次捉弄完之后给对方好处，还记得那个玻璃杯吗？你挑剔地简直人神共愤，可我却好心的请了半天的假去给你买。”

秦观一直听着，又像是没有听，这次他出奇地没有离开，侧着身子，眉头紧皱，像是在回忆。

我上前一步，他突然沉吟了一声，然后抱着头蹲了下来，表情十分痛苦，白皙的脸上没有了血色。

“秦观，你怎么了？”

“滚开。”管未然冲了出来，将秦观扶起来，恶狠狠地盯着我，动作迅速地从兜里掏出手机报了警，而后扶着上了停在路边的车上。

是的，报警，他将我当做危害秦观健康安全的罪犯。

警察的出警速度很快，才几分钟就听见警笛声由远及近而来，警车停止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快速下了车。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几个人下了车直奔秦观的车，态度毕恭毕敬。

车窗摇下，秦观看上去好了一些，他和带头的警察交谈了几句，对话中警察们的视线时不时地瞟向我的方向。

几分钟后几个警察朝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后，快步走了过来。

“你叫赵晓珍？”为首的警察是个中年男人，四方脸带着威严。

“是。”

“把她带走。”

“是。”身后几个警察按住我的肩膀，将我压上警车。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没有犯罪为什么要抓我。”

“骚扰、制造谣言，诬陷，赎罪并罚。”警察盯着我，“这个罪名可不小啊。”

“谁给你们的权利，你们这是滥用职权，我是孕妇，你们就这样当人民公仆的吗？”

为首警察使了个眼色，一个警察上前抓住我的胳膊快速的一上一下，我只觉得从肩膀处传来一阵酸胀，而直入骨髓的剧痛袭来，

“啊。疼，我是一个孕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