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2）

祁元已是三品总兵，朝中大多数大臣都过来致礼，连祁臻也派了身边的大太监高然过来慰问。祁元只是一一接待，还礼，没有和任何人多说话。

仿佛灵魂被抽离了躯壳，他整日静静地坐着，或是哄着懿轩。三个月，除了必要的上朝，他也没有去理任何关于朝政的事情。

八月的早晨有些清凉，阳光甚好，小何子跟了祁元十年，还是第一次见祁元这样郁郁寡欢那么久，便道，“主子，现在天气正好，不如带小公子出去走走。整天在府中，也是闷得慌。”

祁元居然难得地点了头，小何子忙张罗着去了。小肃子站在一旁，“主子，当年你劝我不要自暴自弃，现在，肃止也只好用这句话来反劝您了。”

“陈肃止，我可能是个不详的人吧。母后因为生我而死，雨娴也去了，贤妃娘娘和长姐、姐夫他们都受我连累，就连你，我说过会帮你报仇，如今也没点指望。”

陈肃止道，“殿下如果这样想，小公子就真的没有可以指望的人了。”他惨笑道，“其实您也不算差，还有小公子，还有长公主和长驸马、贤妃娘娘。您看看我，亲人早就没了，男不男女不女地活着。”

主仆二人说着，感慨不已，祁元见陈肃止提起他自己的伤心事，一时也是不忍。小芙已经抱着懿轩过来了，祁元接过，坐上了马车，因为怕颠簸，小何子和小肃子在前面牵着马车，小芙在车旁走着。

懿轩已经一岁多，吚吚哑哑地学着说话，祁元笑着道，“说什么呢。叫爹好不好。”懿轩咯咯地笑着，一张小嘴眨巴眨巴的。

约过了一个时辰，主仆几人来到了翠云峰的半山腰上，山顶上有一座佛寺，高耸入云的峰上建着佛寺，更加显得庄重。几人在一座亭子处歇下，小何子去安置马车了，小肃子在一旁和小芙布置开来，他们摆出一张桌子，放了不少吃食还有一些逗小孩子的玩意。

小芙逗着懿轩，祁元在一旁看着，又站起身，看着远处一片翠绿。八月的翠云峰因为树林茂密，有阵阵凉风袭来，吹得自己很是清爽，又有稚子的笑声，才稍稍缓解了祁元这么多个月的哀思。

“呀呀依呀。”小懿轩正在牙牙学语，突然一声模模糊糊的“爹”让祁元惊讶不已，“轩儿说什么！”

“大人，小公子叫您呢。”小芙也感到意外，笑着道。

终于听到这一声“爹”，这么久终于盼到了，祁元满心欢喜，对着懿轩道，“轩儿，再叫一次，再叫一次好不好！”

小懿轩仿佛听到似的，虽然发音还不清楚，但是终究还是说出来了，“爹爹爹……”

“雨娴，你听到了吗……”祁元喃喃自语道，又说，“轩儿，叫娘好不好？叫娘。”小懿轩睁大眼睛看着他，咯咯笑着，学着道，“娘娘娘……”

仿佛一生的心血都得到了回报，祁元心情大悦，连话也说多了来。

小何子等人见他这样，也放心下来，便站在一旁附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