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揽月阁设宴警百官,水镜寺密会晓真相(2/2)
“皇帝小儿如今长本事了。”郗沁瑗见侯振邦说些以下犯上之话,赶忙给丫鬟罗绮使了个眼色,罗绮会意,将房门掩了,自站在门外,不许旁人靠近。
“母舅,究竟出了什么事,让您如此大动肝火。”郗沁瑗亲自为侯振邦斟了一杯茶。
“他今日竟将我比作瓮中之鳖,手到擒来。”侯振邦喝了口茶,接着说道:“连太后今日都将我拒之门外,不肯见我。”郗沁瑗听后便已知晓了大半,沉思片刻,方说道:“母舅,想必是您想多了,今日宫中诸人其实都去看过这只千年的团鱼,皇帝召集百官入宫,也不过是图个新奇而已。”
“瑗儿,你莫忘了,当初是谁扶你登上皇后之位的,如今竟不帮我说半句话。”说毕便瞪了郗沁瑗一眼,气汹汹地摔门离开了。郗沁瑗忙着人打听郗囯彰的消息,让他亲来凤蒂宫一趟,不想来人说:“郗太师说今儿天色已晚,明日定当拜见皇后娘娘。”郗沁瑗听后没有其他法子,只得胡乱睡下了,却是一夜翻来倒去,未曾睡得安稳。次日一早,郗囯彰上完早朝后,便来到凤蒂宫。
“臣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郗囯彰一进凤蒂宫,便向郗沁瑗行此大礼,郗沁瑗忙屏退下人,亲自上前将郗囯彰扶起。
“想必父亲昨夜已听罗绮说了吧。”
郗囯彰见四下无人,方小声说道:“皇后娘娘不必担心,他现今已是太后娘娘的一颗弃子,皇上除掉他是早晚的事。娘娘以后不见他便可。”
“可若是皇上将母舅扳倒,那父亲岂不也……”
“皇上暂时应该不会对我做些什么,更何况不日我便会告老还乡,迁回苏州老家,他就算有意,也对我做不了什么。”
郗沁瑗听说郗囯彰要告老还家,不免有些慌了神:“父亲若辞官回家,那我该如何是好。”郗沁瑗明白,她之所以能顺利坐上皇后之位,全凭借她家族在朝中根基深稳。眼看自己的两大靠山皆要倒了,难免有些慌乱。
“你莫要慌,我旧日的部下皆在江南等地,更何况朝中心腹也不少。辞官无非只是保全自身的一个幌子。再者,只要你膝下能有一位小皇子,就不愁皇后之位坐不稳了。”
“爹的意思是让我尽早诞下皇子。”郗沁瑗想起当日在进宫前,父亲对自己说过的一番话,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
“你莫忘了入宫前我对你说过的话,生育皇嗣一事,只可交给两位皇妃,娘娘万不可生产。”
“爹放心,我每日侍寝后都未服药。只是幽妃虽时常侍寝,却并未有任何征兆,丽妃那儿也没什么动静。”
郗囯彰听后,思考了片刻方才说道:“我会差人给你给你送些催子丹,如今幽妃已离宫了,想必一时半刻也回不来。你想法子让丽妃吃下这些催子丹,若实在不行,我会向太后禀明,将你两个小妹也送入宫中。不管怎样,这孩子一定要是我们郗家的。”郗囯彰因外臣不得在后宫常处,和郗沁瑗说完这番话后就离开了。
晚间十分郗囯彰果然差人给郗沁瑗送来了催子丹。郗沁瑗打开后闻着这催子丹的味,觉着气若红枣。又想到当初一同受训之时,郗若娣很是喜欢自己奶娘做的红枣糕,便忙做了些差罗绮给她送去,又着人去向皇上说近日身体不适,恐不能侍寝之话。仉晟暄闻言后便只去泽轩宫,郗若娣因此也颇为得意,自思姊妹三人一同入宫,如今唯自己独享盛宠。的太阳穴,说道“我近来不知怎的,身子觉着乏得很。”说毕伸出了手,一旁的宫女忙拿了红绳系住郗羽弗的手腕,另一头交给了尚普萨。
尚普萨把了会儿脉,说道:“娘娘倒是没什么大碍,不过是连日来累着了,有些气血不住。现服些当归养荣丸便好了。”说着便写了个方子交给了郗羽弗身旁的宫女,那宫女拿了药方后,自去前厅领药。向普萨待宫女走后,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尚大夫就这么走了?”郗羽弗早已托故支开了众人,见四下无人便向尚普萨问道。
“不知娘娘还有些什么事?”
“你将这个玉坠送进来,无非是想暗示我,如今又何必明知故问。”
向普萨见郗羽弗这样说,手中又拿着翠啼交给自己的玉坠,便上前一步,凑在郗羽弗近旁说道:“贵府人多嘴杂,娘娘若真想知道些什么,后日晚间便在水镜寺后面的那块碑界石那儿等我,自会知晓真相。”说完尚普萨便离开了。
又过了两日,二姨娘的棺木被抬往了水镜寺。郗羽弗待到晚间,支开了众人,独自来到水镜寺后面的那块碑界石旁边,却并未发现尚普萨的身影。等了许久,尚普萨才过来。一来便拉着郗羽弗往树林里走去,郗羽弗有些不安,狠命挣了几下却挣不开,便说道:“你若再这样,我便喊人了”
“娘娘若真想知道翠啼和二姨娘的下落,还是随我走吧。”
郗羽弗听见尚普萨说二姨娘的下落,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便住了脚。问道:“你说二姨娘的下落,难道我娘现在还活着。”
尚萨见郗羽弗发问,转过身,对她说道:“当日你们府中有人要害二姨娘,我发现的即时,将她救了下来。”
郗羽弗听见尚普萨说自己的母亲还活着,喜出望外,忙说道:“你既将我娘救了下来,现在就快带我去见她。”
“你娘在我家,只不过离这儿可有一百多里,如今怕是去不了的。”尚普萨又对郗羽弗笑说道:“不过有个人,我倒是可以带你一见。”尚普萨说毕便吹了个口哨,丛林中便闪出了个人影,郗羽弗定睛一看,那人正是自己派出宫的丫鬟翠啼。郗羽弗虽早料到翠啼会与尚普萨在一处,却没有想到会在这儿出见。怔了半日方说道:“翠啼,你怎么会在这儿?”
“二小姐,我终于见着您了。”翠啼此刻早已是泪如雨下。
“你们有什么话就快些说,若是耽搁久了,恐怕惹人怀疑”尚普萨说着便往碑界石处走去,替她二人把风。
“翠啼,到底怎么回事?尚普萨说我娘没死,那那具棺木又是怎么回事。”
“二小姐,有人要杀二姨娘,庙里停放的那具棺木,应该只是二姨娘平日里的衣物。”
“你说有人要杀我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郗羽弗闻言,惊慌之余不免有些疑惑。虽说二姨娘此前确实做过些错事,但毕竟已经过了那么多年,这好端端的,又有谁会对一个平日吃斋念佛,不问世事的人下毒手呢。
“当日我出宫,因二小姐吩咐,就直接去找了尚普萨。尚大夫说二姨娘当日病重,正是他亲自上府诊治。可他却发现二姨娘所中的是断魂草的毒,因他当日受过小姐恩惠,他便趁人不备,给二姨娘偷喂了一颗离魂丹,舍命将二姨娘救了下来,现将二姨娘安置在徐家村,我近日也一直在徐家村照顾二姨娘的饮食起居。”
郗羽弗听翠啼说二姨娘此时在尚普萨家中,而水镜寺此时还停放着二姨娘的棺椁,便问道:“尚普萨既将我娘带出了郗府,那为何还要设下一具棺椁。”
“这也是尚普萨的计谋,当日他喂二姨娘吃过离魂丹后,二姨娘即刻就抽搐不止,没多久便咽气了。尚普萨因幼时曾在道观待,便对众人说二姨娘这是中邪被鬼魂缠身所致。须得由道家中人施法将其埋在镇魂山上才行,当日便托他几个道观的朋友将二姨娘一起救出了。”
“我爹向来不信那些鬼怪之说,他怎会相信尚普萨的话。”
“老爷是不信,可当日老爷回苏州去了,家中只有四姨娘。四姨娘怕鬼魂缠上自己腹中的胎儿,便赶忙让尚普萨把二姨娘带走。听说老爷回来很生气,训斥了四姨娘,还亲自去镇魂山上看了二姨娘所葬之地,这才作罢。”
“那瑶儿又是怎么回事?”郗羽弗忽然想起当日进宫报丧的瑶儿。
“瑶儿压根没在霖秋阁服侍过二姨娘,我问过二姨娘,她连瑶儿是谁都不知道。不过,我先时倒常听人说她与四姨娘关系颇好。”
“既这样,那她有可能就是四姨娘派去的了。只是我回家这么久,却从未见过四姨娘。”
“我听尚大夫说,四姨娘难产去世了,就在老爷回来的几日后,当时还是尚大夫亲自去看的。”
“那为何只有我娘的棺木,却不见四姨娘的。”
“听说是为了不冲撞小少爷,当天夜里就下葬了。”
“你是说当晚下葬的,这是哪儿的规矩。”郗羽弗此时愈发觉得奇怪了。
“我也不清楚,反正当时闹了足足一夜。”翠啼见郗羽弗半日没言语,方才说道:“二小姐,自这件事后,二姨娘便日日为您担惊受怕。要不您还是让我进宫去照顾您吧。”
“可我已将你驱逐出了宫,若此时你再回去,恐会他人的引起怀疑。如今你还是同我娘暂且在徐家村,等我找到了下毒之人,再将你们接回。对了,你们现在住的地方安全吗?”
“二小姐放心,徐家村地处梁山深处,路上布满怪石,异常难行。又有一条大河阻断道路,村里人几乎从不外出,外人也几乎不知有这样一个所在。那日尚大夫与我进村就花了四五个时辰。”郗羽弗听翠啼如此说方放下心来,交代了她几句,将玉坠又给了翠啼。
不一时尚普萨便过来催郗羽弗赶快赶回寺庙,免得引人怀疑。郗羽弗见天色也已经不早了,便对翠啼说了句好好照顾自己,便转身离去了,尚普萨也带着翠啼回徐家村。郗羽弗和家下人等在水镜寺替二姨娘诵经超度直至七七四十九日方才离开水镜寺。刚回到郗府,宫中又派人来接郗羽弗回宫。郗羽弗因已料理完了二姨娘的丧事,也没推辞,便随来人回皇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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