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倾身（二）（1/2）

姬陌性格沉稳，普通时候，他是决计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人和心，我都要。

这种霸气的，冲动的话语，明显就不适合姬陌这种冷静自持的人，元漓惊讶至极，挣扎着想要抬头看一下男子现在的神情究竟是什么样子。却无奈于姬陌的手在不断地加大力气，想要将元漓彻底融入自己的血肉中似的。

“我快要呼吸不上来了。”元漓断断续续地说道，心中却不知道骂了眼前之人多少遍了。发生么神经病啊，抱得这么紧，莫非是想要谋杀她么？

姬陌这才松开了些许，纤长的手指从她背上划过，一手依然抱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却轻轻地抬起她的下晗来。

“看着我。”简单的命令，元漓却不由自主地想要去遵从，或者说，还没来的想到要怎么反抗。

一眼就撞进去了一双深沉有若深海的漆黑眸子，漆黑如夜，黯淡无光，是一双冷到让人心惊的眼睛。

“第一次见到你，是在昌国的皇宫中，穿着侍女的衣服，奔跑在夜间的宫殿上，月光将你的身影拖得很长，我那时因为离开昌国皇宫心切，走的也快，也没怎么注意周边的环境，所以才会和你这个冒失鬼撞一个满怀。”

“那时，我没有认出你，只是将你当做一个和我一样，想要趁着昌国后宫大乱，皇后草菅人命之时，逃出皇宫。”姬陌看着元漓的眼睛，手上的力气，一点都不允许元漓扭过头不看他。

看他，注意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已经成了元漓没有选择必须要做的事情了。

“后来，我和叔叔在山雨庙中看到你，一个只穿着一脚袜子的破落姑娘家，你当时真的是连衣服都快遮不了羞了，眼神却精明溜达的像一直泥鳅，怎么样都抓不住它。提防着我们，却又对我们的身份如此在意，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丫头，那是我当时唯一的想法。”

“你当时还想要掐死我呢。”元漓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说道，那温柔的眼神瞬间就被成了索命光线，让元漓好久都适应不下来。

姬陌不是什么好人，看着幼女，替她安排一场遗葬，成了最后醉儿，还算是个精明的。

“我没有救你，是因为虽然叔叔看上去杀意重，但是叔叔绝对是不会伤害你的。叔叔和你其实也是有关系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看姬陌的表现，似乎也不行就他们之间的关系作进一步的解释，只是继续说道：“明明穿着一双精致昂贵无双，价值连城的绣鞋，却谎称自己只是一个避难的人，我当时心里就在想，多么一个天真不会掩饰的人。”

“直到叔叔将我送到了碧穹，说是为了保护我，更大的目的还是想要让我在山中的清净岁月磨炼下，忘记自己的仇恨。可惜…”

碧穹的五年，对于元漓也好，对于姬陌也罢都是一个重大的改变，两人一开始上山的目的，都随着时间而改变了。

姬风一心想要姬陌忘却仇恨，做一个普通的人，却不曾想到，姬陌遇到了一位同时对人世间，对四国朝廷怀有无比怨恨的无恕。

无恕，无恕，永远没有办法饶恕，两个被仇恨蚕食的心灵，谁又能解脱得了谁呢？

可是，他们又同时碰到了另外一个女孩子，那一天的她，穿着灰色的百褶叠裙，在危风烈烈的山崖上，似乎下一刻就要腾云驾雾离去了。

凤夙说，像一只灰色的小蝴蝶，但是从那一刻，姬陌看到的就和凤夙不一样。那种执拗顽强的眼神，岂是蝴蝶这种软弱的生物可以比拟的，司马家的四公主，和她养的那只灰鹰一样都拥有着不为人知的爪牙，虽然其貌不扬，却也能更加叫人掉以轻心，只等着在别人没有提防的时候，一击致命，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存在。

外表有多纯良，内心就有多可怕。

“你的眼睛更，可真能骗人啊。”怔了片刻，姬陌抬在她下晗处的手指终于动了，移到了女子的眼睑处，像是在抚摸什么绝世珍宝似的，一直爱怜的抚摸着。元漓下晗没有被制作，就不停地挣扎晃动了，男子的手指哪里不放，偏偏放在她的眼睛处，冰凌的手感总是让元漓为之一震。

这样很不舒服啊，像一把把小扇子一样睫毛不停地扫在男子宽大的手掌上，在姬陌看来，睫毛并不是在他的手上，而是扫在了他的心里，不然，他怎么会感觉现在，内心瘙痒，到了难以抑制的程度。

“不要乱冤枉人，一直说谎骗人的，总还是你的次数比较多。”元漓可以说话了，马上不甘示弱地盯了回去，又想将黑锅往自己身上放，才不接头呢。

姬陌没有说话，只是偏着头，神情专注地似乎在研究女子的眼眸中的神色变化起伏。

“冤枉人，我有没有说错，姬陌开口说道：“我从来不冤枉人，我会骗人，几次也骗过你，就算是现在，我也不能和漓儿你说，不在骗你，我背后的黑暗很多，需要用秘密来掩饰，潜藏，或许有的，我一声都不会告诉你。但是我的眼睛，不会骗人了。”

“你可知道，你这个小丫头，这双小眼睛，合唱露出过一丝多情来。东方少夷栽在这双眼睛中，无恕同样对它不可割舍，我现在，一日不见，思之如狂。它怎么就能这样吸引人，元漓，你告诉我可好。”

无恕为了她连复仇的机会都放下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