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梵音鬼魅（2/2）

“客官，您的凤爪来了。”卫宁直接从袖中丢出两个铜钱给了小二。

一盘色如艳，味浓郁的凤爪被卫宁扔在宇文夜的跟前。

“这盘我请公子吃，没有下酒菜怎么行。”

宇文夜愣了一下，未曾回过神来。就听见卫宁轮子一转，冷冷的对着绿鄢道。

“绿鄢，我不吃了，剩下的叫小二帮我们打包送下来吧。”

“她怎么啦？”

“醋泼在身上，要去洗衣裳了。”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

日行一月不到。他们终于见到了海之尽头烟云笼罩下巍峨的梵音仙山。海上，朦胧中现出一艘旷古罕见的老船。样子古色古香，尖尖桅杆直指苍穹。设有上下两层，一日一渡，只此一艘。渡船拖着一条滚动的白浪，在碧蓝墨绿的海面上划出一道孤线。两三个时辰就到梵音山脚下的渡口。

梵音深林离开渡口尚有一段距离，一眼望去，密林无边，古木参天，遮天翳日。重雾层层下锁住了日光，瞬间让整个山岭都陷入一种幽暗迷离的昏暝之中，看上去有些阴森可怖，神秘莫测的气氛。一众人慢慢进入阴暗林中，沿着狭窄的老参道前行，两侧静垂着无数粗壮巨藤，树干苔藓地衣密布，丝萝悬挂。一片静谧中，只有他们脚下沙沙的作声响。时不时地传来几声无名野兽的嚎叫和鸺鸮的哀嚎。

“等一等，你们确认这条路对吗？梵音仙脚下怎么会有这样的魑魅森谷？”虽然一干众人在身边，卫宁并未多大惊怕，但心中的疑问却是越来越大。这里除了宇文夜所有人都是头遭过来，所以众人的目光即刻都随着卫宁的疑惑而望向他。

“路，绝壁无错。但这气息却和孤王上次来时，却截然不同。”宇文夜前次上梵音也是走这条路，然而明朗开阔。那时没有这样的浓雾，阳光倾泻而下，透过深林繁树，却让人有一种宁静舒适之感。但今日可能除了毫无武功的卫宁，这边所有人都已经感觉到一种可怖的气息。那就是在他们踏入林中的那时起，身后就有很多双非人的魑眼魅眸如影随形的跟在他们身后。

“陛下，您是否已经感觉到了？”

所有人手里的武器都握得甚紧，全身绷牢，真气上提。虽说他们都是身经百战之人，但今日里头那些腥浊的气息里竟无一丝人的味道。对于未知的东西，没人说敢说不存有恐惧之感。起先还有一些阴沉惨淡的阳光透过斑驳稀疏的光线照射进来，渐渐地，森林被头顶移动的树海遮挡的密密实实。时而有穿过的无名黑影与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可以让人产生恐惧的幻觉。各种粗壮参天的奇树怪藤，色泽妖娆诡异地被植物，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是如此的诡异。众人无奈点起了火把，瞬间的光明驱散了浓雾中的诡影。

“兄弟，我方便下。”

“一起灌田去。”

这两句，竟成了这二人的最后遗言。

虚无缥缈的雾霭里，骤然响起撕心裂肺的凄厉惨叫。同时还有疾步慌乱的奔跑声……宇文夜所带的十人皆是这天下的顶尖高手，即使现在被数百人埋伏围攻，都不至于会出现这等惊恐。隐约中一人影晃动似在抵挡身后什么。

就在距离他们五米开外的地方终于看清其中一人，头上喷溅着同伴白色的脑浆混合着猩红夺目的鲜血向他们方向赤足狂奔而来。但其身后却紧跟着一巨大的黑影，只看见一双暗红透着血色的眼睛，黑暗中那迅如闪光的巨爪惊现。只听一声惨叫，眼中还带着至死难瞑的惊惧，头颅滚落到宇文夜的脚边，身体却已被后面的黑影拖入林中，只留下一缕醒目的血迹逶迤……

极致的恐惧惊得众人肝胆俱裂。所有人一瞬间都迅速围成一圈，面对四周不明物体渐渐逼近。一双双发亮的鬼眸从四面八方聚来，在幽暗中衬托得分外恐怖。只留下这有光亮的方寸之地给他们做最后的舞台。

宇文夜低头看着头颅后，脸色的表情都变得极端惊恐。那人死亡的脸上涂着极度的恐惧以至于面目扭曲，几近狰狞之色。那扩张的瞳孔中不知看见了什么骇人之物竟能让一武林高手毫无还手能力，却死状异惨。

“大家慢慢退出丛林。不要慌张，不要离群。天黑前一定要到达渡口处。”这前头深不可测到底有什么东西是一无所知，而且距离梵音仙顶甚远距离。他果断下令迅速退至渡口再另行打算。

他慢慢走至卫宁身边靠前一寸，把她挡在自己的身后。手里的龙渊剑发出不断的剑鸣之音，寒光之中竟渗透了出无数的黑雾绕着剑体久散不去。

“你的剑——”卫宁惊眸盯着宇文夜的龙渊剑颤抖的轻声说道。

宇文夜举剑一看，并无任何异状。

“别怕。”他伸出宽掌，卫宁与他指骨修长的手紧握一起。瞬间那熟悉的温暖自心头而起。隔着火光，她清亮的眸子凝住他的侧颜，倏然心中竟有一个声音而起，保护他。卫宁一惊，那并非自己的声音从心中传来，似有一股无名的热力从胸口蹿出，慢慢从她的臂处延伸至指头。一簇犹如磷火般蓝色幽焰自指尖飘出，卫宁看着若即若离的幽焰似在引导她跟随。

“往左边走。”

众人望向她，不置可否。

“相信我。”

跟着幽焰走过的地方，雾气都会自然退避渐散，他们原先踏过的地方仔细一看，地上深厚的枯枝败叶间竟隐约藏着不少森森白骨，但这遗骨一看就知并不是人类的残骸。众人非常小心翼翼的跟着卫宁而行，正当眼前开始渐渐明亮起来，只见头顶之上一庞然黑影笼罩而下，伴随着怪异的长鸣，俯冲而下。利爪如钩抓起卫宁身边的绿鄢就升上半空。卫宁眼明手疾慌忙抓住绿鄢的腰带，却不料这硕大怪鸟力大无穷，把卫宁同时从轮椅上带起，她抓不住绿鄢自己却已摔落倒地。

“步惊雷，飞沙走石打鸟眼。”卫宁脑中瞬息闪现出曾经在越漓宫中高隗骑着白泽追逐自己的一幕。

步惊雷身手敏捷的弹出两颗石子，正中那全身蓝羽白喙，其身形如一巨鸦的怪鸟。它张开的翅膀竟有3-4丈长。茂林阻碍了它的飞行速度，步惊雷的两颗石子正中它其中一只妖瞳，只听一声惨厉的尖鸣，那鸟虽疼痛难忍却依旧带着绿鄢还在往上速飞，眼看着就要冲破天际而去。在这生死关头，一只身形大小如牛、外形似虎、披有带刺皮毛、长有翅膀，全身赤红的异兽迅如疾风，猛冲而过一口咬住了怪鸟的脖颈，呼啸而过。绿鄢从半空坠下，被茂盛的树枝弹起几次，减缓了冲力，步惊雷等人赶忙上前接住。幸好只是肩膀这边受了点皮肉抓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