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年终（1/2）

十一、年终

邵华很意外，这件事他根本就没听说。

“爸，不是不谈工作吗？”肖男的幸福感被打断也是表示不满。

“闲聊几句没关系。”邵华笑着用请求的眼光看着肖男。

“这件事情现在还只有几个人知道。方案是每位教职工都要入股，一股十元，最低50股，最多不能超过2股，不够的钱局里负责，工厂生产后按股分红。初定局里派一个人过去担任厂长，行政职务是副科级。”肖中华言简意赅地把事情说清楚了。

“这是好事情啊。既能更好地解决我们教职员工的福利问题，又给局里增加了一个领导职数。”邵华的判断也很犀利。

“我的目的也是这样，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只是办企业风险大，我的压力不小啊。”邵华能感觉到了肖中华的压力，他知道一旦这个方案失败肖中华的仕途也就结束了。

“有好的目标，再大的风险也要一步一步往前推，经验只能靠积累。”邵华适时给他打气，毕竟肖中华上了年纪，冒险的心理已经少了很多。

“小邵，叔叔会全力推荐你担任这个厂长，你去我才放心。这样对你对我都好，这也是我当初向县里提出这个方案的目的之一。”肖中华终于说出了他的想法。

“肖叔叔，说实话，这件事情确实很意外，不过我知道轻重，一定会全力以赴！”

肖男绷紧的神情放松了下来，又调皮了起来：“邵华，这是我要你办的第一件事，不管你用什么方式都必须给我办好。就算你不替自己着想，也要为我爸爸考虑。”真是知父莫若女，肖中华也看了看她。

“大小姐，看来我上了你的贼船是下不来了。放心，这对我来说也不是难事，你知道我手下现在也算兵强马壮。”邵华尽量说得轻描淡写。

“不过还有一件事。”肖中华轻松了一些，“这个厂长的位置不是我说了算，最终还是要县里同意。”

“爸，你怎么没有把握就让邵华……”看来这小妮子也关心邵华。

肖中华笑着止住了她：“小邵，我的推荐只占百分之五十的成分，还有百分之五十要看你自己。”

“另外百分之五十是罗立？”邵华很聪明。

“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罗立的优势就是陈发报的姐夫黄新仁。罗立也不简单，听说他有个哥哥在深圳生意做得不小。”陈发报就是教育局的另一个陈副局长，罗立跟他是一队的，他一直对局长的位子虎视眈眈。

“县里主抓这个方案的是王平副县长，听说他的女儿在瑞士留学，费用不低啊。”肖中华该提示的都已经说清楚了。

“肖叔叔，王副县长的女儿是不是叫王莹。”邵华想起了什么问，他没有注意肖男听后看他的话眼神有些变化。

“是。小邵，该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我提醒你，不要犯错误！”肖中华郑重其事。

“放心，肖叔叔，我不会犯错的。”一语双关的话让肖中华的心情彻底地放松了起来……

八点三十分，邵华适时告别。肖男有点恋恋不舍地送到楼下，邵华微醺地向他挥挥手，肖男拍了一下道：“明天我跟我爸就回乡下祖屋过年了，年初三才回来。”

邵华愣了愣，说：“每年都回去吗？”

“是。本来今天要走的，我爸说城里也不能冷落，吃了鸡子酒再回去”肖男的脸还是红扑扑的，让人感觉到有点害羞。

“哦？那今天晚上是这里的年夜饭？”邵华喝了酒说话不带闸。

“是……”肖男的脸绯红。

邵华听后顿了顿，突然拉近距离，靠在肖男的耳边小声说：“你的脸好红，真想咬一口。”

肖男被他的酒气在耳边一吹，心起涟漪，刚想再嗲一声，邵华已经走出了两步：“新年快乐！”然后飘然而逝……

街上张灯结彩，年味渐浓，不过路人都行色匆匆，好似在为迎接这个新年作最后的努力。

时间还早，邵华不经意地走到了曾柔的楼下。他自己也觉得很奇怪，本是热闹的日子，他的心却感觉有些寂寞，不知道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世，还是感慨时间的流逝，又或者是担心曾柔一个人孤独……不过他心里清楚，喧嚣的时候他特别想在这个地方坐一坐，只是有时候又恍惚她是另一个人……

楼上有灯光，邵华有点犹豫，怕打扰了她。

或许她今天做了手术，需要休息，邵华给了自己一个离开的借口；可是如果她已经休息好了只是在呢……他的脚步又慢了下来。忐忑之时，肩上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他吓了一跳，埋怨自己竟然少了警惕心理，正要动作，耳边想起了让他熟悉无比的声音。

“再不上去人家就关灯了。”是黄良。

邵华转过身有点诧异地看着他。

“你犹豫的样子也跟个小女人一样，今天算是见着了。”即使看不清黄良脸上的表情也知道那是一脸的嘲笑。

“你怎么过来了？”邵华终于问了一句。

“还是我们的医生了解你，说你可能在这里，虽然我跟你算是‘青梅竹马’，比起医生来还是男女有别啊。”他的话里有点酸味。“老邵，就你刚才的表现算不算是牵挂？”

“胡说八道什么，只是年终先拜个早年。”邵华的语气有点急促，好在黄良看不清他的脸色--被人发现秘密的通红。

“那你刚才犹豫什么？”

“我是怕打扰她休息，这顶多算是担心，或者说是关心。”

“那你关心我的时候也没见你犹豫过。”黄良还在套话。

“她是女的嘛。”

“懂了，你的意思是更在乎她对你的态度啰！所以你害怕。”黄良不依不挠。

“……”邵华有种被再次戳中心事的紧张。“老黄，我跟你们不一样，这妮子是医生，有些话有些事情她更懂，我就是想跟她……”

“医生，医生，听到了吧，出来吧，再不出来我就受不了了。你不要顾着自己听着舒服，我的鸡皮疙瘩开始起来了。”黄良打断他说话的时机抓得很准。

邵华被黄良的话说得愣了愣，没反应过来就见不远处的黑暗中走出一个人来，正是曾柔。

“姐姐，我的任务完成，退场了。”黄良说完真的就走了，场地上只留下邵华和曾柔两个人。

沉默了几秒钟。

“你找我……”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又沉默了十几秒钟。

“噗嗤，你是不是心里真有鬼。”曾柔也不依不饶，女孩子好像更加在意别人是不是在意自己，所以她现在说出来的第一句话还是问话。

“是，来，我告诉你是什么鬼。”说着在曾柔耳边耳语了两个字，邵华终于反应过来这样的夜色里别人是看不见他的神情的，所以他终于恢复正常，可惜黄良已经离开了。

“你，你怎么跟黄良是一路货色！”曾柔作势把头躲开，身体没动。

“这就叫男人本色嘛！”邵华开始占据主动。

楼上，曾柔的灯光非常柔和。

“老师那边的研究经费出了点问题。”曾柔轻轻地说。

“多少？”邵华也不多问。

“20万。”

“好，过年银行不放假，明天我打过去。”

“谢谢。”

“这两个字应该我说才对。”邵华轻笑。

曾柔把一杯菊花茶放在邵华面前。

“你喝酒了。”

“是。看时间还早我就过来了。”邵华口确实有点渴，喝了口冒着热气的菊花茶，有点甘甜，让人很舒服。

“有事吗？”曾柔还是问了这一句。

“快过年了，我过来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谢谢。明天和后天晚上都是我的班。”曾柔看着窗外。

“这样……你是……特意申请的吧？”邵华心里觉得非常意外，然后又有点失落。

“这几年都是这样，利己利人。”

“哦……”邵华的语气变成了降调。

“邵总好像有点失望。”曾柔的语气突然调皮了起来。

“我是担心你太累，过年嘛谁都想休息休息轻松轻松。”邵华说。

“我看你是言不由衷吧。”曾柔笑着说，竟然拿起小茶几上的一本杂志浏览起来。

沉默了一分钟，邵华坐了过去。

“姐姐，你想听我由衷的话吗？”邵华声音低沉。

“说，我听着。”柔和的灯光下，曾柔的脸色开始妩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