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计(2/2)
藏在暗处的墨阳,看着温婉素白的手抬起来,为炎雷和赵曾冲摆弄着茶杯,他冷冷地抿紧了嘴巴。
总觉得,不杀这两人,他手心会一直发痒!
他冷冷地盯着。
而跟来的王少聪,不敢离的太近,怕被人发现,他就蹲在墙头,隐在树荫里,看着那小院里的桌子,椅子,以及,人。
看着,眯着眼,摸着下巴。
觉得,这三人,这般和谐,很诡异啊。
他不动声色。
而炎雷和赵曾冲,看似闲适地坐着,其实,这坐,大有学问。
刚刚吃饭的时候,赵曾冲离开了一会儿,他虽然什么事情都没干,就只是去了一趟东兴的墓前,去了一趟花坊,但这其中,却藏着无限奥妙。
北烈国素来强大,不单国力雄厚,武力强,最主要的是,能人异士,多不胜数,而其中,最为出色的,就是炎王。
而炎王府,也是人才荟萃的地方。
东兴虽是皇上的近侍,真正效忠的,却是炎烈。
所以,他身上,有炎王府所有死士以及仆役们都具备的一个特点,就是死后,尸体埋入黄土,化为湿气,配和着炎王独制的秘药,会成为一种杀人的武器,而一旦沾染上花坊之气,便会化为催人命的红花素。
这种红花素不似媚毒。
媚毒没有绵延期,当即中毒,一定要当即用人来解,而这种红花素,有较长的绵延期。而且,中毒期间,会反复地发作,但每次发作时间都不长,如果每次发作都得不到男人的慰藉,那么,随着次数的增加,后面的每次发作,药效就会更强,逐次递增。
也就是说,温婉中了此花素,不一定非要现在就用人来解,可以等到去了北烈国,让北烈皇帝去解。
而那个时候,她绝美的容颜,配合着她曼妙的身子,以及,她体内发作的花素,定会让那个老皇帝……兴奋,至死。
炎雷垂眸,嘴角又冷冷地勾了一下。
他放下茶杯,“本王想跟帝师谈一谈……合作。”
合作?
温婉乍然一听到这两个字,还以为自己耳鸣了呢。
她跟炎雷合作?这岂非是,天方夜谭?
她挑眉,“我如果没听错的话,王爷刚说,要与我合作?”
“你没听错,本王说的,就是合作!”
温婉失笑,一时,觉得这个镇西王极有趣啊,“我与王爷,应该没有共同的利益,所以,也没合作的可能性吧?”
“怎么没有?”
炎雷说,“我与你,有一个共同的目标。”
“哦?”
温婉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炎雷淡淡抿唇,“这几个月,我已经打探到了,你父亲,楚淮,是被炎烈迫害的。你迫切的要开城门,不停地富国强兵,想做的,就是找炎烈报仇吧?”
温婉眯眼。
是。
她确实是要报仇。
但,她又怎么可能当着他的面承认,他可是炎烈的哥哥。
温婉轻笑,“王爷想多了。”
“是不是本王想多,帝师心中有数,我只是跟你说,你如果想杀炎烈,本王,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这话,说的很真,言语真,表情也真。
温婉看着他。
看着面前,这个长的不是很英俊,但明显的一脸粗狂,带着北烈国彪悍的民风之气的男子。
看着看着,她又笑了。
看来,北烈国内部,不怎么团结啊。
自古以来,内乱,可是灭国的先兆啊。
温婉摸摸下巴,心想,这是缺口,也是机会。她要不要抓住这个机会呢?
但是,此刻,炎雷不是友,他是敌人。
而敌人的话,只可信一分,不可尽信啊。
尽信的结果,只怕,她会后悔。
她又伸出手,点了点桌面,思索中,脑海里已经在快速地分析着,“我如果记性还算好的话,应该没记错,王爷与炎烈,是亲兄弟呢。”
“是,又如何?”
温婉挑唇,“不如何啊,就是觉得,你们是亲兄弟,而我与王爷,可是敌阵场上的两个人,所以,你觉得,我该如何信你?”
“中午,你吃了本王两万两白银的饭!”
忽地,炎雷来一句。
温婉嘴角,顿时一抽。
所以,他现在是打算来跟她计较这一顿饭了?
是不是男人啊!
不就吃了你一顿豪华餐,要不要这般惦记着?
白眼一翻,内心一阵鄙夷,同时,她觉得,这种斤斤计较的男人,有合作的前途吗?没有啊!
但,下一秒,又听炎雷说,“那两万两白银,就是本王对帝师的诚意。”
好吧。
这诚意,温婉想,够真真的了。
毕竟,那可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啊!
这世道,谁不爱钱?死人也爱钱。
一个男人,愿意为你花钱,即便是咬牙切齿地,你也应该相信。不信人,总也该信钱的!
温婉说,“你想怎么个合作法?”
这个问题一出,炎雷就知道,她是答应了,不禁眉峰一扬,心情大好,难得地,笑了,“帝师知道,我等出使西商国的目地。”
“嗯,知道,让我嫁给你们皇帝。”
“所以,还是用和亲之计。”
“哦?”
温婉挑眉,“让我做你们的后妈?哦,不,后母?”
炎雷嘴角一抽,眉鬂也狠狠地抖了一下,他可能,大概,实在是,没防备着温婉会来这么一个词。
后母!
她可真能想!
不过,她说的,也是大实话。
若是她真的嫁给了他们的父皇,他们这些兄弟,还真得称她一声,母后!
想到这,炎雷的脸一黑。
但黑也没办法。
凭他自个的势力,他想扳倒炎烈,那简直是天方夜谭!想都不能想的事情。他嘴角一抿,“这样就更好了,身份比炎烈高,以后办事,才会更为方便。”
这个说法,温婉赞同。
她点头。
点罢头,又忽地想到龙虎将军。
龙虎将军与当今的北烈皇帝,也是亲兄弟。
但这对亲兄弟,也刀剑相向了。
温婉眉头一皱,“你们北烈国,是不是一直都流行着兄弟自相残杀的风俗?”
是风俗,又何尝不是王室悲哀?
那一刻,炎雷的眼中,明显的滑过一抹暗淡的阴影,但转瞬,他又嗜血地开口,“想要问鼎王座,就必须扫除一切障碍,北烈国民风彪悍,王室子孙,个个能征善战,你认为,不自相残杀,如何能得到那九五至尊之位?”
温婉听罢,不言了。
这是古代。
是封建制度下的古代,是皇权称霸下的古代。
她不会给这些人洗脑,因为,她也深信,只有强者,才能站在最顶端,而弱者,注定会成为垫脚石。
她不接话,炎雷就端起茶杯,喝茶。
边喝茶,边眯着眸子,打量着她。
赵曾冲坐在一边,似老僧入定一般,只静静地听,不发表任何话。
炎雷似也没打算让他说话,只是让他坐着。
而温婉,她也没兴趣去找不相干的人说话。
一时,院子里静了下来。
墨阳听着炎雷的话,眯了一下冷锋似的眸子。
王少聪却越发的觉得,这事,有意思了。
炎雷要跟婉婉合作,对付北烈的那个炎王,这可真是大消息啊!
婉婉看似答应了,实则,有点悬。
但也,不是很悬。
王少聪摸摸下巴,以他对温婉的了解,他知道,她一定会答应。
而答应的结果,就是,她得嫁入北烈国。
这个消息太劲爆了,他得回去跟他爹说一声。
他伸脚,准备走。
只是,前脚刚伸出来,底下,温婉温温柔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和亲之计,确实是最方便快捷的方法,但是,身为帝师,离国,可是大忌!”
“本王有一种方法,可保你顺利脱掉帝师一职。”
温婉眼睛陡然一眯,“哦,何种方法?”
炎雷没说,只道,“早晚有一天,帝师会知道。”
说罢这句话,他就起身,打算走了。
温婉坐定没动。
炎雷临走前,往后看了一眼那个坐在黄藤椅里的女子,只一眼,他又收回视线,走了。
他一走,赵曾冲自然也跟上。
两个人走出帝师府,上马车,回住宅。
到了书房,炎雷写信。
那信不是写给北烈皇帝的,而是写给林玉黎的。
写罢,他将信交给赵曾冲,“务必交到皇宫里,那个林美人的手上!”
“是,王爷!”
赵曾冲接过信,走了。
炎雷踱步至窗前,推开窗,看着外面的天空,看着天空之外的北方,看着那北方之下的,那一片苍茫朦胧的无边尽头。
他不知道,他是否能成功,但他,必须要有所行动。
另一边。
帝师府。
炎雷跟赵曾冲走了之后,温婉依旧坐在黄藤椅里,手指轻敲着桌面,脸上是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在想事情。
猛地,她问春桃,“你想去北烈国看看吗?”
春桃一惊,“小姐刚跟炎雷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我不会拿这事开玩笑。”
“小姐!”
春桃大惊,惊的连忙走过来,往她椅边一蹲,“不可啊!去了北烈国,如果这个炎雷言而无信,他联合北烈的王爷和皇帝,s……”
杀字只说了一个音,她连忙伸手,捂住嘴。
温婉却道,“你怕他会联合北烈的皇帝,杀了我?”
春桃顿了顿,还是点头。
她可不就是担心这个嘛!
小姐向来聪慧,怎么,这会儿,如此糊涂了呢!
温婉笑,“除了炎烈,我不惧任何人。”
“炎烈也是北烈的王爷!”春桃提醒。
温婉摇头,“那不一样,北烈国有三位王爷,炎雷大概不会活着走出西商国,而另一位王爷,想必也跟炎雷一样,极想杀了炎烈,所以,我真正合作的对象,是北烈的那位名不见经传的王爷。”
“啊!”
春桃一惊,顿时糊涂了,“那小姐刚刚跟炎雷说合作的事……”
“当然是套取情报。”
“什么情报?”
“暂时还不清楚,不过,应该很快就知道了。”
说罢,她起身,伸了伸懒腰,打个哈欠,眯眼道,“有点困了,我进去躺会儿,等春草回来,你记得给她烧热水,让她好好地泡个澡。”
“哦。”
温婉进屋。
春桃去烧热水。
进了屋,温婉就穿过屏风,往那暖香味十足的拔步床走去,走着走着,就热了,她便解领口,脱外袍。
脱罢,往床上一躺。
躺了没有多大一会儿,也就十几分钟的样子,她又热了。
于是,又脱。
这次,脱那件白色的里衣,里衣脱掉,只剩了肚兜和底裤。
这下,她凉快了。
闭眼,睡觉。
睡了又没有多久,这次是二十多分钟的样子,她又不舒服了,又热,这热气与寻常热气不同,除了燥热之外,心底深处,竟萌生出一种陌生而又可耻的念想,而脑海里,一下子就出现了商戬吻她的画面。
温婉顿时大骇,她慌的陡地坐起,大口呼吸,手扶在床棱柱子上,一个劲地哆嗦,而额头,也渐渐地,渗出了冷汗,嘴唇,跟着一阵口干舌燥。
她抿了抿唇,勉强将衣服重新穿上,走到桌边,倒水。
喝罢,还热。
她觉得,她不对劲了,她连忙喊,“春桃!”
外面没人应。
春桃去烧水了,此刻,不在这个院子里,而帝师院,向来没有多余的闲杂仆人,她的喊声,无人理会。
但,墨阳没走。
王少聪也没走。
两个人潜伏的位置不同,但都在同一时刻,听到了温婉的声音。
墨阳一惊,连忙飞升而下,推开房门。
“婉儿!”
温婉抬头望去,看到是他,心口一颤,“墨阳!”
直到这一刻,温婉才知道,自己中了毒。
媚毒。
传说中的,春药!
她体内的反应,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此刻,很想要男人,就像曾经的姚玉琴一样,她渴望男人,想要抚摸男人,想要被……。
这种想法很可耻,可该死的,让她好兴奋!
墨阳一冲过来,温婉就暗道一声,糟糕!
这是不是上天注定的孽缘,让她与他,早晚都得有那么一次?
阳刚之气接近,温婉就越发的不受控制了。
她没武功,更没内力。
虽然她觉得她定力是足够够的,可是,等墨阳一靠近,一伸手,一搂抱,她差点就破功了!
她吸气,又吸气,弱弱地唤,“墨阳,帮我把春桃喊来。”
“你怎么了?”
墨阳蹙眉,盯着她,眉间的担忧很明显。
温婉抿住唇,狠狠地抿着。
她能对墨阳说,她中了媚毒吗?不能!她若说了,墨阳肯定会趁此睡了她,对于他而言,道德和仁礼,规矩和职守,都是屁话!
所以,她不敢说,也不能说。
心思转动间,温婉勉强吸气说,“我……葵水来了,很不舒服,可能是受了凉气,你去叫春桃,快点!”
葵水!
墨阳一听,眼睛陡然往她身下看去。
温婉的脸,越发的红了。
而墨阳,看了半天,终是憋出一句话,“我抱你去。”
“不用!”
墨阳皱眉,“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你快去,我坐着舒服些。”
墨阳抿唇,看她一眼。
见她脸确实红的厉害,可能,真的是不大舒坦,他也不再耽搁,说了句,“你坐着别动,我马上去喊。”
温婉已经不想开口说话了,她此刻,好想,抓住墨阳,让他好好爱抚自己,但是,不能!
温婉吸气,闭着眼。
墨阳快速地离开。
他一离开,温婉就飞速地起身,也往门口奔去。
她不能留在这里。
有墨阳在的地方,很危险,极度危险。
春草不在,钱五也不在,她这里,没有能制服他的人。
若是他想对自己做点什么,她真的无力反抗。
她走。
却不巧,又被王少聪拦住了。
王少聪是看到墨阳离开后,悄然下了高墙,然后,就这般地,与横冲直撞往门口来的温婉撞个正着。
“不是不舒服吗?你要去哪儿?”
“先带我离开。”
温婉一看到是他,就急急地开口。
王少聪挑眉,他往后,看了一眼墨阳离开的方向,蹙眉,“你不是让墨阳去喊春桃了吗?”
“嗯,你先带我离开,稍后我再跟你说。”
温婉说的很快,也很急,语气低柔,声音娇中含媚,不是她平常说话的声音。
王少聪听着,心神一惊。
他是皇城街头最纨绔的少年之一,什么风月场和没有去过,什么样的龌龊事情没有看过,此刻,看着温婉,脸,红的似胭脂,颊面飞雪,雪中透红,隐隐地,含着暗香,而那眼,黑中淌欲,欲中含忍,明显的,是,中了药!
倏地,他脸色一沉,长臂一伸,将她拦腰一抱,飞速地跃上墙头,走了。
而墨阳,在把春桃喊来后,发现温婉不见了,他急了。
春桃也急了。
王少聪带着温婉离开,但不知去何地,就把她带到了河边,把她放下后,他说,“要不,你先到河里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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