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话（1/2）

新的一年，往往伴随着过去的喜怒哀乐。而心中有牵挂的人，难免会遇到无法摆脱的阴影，而制造阴影的人，往往是一个“不速之客”……

“灵灵，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叶蓝天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在一旁陪护着童灵灵。

“头晕，眼睛看不清。”童灵灵原本红润的脸失去了血色，最开始还是蜡黄，后来渐渐苍白。

“蓝天哥哥。”童灵灵怯生生地开口，“我会不会快要……”

“不准胡思乱想！”叶蓝天右手食指压住了童灵灵的嘴唇。

“对不起。”叶蓝天缓了缓神，“我刚才有些激动。”

“我能在你肩膀上睡一小会儿吗？”童灵灵说。

“那你睡吧。”叶蓝天脱掉外衣，盖在了童灵灵身上。

望着熟睡的童灵灵，叶蓝天脑中涌出一股想抱她的冲动。但这种念头随着叶蓝天对自己的克制，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哪位是童灵灵的家人，请进来一下。”

“灵灵，等着我。我去拿你的检查报告。”叶蓝天对童灵灵说。

“那你要快点儿回来。”童灵灵睁开朦胧的双眼。

另一个空间，凌海市近郊，除了叶蓝天与童灵灵，其他刑警早已无声的待命。

“萧风。”欧阳坤递给萧风一瓶水，“快到他们交易的时间了，准备好了吗？”

“我时刻都在准备着。”

“黑乌鸦几分钟后就可以落网了，想想就觉得兴奋。”

“但愿消息不会错，如果他们不取消交易，我们这么久的努力就没有白费。”

时间倒退回二十四小时前，汪美涵得到线索，得知黑乌鸦与火狐狸今天中午十二点会与一个神秘人做交易，于是便有了现在的一幕。

时间慢慢流逝，一位男孩却使情况发生了转变。

“救命……”男孩看似八岁，从一个胡同口窜出，被一个拿菜刀的魁梧大汉追赶。

“萧风！”欧阳坤摁住了萧风的肩膀，“不要管，我们根本就不清楚是什么情况，而且这个抓捕机会我们等待了很长时间，错过了说不定就再也没有了。”

“可如果我们不管会出人命的。”

“组长说过，原地待命，你这样会暴露自己的。”

“我懂了……”萧风低下头。

2米、1米、50米……男孩离萧风越来越近，最后被拿菜刀的中年男人抓住，朝胡同口拖去。

“我让你跑！”中年男人揪着男孩的后衣领，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救我……”男孩稚气的脸上流露出无助。

“萧风，冷静点儿。否则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对不起，我不能坐视不管。”萧风挣脱了欧阳坤，如同一支脱弦的箭，独自一人冲进了胡同口。

“欧阳坤，你们在做什么！快把萧风拉回来。”汪美涵用对讲机对欧阳坤喊道。

“我这就去。”欧阳坤也离开了藏身之处。

“警察，举起手来！”萧风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到，制止了中年男人。

“走开，少管闲事！”中年男人把刀指向了萧风，恶狠狠地说，“他是小偷！”

“把刀放下，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中年男人从腰间抽出一根细绳，拴住了男孩的双手，之后丢下他，朝萧风扑过去。

“我让你管闲事、让你管闲事……”中年男人挥舞着刀，步步逼近萧风。

萧风左躲右闪，趁其不备擒住了中年男人的手腕，把他制服摁倒在地上。

萧风正要掏出手铐，中年男人却摆脱他，同时从萧风腰间夺出了一把枪。

“砰！”二人争夺间，无意扣动了扳机，朝天空开了一枪。

“糟了！”欧阳坤赶到了现场，可为时已晚。

一小时后，叶蓝天带童灵灵重新回到了警局。

“虚惊一场，灵灵，你只是血糖偏低。只要注意多休息，按时补充糖分就不会有事了。”叶蓝天边说边与童灵灵一前一后走进了办公室。

“欧阳坤、蒋小米，你们都怎么了？”叶蓝天推门后，发觉到了不寻常。

“你问他！”欧阳坤指着萧风，打破了沉默。

“这次行动是我打草惊蛇，我会承担全部责任。”

“承担全部责任！你承担得了吗？就因为一个小男孩，还是一个离家出走、被当作小偷追赶的孩子，你暴露了自己，还弄出了枪声。”

“我不管那个男孩犯了多大错，当时他已经被人危及到了性命，如果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不管，那我有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你还狡辩，你知道我忍你多久了吗！”欧阳坤刚站起身，就被叶蓝天重新摁住坐下。

“你们都把我说糊涂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还是我来告诉你和灵灵吧。”蒋小米把转笔摆在了桌子上。

“一小时前，一个男孩抢了卖肉的小贩的钱，碰巧路过了我们的埋伏地点，之后萧风暴露了自己，在争执的时候弄出了枪响，惊动了黑乌鸦，使我们的行动没有成功。”

“不要再说了。”汪美涵打断了蒋小米，“萧风，毒贩的手段你是知道的。那种情况很有可能是他们试探我们警察呀。你为什么就不能冷静思考一下呢。”

“因为我看不惯！”萧风回答。

“十多年前，我爸爸就死在我面前，而当时我身边竟没有一人伸出援手，所以我那个时候就恨透了见死不救的人……”萧风红肿着双眼。

“大家还是先不要责怪萧风了。”叶蓝天说。

“与其怨天尤人，倒不如从头到尾梳理一下线索。王东和神秘人还会出现的，最坏的结果无非是让我们从头再来。”

“算了……”汪美涵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萧风的选择并没有错，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谁也不要再提了。”

临近黄昏，欧阳坤正要出去办事，就被童灵灵叫住。

“欧阳哥。”

“怎么了？灵灵。”

“白天的事，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生萧风哥的气了，我代他向你道歉。”

“灵灵。”欧阳坤走近童灵灵，“我没有生他的气，我只是不甘心，我不甘心因为他的一念之差使大家的努力半途而废。”

“那你还会和他做朋友吗？”

“当然会，谁也别想破坏我和他的关系，让我和他决裂，只有一种可能。”欧阳坤不假思索地说，“那就是当他背叛了自己，背叛了警察的信仰。”

望着童灵灵脸上紧张而又羞涩的表情，欧阳坤这才意识到话说得太重，触碰到了童灵灵敏感之处，便哄着童灵灵说：“灵灵，我和你开玩笑呢。萧风你还不了解吗？你怎么还当真了。”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灵灵，假如有一天萧风欺负你，我会第一个为你出头。”

“我一定会改变他的。”童灵灵说。

“灵灵，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欧阳坤匆匆忙忙地离开。

“傻瓜，自从喜欢上了你，我就已经被你改变了。”萧风躲在一旁，心里默默地说。

另一边，汪美涵与叶蓝天……

“组长，那个中年男人现在怎么样了？”

“还是和刚来的时候一样，蛮横无理，如果我们还找不到证据，就只能等着放人了。”

“叶蓝天，我们会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吗？”汪美涵忐忑地问。

“他和那个男孩出现的太巧了。凭简单的几句话就想与毒雾撇清关系，可能性不大。”

“我虽然当时不在现场，无法确定黑乌鸦有没有出现，但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

“那你有办法让那个男人开口吗？”

“没把握，但我可以试一试。”

很快，两个人就在技术科找到了结果。

“黄姐，你可以确定吗？”叶蓝天问道。

“你之前猜的不错，那个男子果然不简单，血液中确实含有麻黄碱。”

“有这个当证据就足够了。”叶蓝天从黄娜手中接过报告。

“叶蓝天。”黄娜叫住她。

“怎么了？”

“你们带回来的男孩子有些奇怪，虽然在他身上检查不出什么问题，可他却对周围的人抱有敌意，我担心他放在我们这儿会出什么事。”

“把他交给我吧。我带他回家。”萧风出现在了门口。

“萧风，你可要想清楚了。那可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汪美涵说。

“正是因为他来历不明，所以我才要把整件事情弄清楚。”

“那我带你去接他。”黄娜带走了萧风。

两个人穿过走廊，来到了另一个房间，见到了小男孩。

男孩上身穿着一件黑白相间的上衣、下身穿着一件褪了色的牛仔裤，稚嫩的面孔早已没有了几小时前的天真稚气，却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萧风主动靠近了小男孩。

“冬……冬冬”小男孩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那个‘东’？”

“冬天的冬。”

“冬冬，你不用害怕。我是警察，我是来带你回家的。”

“你真的会带我走。”冬冬一听到“回家”二字，显得格外激动。

“当然，我比你大，是不会骗你的。”

“那我要快点儿离开，你现在就带我出去。”

“可以，只要你听我的话，我很快就能让你见到你的父母。”

冬冬收起了戒备心，紧贴着萧风走了出去。

“拜拜……”冬冬临出门时对黄娜做了一个鬼脸。

“黄姐，萧风这是要去哪儿？”蒋小米碰巧撞见了刚才的一幕。

“送那个孩子回家。”黄娜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小米，萧风最近有些反常，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黄娜问。

“有吗？我……我怎么没看出来。”蒋小米支支吾吾地说。

“你好像知道些什么。”黄娜正要继续问，蒋小米却借故走开。

“反常？换成谁抓不住与自己深仇大恨的人都会反常……”蒋小米走到外面，望着萧风远去的背影，苦笑着说。

“冬冬，你的家到底在哪里？”萧风也不知跟着冬冬走了多久，最后停下了脚步。

“我要是能找着家，你认为我还会偷别人的钱当路费吗！”冬冬回过身，理直气壮地喊道。

“你这么小，偷东西还有理了，不怕回家以后爸爸打你屁股吗！”萧风双手抱在胸前。

“他才不会打我呢！因为……”冬冬欲言又止。

“因为什么？”

“没什么。”冬冬沮丧地低下了头，“大哥哥，我饿了。”

“天色不早了，去我家吧。”萧风说道。

“还不快跟上。”萧风发觉冬冬没有跟来，便转身叫他过来。

冬冬犹豫了一下，还是向萧风跑了过去。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冬冬在路上问。

“萧风……”望着冬冬脸上冬阳般的笑容，萧风原本浮躁的心渐渐平复了下来。

夜晚，萧风家中，萧风把一碗泡面端到冬冬面前。

“冬冬，吃泡面吗？”

“不用拘束，肚子饿了就先吃吧。”萧风轻抚冬冬的头，转身回到厨房。

冬冬见萧风离开，便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等萧风把另一碗泡面拿到桌子上时，冬冬早已吃完。

“还饿吗？”

“饿！”冬冬目不转睛地盯着萧风的碗。

“别吃坏肚子。”萧风把自己的碗推给冬冬。

“谢谢。”冬冬再一次毫不客气地吃起来。

“冬冬，你真的只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孩子吗？”

“大哥哥，其实我……”冬冬抬起头，可看到萧风的脸之后，又把话咽了下去。

“不想告诉我就算了。”萧风温和地说。

“冬冬，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晚上就睡在我房间，明天我会亲自把你送回到你父母身边。”萧风站起身。

第二天早上，萧风起早刷牙，见自己卧室的门虚掩着，便疑惑地走了过去。

碰巧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萧风无奈，只好改变方向去开门。

“萧风哥，我好想你。”门刚被打开，童灵灵就抱住了萧风，把头贴在了他的胸口上。

“灵灵，别闹。让我先漱漱口。”

“你昨天为什么不陪我。”童灵灵撒娇说。

这时童灵灵看到沙发上散乱着被褥和枕头，便问道：“你昨天是在沙发上睡的吗？”

“对啊。怎么了？”

“那在你卧室里睡的人是谁？”童灵灵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朝萧风的房间走去。

“灵灵，你现在还不能进。”

“我为什么不能进。”童灵灵推开了虚掩的房门，然而，里面却空无一人。

“奇怪，冬冬呢？”萧风自言自语。

“谁是冬冬？”

萧风正要回答，客厅沙发上就传来了自己的手机铃声。

“喂，叶蓝天。”萧风马马虎虎的漱了漱口。

“萧风，你方便早一点儿来警局吗？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

“等着我，我很快就到。”萧风挂掉了电话。

“灵灵，一起走吧。”萧风换好衣服。

“你还没告诉我冬冬是谁呢？”

“路上再和你解释……”萧风抬手为童灵灵重新系好围巾。

十分钟后，萧风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对不起各位，我来晚了。”

“你已经来得很早了。”蒋小米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萧风，那个男孩现在怎么样了？”叶蓝天问道。

“你怎么关心起他了？”

“你先看一下这个。”叶蓝天递给萧风一张发旧的照片。

照片里的主人公是一个稚童，虽然面孔有些模糊，但透过细微的轮廓，萧风还是猜出了他是谁。

“丁晓冬，被拐时只有六岁，母亲早逝，父亲因瘫痪一直靠年迈的奶奶照顾。”

“这张照片你是在哪里得到的？”

“欧阳坤昨天调查失踪人口时无意弄到的。据那个中年男人供述，丁晓冬是两年前被他拐骗到这里来的。”

“这些杀千刀的人贩子！”萧风跺了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