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日出东方,唯我不败(1/2)
翌日
宫明羽亲自出长安为南诏先王送行,以彰显他的仁德之心,以及对南诏属国的重视之意。
也想借由此事,告诉其他归属明月国的小国,只要真心臣服明月国,明月国便会待其如家人。
炎阁一袭素服拜别宫明羽这位明月国的帝王,带着南诏国使团队伍与明月国的三千兵马,一同互送他父王的灵柩回国。
盛逻皮这一路上倒是安静的很,一点没给炎阁添麻烦。
白毓秀对此是心知肚明的,因为,盛逻皮现在好奇的是肖云滟那个女人,此时说不定已让人去寻肖云滟的踪迹了。
可这他不敢和炎阁说,就怕他这痴情傻子的大表哥,会因为儿女私情而抛下大部队离开。
如真是这样,他可就罪过大了。
可娜一路上都惴惴不安的,一是怕回去后王太后会借机除了她,二是路上怕盛逻皮再有恃无恐的对她下手。
法华倒是真说到做到,一直寸步不离的保护在可娜身边。
这一点,杨易长很佩服。虽然他们一开始就是各为其主,可法华为人却是自有正义,并不是一个是非黑白不分之人。
南诏使团因为人多,行程难免慢一些,等抵达偃师时,已是三天之后了。
这一日,尤峰听说南诏国使团要路径此地,他便拉着肖云滟一起偷偷出了府。
龙远是想拦没拦住,只能被月牙儿强行拖去一起看热闹。
宫景曜与尤颜去了本地商行,与本地几家织染坊的老板吃了个饭。
尤颜的名声是很响亮的,可宫景曜的名声却不响亮,谁让他这回用的是景公子的称呼,却不是寻香公子的身份呢。
这家酒楼正在城中最为热闹的地界儿,那是人来我往必经之处。
一条通南北门的青石板大道,又宽敞又平坦,为本城主要道路。
两边林立的只有店铺,而没有一个地摊,这是为了偃师城的风貌人情,由本地县官亲自下令禁止在这条街摆摊做生意的。
肖云滟并不知道尤颜他们在旁边的大师楼吃饭,所以才会在被人挤的太难受时,她让尤峰带着她,飞向了大师楼的二楼伸檐上。
龙远见此,心里可道一句坏了。居高临下,什么看不清楚啊?
月牙儿觉得龙远皱眉皱的很古怪,他到底在愁什么?不会是做什么亏心事了吧?
尤峰蹲在肖云滟身边,吃着小食盒里的点心,眼睛骨碌碌的看着下方行来的队伍。
肖云滟是没有亲眼见过白族人,这才会想来见识一下。同样,她也来为倒霉的南诏王哀悼几秒钟吧。
“姐姐,这死人有什么好看的,看了说不定晚上还会做噩梦。”尤峰一个劲儿往嘴里塞着点心,吃得忽然有点撑了,他嘴角沾着点心屑,扭头可怜巴巴看着聚精会神盯着南诏国队伍的某女,又喊了声:“姐姐,点心吃干了,渴。”
肖云滟头也没回的挥手道:“龙远,进去问人讨杯水给他喝。”
龙远没有应声,而是转头看向月牙儿,意思摆明是让月牙儿去,先支走月牙儿,他才好照顾肖大小姐一个人。
月牙儿没好气瞪龙远一眼,便站起身来走过去,迈腿越过二楼栏杆,进了这家大师楼。
龙远眼见着南诏国队伍越来越近了,他是抓耳挠腮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一个蠢主意,他伸手指着尤峰的脸,咋呼一声:“云姑娘,你瞧三少爷的脸多脏啊,您还是快帮他擦擦吧。”
“啊?哦。”肖云滟对此也没多想,拿出手帕,一手捏着尤峰的脸,一手粗鲁的帮尤峰擦起嘴角来。
尤峰秀气的眉皱起,小脸上满是委屈。为什么大哥不温柔,姐姐也这么粗鲁啊?
还是香哥哥好,一看就是个温柔的人。
月牙儿找水也是快,她直接半道拦截了一壶茶,给了那小二一点赏银,就提壶回来了。
龙远见月牙儿提壶翻栏杆,那叫一个危险,他一时的怜香惜玉心,是过去扶了月牙儿,却是后头没来得及照顾好肖大小姐。
肖云滟胡乱给尤峰擦了擦嘴,把帕子丢了尤峰,她一扭头就看到南诏国队伍里,竟然有一抹很熟悉的身影,她皱眉不敢确定的念了一个名字:“阿良?他怎么会在南诏国队伍里?还穿着白族的服饰?”
炎阁好似察觉有人在盯着他看,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他,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当看到大师楼二楼屋檐上坐着的那抹身影后,他眸底涌现出复杂情思。
肖云滟一直盯着阿良看,她不知道这时候是该去质问阿良怎么会是南诏新王,还是该去安慰失去父亲的阿良,心里乱糟糟的,她只能无言的望着他越来越近的身影,越来越清晰的五官,千言万语,此时却全成了无声的对望。
龙远一回头,看到肖云滟还是与阿良相见了,他顿时想拍死自己。蠢啊!因小失大,早知不多手去扶月牙儿一把了。
月牙儿手里拎着茶壶,她也惊讶啊!阿良这个闷不吭声的,竟然一转身成了南诏王,这不是惊掉人下巴的事吗?
盛逻皮也是骑马而行的,他就在炎阁身边,当炎阁有些不对劲时,他便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看到的是四个怪人。
其中一个男人怀中抱剑,旁边的俊俏少年拎着一只茶壶。
在旁边还有两个人,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少年,衣饰华贵,眉心一点朱砂,精致的如画中童子。
而他也看清楚了,炎阁看的是小少年身边的绿裙女子,柳眉杏眼,桃腮粉唇,虽然不是绝色倾城之姿,却也是灵动娇俏可人。
难不成,这就是令炎阁念念不忘的云姑娘?
呵!要不然试一试,看看对方到底是不是炎阁心中的那个女子?
“小心!”龙远的剑已出鞘,可他还是没快过尤峰,太受打击了,他一个二十好几的大人,竟然输给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肖云滟是第一次见尤峰出剑,软剑似水如蛇,在阳光下泛着寒光,眼见着就要刺向阿良身边的男人,她失声叫了声:“峰儿,回来!”
“云姑娘,小心!”龙远飞扑下去,及时抱住脚滑掉落下去的肖云滟,惊魂未定之际,又见尤峰杀气腾腾和盛逻皮对上手,他感觉要头疼死了。
“峰儿,住手!”肖云滟推开龙远,疾步跑过去,在尤峰与对方分开的一刹那,她冲过去就拉住了尤峰的手臂,拽着他就要跑。
尤峰那能甘心,气的小脸通红道:“姐姐,他要杀你,我也杀了他啊!”
“杀什么杀?小小年纪不学好,打打杀杀成什么样子。”肖云滟拉拽着尤峰要走,可四周包围他们的官兵是咋回事?呃?不会把他们当刺客了吧?
尤峰看了眼包围他们的官兵一眼,他咧嘴一笑对肖云滟说道:“姐姐,他们都打不过,人多也没用。”
肖云滟看着尤峰骄傲的小模样,她抬手不客气的拍他后脑勺一下,怒瞪双眼叉腰道:“你以为你这样以寡敌众很自豪是不是?傻不傻,人家有千军万马的,车轮战都能活活累死你,你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尤峰被打了,他很委屈,立马耍脾气发火道:“大哥打我,你也打我,我……”
“闭嘴!”肖云滟瞪眼呵斥他一声,之后大变脸,对他无奈柔声道:“大少爷,这真不是耍脾气的时候,你难道没有看到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吗?”
“大姐,你还知道咱们被包围了啊?”月牙儿拎着茶壶悠哉悠哉走过来,把茶壶递给了尤峰,眨眼一笑道:“茶凉了,喝吧!”
反正有阿良在,他们一定不会有事。
既然不会有事,何必还这般紧张?
尤峰收起了软剑,抱着茶壶就对嘴吹,咕嘟咕嘟的喝水,可见他是渴了。
肖云滟抬手扶额,这都是一群什么倒霉孩子?都被人重兵包围了,他们还有心情喝茶?
龙远已经隐入人群中,他要上大师楼找他家主子,这下真是要出大事了。
“姐姐,还渴!”尤颜喝了一壶茶后,还嚷嚷着渴。
肖云滟很想翻个白眼,可最终她还是没翻,而是转过身去,作揖一礼,抬头望着马上之人,赔礼道歉道:“小女子不过是带朋友来一睹南诏王风采,不料会被这位贵人误会为刺客。而小女子这位朋友……他年纪尚小易冲动,误以为有人想要伤害小女子,才会拔剑与这位贵人相向,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南诏王海涵!”
炎阁握着缰绳的手五指紧收,他转头看向盛逻皮,眸光冷寒,不悦沉声道:“二弟,你过分了。”
“大哥说是就是吧!”盛逻皮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他只是好奇,这名女子是何出身?身边怎会有如此众多的高手保护她?
带领三千兵马保护南诏国使团的将军,在见到肖云滟第一眼时,他就神情变得尤为古怪,直到此时看清楚对方的容貌后,他才惊诧了声道:“肖皇妃?您是肖皇妃?”
肖云滟此时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她又不能躲藏,只能转过身去,看着那位将军,语气冷然道:“将军是认错人了吧?本尊尚且待字闺中,又怎会是你口中的皇妃?”
“本尊?”尤峰凑过去好奇问道:“姐姐,你是哪家的尊啊?”
肖云滟真想拿针缝住尤峰的嘴,这熊孩子,一会儿不捣乱就难受是不是?
月牙儿在一旁似笑非笑道:“我家大姐是东方不败。”
尤峰扭过头去问月牙儿道:“东方不败是那个门派的?”
肖云滟双手握拳,面无表情道:“东方不败是日月神教的教主。”
尤峰又扭过头去,看着她好奇的问:“日月神教是什么门派?我怎么没听过。”
他参加过武林大会,并没有见过什么日月神教啊!
肖云滟深呼吸后,转头看着尤峰,勾唇阴测测一笑道:“日出东方,唯我不败!文成武德,千秋万代,一统江湖!你,有意见吗?”
尤峰摇了摇头,一脸认真道:“我是没什么意见,不过,武林盟主可能有点意见。”
肖云滟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她回头对炎阁一挥手,便拉着尤峰和月牙儿,走了。
炎阁抬手示意人放行,这一别后,再见……又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肖云滟虽然头也没回,可她在心里与阿良道了别,愿他一路平安,回国顺遂。
那位将军还在纠结的皱眉道:“不是肖皇妃吗?那怎么会长得那么相似呢?”
“赵将军说的肖皇妃是谁?”盛逻皮来明月国不久,并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一些事。
赵将军倒也豪爽,在启程继续走后,他微微一叹道:“肖皇妃是皇上为太上皇选的妃子,本为靖西侯府肖良之女。可在入宫前夜,她逃婚了,至今依旧是寻觅她行踪无果。”
“逃妃?”盛逻皮笑意颇深的看了炎阁一眼,难怪他畏首畏尾的不敢带那女子回南诏去,原来是对方身份如此不简单啊!
明月国的太上皇,纵然如今是条囚龙,那也是天国的太上皇,他的皇妃,又岂是他人可以染指的?
炎阁转头时,恰巧与二楼的宫景曜四目相对。
宫景曜手握折扇伫立在栏杆处,他真是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止他们见这一面。
唉!若是那小没良心的秋后和他算账,他可是有得受了。
可娜在马车里也听到看到一点,对于这个女子,她也有着好奇,故而她问法华道:“你之前有认识她吗?”
法华望着可娜,淡淡道:“王上流落中原时认识的女子,她与王上相依为命共甘共苦过,直到王上回来之前,他们也还一直在一起,王上对她之心,从来都是痴情无悔的。”
可娜唇边苦涩一笑,早知炎阁心里有人,可却不知道炎阁对那个人,用情已是如此之深。
法华看了可娜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一个男人的心最是难以掌控,更何况,炎阁又是那种不轻易付出感情的人呢。
炎阁的情,付出不容易,收回也同样之难。
唉!希望炎阁不要太执迷与这段情吧!
否则,这个女子一定会成为炎阁的软肋,也一定会成为毁了南诏的祸水。
南诏使团走了,在偃师并未有停留。
肖云滟回了尤府,便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宫景曜后脚回了尤府,进了晚云苑,便推门进了房间。
肖云滟心情非常不好的坐在床边,拈针绣花,瞧她手里的东西,明显是件男子衣袍。
宫景曜举步走了过去,看着她手里正在绣的衣袍,紫色的杭州绸缎,上面绣着银色的莲纹,每一个针脚都是极其细密平整,可见她做的有多用心。
肖云滟低头绣着衣袖镶边的花纹,还差一点就能绣好了。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的,可他的隐瞒,却让她无意中看到了令她惊讶的一幕,阿良成了南诏王?
呵!他们一个个的身份都是尊贵无比,她一个平民老百姓,真是点高攀不起了。
宫景曜坐到她身边,凑过去嬉皮笑脸道:“这样就生气不理人,那我们以后几十年的夫妻,可要怎么做啊?”
“小女子蒲柳之姿,可不敢高攀太上皇陛下您。”肖云滟低头收针断线,展开衣服抖了抖,站起身来拉起他,拿着衣袍在他身上对比了下。
宫景曜嘴角含笑低头看着她,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小女子。
肖云滟对比了一下,也不能确定合不合身,只能把衣袍搭在他手臂上,伸手去解他的身上穿的衣袍。
宫景曜站在那里任由她脱掉他外袍,低头瞧着她冷冷的小脸,他故作可怜兮兮道:“小滟儿不理人,我心里好难受,你说,我心里是不是在哗哗的流血?”
肖云滟脱了他的衣袍,伸手拿了她做好的袍子,为他穿上,在帮他系着腰带时,听他说了这番话,她没好气的抬眸瞪他一眼道:“你有心吗?你要是有心,那估计也是黑心。”
“不!我是酸心。”宫景曜伸手展臂,让她好为他整理好衣袍,低头一瞧这新袍子,他还真是喜欢的紧。
肖云滟又没好气瞪他一眼,帮他穿好衣袍后,她又前前后后转一圈,仔仔细细瞧了瞧这衣袍,嗯!是很合身的。
“小滟儿,你似乎没为我量过尺寸吧?那这衣服怎么做的如此合身呢?”宫景曜对于身上的这件衣袍,他是满意的心里甜蜜蜜的。
肖云滟自后抱住他,一双手抚摸上他胸膛,指尖细描绘着花纹路,对于他的问题,她用行动来告诉他。
宫景曜被她撩拨的身子发热,可她又是葵水至,他又动不了她,可算是遭了大罪了。
肖云滟也没想怎么报复他,最重要的是,她新做的袍子,可不想就这样蹂躏坏了。
宫景曜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转身抱她入怀,低头亲她额头一下,歉意道:“是我隐瞒你不对,可他如今已是南诏王,你若是与牵扯上了,免不得会被人借机寻衅滋事,栽赃你一个通敌叛国之罪。”
“通什么敌?南诏是明月国属国,怎么就是敌人了?还有叛国,我又不是明月国的人,这是叛的哪门子国?”肖云滟就是气不过,他隐瞒她这么多的事,他还有理了是不是?
宫景曜见她生气,她也不和他顶,只是耐着性子的哄她道:“我知道你委屈,本来你是自由自在一只蓝天上的飞鸟,结果却因为我,你降落地面钻进了笼子里,为爱我而画地为牢。”
请访问最新地址www.83kk.net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