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自杀（1/2）

林天匆匆赶过去，林林在店里走来走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妈妈是早晨出去的，现在已经晚上10点，这中间没有任何消息。

林林先给爸爸打了电话，可是他告诉她自己正在外地签售新书，没有见到妈妈，林林又跑去派出所报案，值班警察告诉她不超过24小时不能立案，林林实在没了主意。

林天安慰她先冷静下来，然后招来店里的所有员工，前厅后厨加起来一共8个人，他安排好路线让他们出去找，一再强调重点打听那些路段有没有交通事故，大家走后，他和林林也决定出去找找。

林天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昨天林林的妈妈找过他，跟他讲了林林从小到大吃过的苦，讲了林林的心里怎样有他，讲了林林是一个多么好的女孩儿，最后一再强调让他一定要好好照顾她，林天当时精神恍惚，根本没放在心上，可是现在想起来，却有点托孤的味道。他越想越不敢想下去。

“最近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林天问。

“我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们都在忙！”林林说着眼泪掉下来。因为她想起前天看见妈妈伏在桌上满头大汗，问她怎么回事，妈妈笑笑说没事，当时她太累了，就给妈妈倒了一杯水，然后直接去休息了，可是现在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

“打电话了吗？”

“打了，上午的时候通了却没有人接，到下午再打就关机！”林林焦急地望着林天，此刻，似乎只有林天可以给她希望。

林天带着林林，找遍了医院，找遍了公园，甚至连电影院都找了，仍然没有音信，大家回来后也是一无所获，没办法，林天只好让大家回去休息，他陪着林林坐在店里等。

林林已经哭成泪人。

“一定出了什么事，一定出事了，妈妈从来没有这样过！”林林的焦虑让林天心里也越来越不安。

“你先别乱想，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林天试图分析着，他相信林林的妈妈绝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出走的人。

林林双手攥在一起，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要把这件事告诉林天：“这件事不知道要从哪儿开始说，林天，原来妈妈一直跟我说爸爸死了，可是，你记不记得，那天有个人差点撞到你，他就是我爸爸！”

林天吃了一惊，他回想起来，那个人，那个人不是方昭昭的爸爸吗？

“哪个？是余念老师吗？”林天不相信地看着她。

“对，余念是他的笔名，他的真名叫方森，他和妈妈20多年前失散，当时妈妈是怀着我离开的，自从那天他见过我以后，就经常来店里，直到有一天看见妈妈，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妈妈总是躲着他，而且矢口否认我是他的孩子，我一直都跟妈妈姓，所以也对这件事情没有把握。可是爸爸没有放弃，他告诉我他们之间的故事，他们曾经那么相爱，而且爸爸也说他准备解除现在的婚姻，要重新跟妈妈在一起，开始妈妈很抗拒，一直没有答应，就在几个月前，就你当编剧时，妈妈突然告诉我，他就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们父女相认了，他们也深谈了一次，具体说的什么我并不知道，只是后来爸爸就再也没有来，我给他打过电话，他总说在外地忙着做新书宣传，我根本没有发现妈妈有什么异常，可是今天，突然就不见了！”

林天听完，认真想着，肯定是爸爸妈妈之间出现了问题，他又想起林林妈妈昨天说过的话，越想越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最后，只能自我安慰：就算是他们之间出现问题，她也不会因此出什么事，她和林林相依为命，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怎么会因为这个而想不开呢？他相信，对妈妈而言，林林才是最重要的。

“林林，你不要着急，我们先等等，如果明天还没回来，就去贴寻人启事，然后我找媒体的朋友帮帮忙，从电视和电台上找找，有没有可能，阿姨只是出去走走，没准儿三五天就回来！”

“不可能，妈妈不会的，如果出去走走，她绝不会不告诉我！”林林的声音呜咽着，抖得可怕。

林天抱住她，抚摸着她的头发：“没事，一定没事，你不要着急，在找到妈妈以前你不能出意外，知道吗？”

林林伏在他胸口哭出声来，她是那样害怕。

林林再没有心思经营米线店，这两天林天和她一起到处奔波，每天都到派出所问消息，可是却没有任何回音。爸爸也赶回来，他们几乎要把这个城市翻遍了，可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最后，爸爸不得不回去工作，只有林天和林林疯狂地贴着寻人启事，酬金也增加到令人咂舌，可是，却丝毫没有消息。

天空阴云密布，林林已经几近崩溃，林天再也不自欺欺人地认为王妈妈平安无事，他背着林林，拿出10万块到当地公安局，直接点名要求见局长，他没有废话，开门见山地告诉他们，要找到王淑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10万是预付款，有消息后再给10万！

钱，总能使事情办得异常有效率，这一天终于来了，仿佛黑云压城之后终于迎来滂沱大雨，林天正端着一锅鸡汤，他为林林熬的，妈妈失踪五天，林林这五天差不多滴水未进，五天，每一分钟都度日如年，每一分钟，都是林林的催命时针。

林天的手机突然响了，接通，那样简短，甚至不足一分钟，林天呆望着发怔的林林，轻轻地道一声：“林林，有消息了！”

林林一听马上站起来：“真的？在哪儿，妈妈在哪儿？”

看着林林脸上那种惊喜到急不可耐的神情，林天心如刀割。

“在公安局！”

林林欢天喜地地穿着外套，“那快点，我们要快点！”，林林丝毫没有想林天说的话，她只要妈妈的消息，只要能马上见到妈妈，哪里都是好的，哪里都好！

林林慌乱地去拉林天，一不小心撞翻林天手里的鸡汤，雪白的砂锅掉在地上砰的一下炸裂，滚烫的烟气扑面而来，转瞬消失。

林林吓了一跳，但转瞬她又拉住林天的手，笑靥如花。

林林没有想到，再见到妈妈，是在冰冷的太平间里。

她根本不知道听到消息那一刻自己的大脑停留在什么状态，总之，她不相信，他们说妈妈是自杀，怎么可能呢？不可能，全世界的人都会自杀，唯独妈妈不会，她没有理由，根本没有理由！

她有这么好的女儿，有那么有情有义的丈夫，在所有狂风肆虐的日子里她没有自杀，在所有无依无靠的日子里她没有自杀，在所有困苦难捱的日子里她没有自杀，现在，一切都过来了，她们的眼前一片光明，他们却告诉自己妈妈自杀了？！

林林绝不相信，他们弄错了，一定弄错了，妈妈没有任何理由自杀！

他们被带到太平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