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宝马雕车香满路（2/2）

“右上方第一位是文贵妃，当朝右丞相文祈大人的妹妹，文家二老都是为国殉身，文丞相又是皇上的亲信，因此皇上对文贵妃从不责罚，文贵妃在宫中地位自然极高。

“文贵妃之后是德妃，先王后的本家，王后在世时跟她特别亲近，王后怕自己走后她无依无靠，便留下遗诏，命皇上娶她为妃。”

“第三位是景妃，镇守边关的王大将军的掌上明珠。”

“您边上这位是琪妃，左丞相林愿大人的孙女。”

我一眼扫过摇影口中的各位妃子，突然想到了点什么“摇影，王后呢？”这么多妃子，却独独没有王后？

“皇上在位五年，娘娘倒是进来不少，可是从来没听皇上提过立后的事，就连文贵妃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又为皇上诞下了唯一的小公主，皇上也未曾提过要晋贵妃娘娘为后。”

“唯一的小公主？他不是应该百子千孙，儿孙满堂吗？”我略带嘲讽的说。

“日子久了，娘娘自会知道皇上是什么样的人。”摇影没有正面回答我。

我忍着性子等他们讲完客套话，耗了好久终于得以起身回蕴暖宫。

楚少炀在回来的路上转去了书房，在祁国，娶妃之时祁王是可以一天不上早朝的，不知道他有什么事这么忙。

我实在不想回蕴暖宫闷着，信步走到了御花园。这会儿是春末了，御花园里还是争奇斗艳，充斥着浓郁的芳香。

“你这个死丫头！我再三交代这是给琪妃娘娘的锦服，你看看，现在脏成什么样，这种衣服怎么敢拿到琪妃娘娘面前！我让你笨手笨脚，让你……”隐约听见骂声，抽打声和断断续续的啜泣声。我循着声音来到一座假山后，只见一个十来岁模样的小女孩捧着件艳丽的宫服跪在地上，低着头抽噎。她面前站着位年纪稍长的宫女，拿着木棍凶巴巴的指着她。

我见着那稍长的宫女下手棍棍用力，只怕再打下去那小宫女小命都不保便出声阻止。

“曦妃娘娘万安。”那年长的宫女朝我行了个礼。

“怎么回事啊杨姑姑。”摇影接到我的眼色，知道我初来乍到根本不认识这里的人，便开口替我问。

“一个笨手笨脚的宫女把给琪妃娘娘的衣服弄脏了，我正在教训她。”

跪在地上的小宫女，有一声没一声的在啜泣，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块。我自知不该多管闲事，可最后还是没忍住。

“杨姑姑，衣服弄脏了洗洗干净就好。她还是个孩子，你这责罚未免也重了些。”

“曦妃娘娘，您有所不知，这衣服是林丞相命苏州最好的绣娘手工缝制的，为琪妃娘娘下月的生辰量身定做的，这还没穿就脏了，实在是不祥啊！”

“不祥？那按杨姑姑所言，今日若是打死这个小宫女，这衣服就不会不祥了？琪妃娘娘既是尊贵之人，上天自会佑护她。”

“曦妃娘娘……”

“难道杨姑姑认为一件小小的衣服能盖住琪妃娘娘身上的祥瑞之气？”还没等她说完我就让她把话噎了回去。

“曦妃娘娘所言甚是，那奴婢先退下了。”隔了片刻，她只得讪讪退下。

“起来吧。”我对跪在地上的人道。

“谢……谢曦妃娘娘”她始终低着头，结结巴巴的说。

“你叫什么名字。”

“芷鸢。”她轻声回答。

“芷鸢。”我重复了一遍。“好可爱的名字。”

“芷鸢，你在哪个宫当差。”我问道。

“回娘娘，芷鸢进宫未满一年，现在只是实习宫女，在芳华殿听候两位姑姑的安排。”

“刚进宫的宫女都住在芳华殿练习宫规礼仪，满一年后由芳华殿大姑姑测试，合格的人成为三等宫女，分配给各宫主子。”摇影在我耳旁轻声说。

“能不能让芷鸢来蕴暖宫”我问摇影。

“这……这丫头毛手毛脚的，怕是会伺候不周。”

“你不是可以教她吗？”我挑眉道

“娘娘您是一宫之主，自然由您定夺。”

“那好，摇影，带上芷鸢我们回蕴暖宫。”我笑着说。

回到蕴暖宫，我命人帮芷鸢梳洗干净，换了身服帖的衣服出来。

这丫头满身拘谨的站在我面前，那低着的头始终没有抬起来。

“芷鸢，现在没人了，把头抬起来吧。”。她慢吞吞的抬起头来，一脸的紧张。

她长得干干净净，全身没有几两肉，下巴尖尖的，倒有几分骨感美。可我知道那明显是在宫里吃苦受的。

“你父母怎么舍得让你在宫里受这么多苦。”我不禁感慨。

“芷鸢没有父母，爹娘都死了。”

无父无母。才几岁的孩子，竟没个依靠。我一想起父王母后自幼对我的宠爱，便愈发觉得芷鸢着实可怜。

“芷鸢，今后你就在蕴暖宫住下吧。在我面前不用那么拘谨。”母后说不要管不该管的事，不要难受不该难受的难受，我这算不算管了不该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