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宝马雕车香满路（1/2）

第二日，父王如期回到西凉

送父王回来的阵仗也十分符合凸显皇家的隆重。但是仪仗队后面跟着的无数个装饰着红绣球的沉甸甸的箱子，让我很是不解。

父王看到我的时候明显不是很高兴。我本以为是向来要强的父王被关了这么多天，难免自觉有点丢人所以才闷闷不乐。

直到前行带头的士兵摊开手握的圣旨，朗声念道：今西凉国公主苏氏温婉淑德、娴雅端庄，椒庭之礼教维娴，堪为六宫典范，实能赞襄内政。今命礼部择字，册为一品“曦妃”，。授金册金印。钦此。我才醍醐灌顶的惊醒，楚少炀这是来提亲了！难怪父王一脸的不开心，我这是不知不觉把自己给卖了！

领头的士兵笑语盈盈的说“恭喜娘娘了，三日后卑职会在皇宫外恭迎娘娘凤架。”

我打发走祁国派来的人，跟着一脸不和善的父王进了大殿。

父王沉思了许久，最终只道“浅浅，祁国不比西凉，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我本已打好腹稿的话就这样生生被掐断了。张口只喊出两个字“父王……”

我知道嫁给楚少炀意味这我要离开这个待了18年的地方，离开父王母后，意味着入深似海的侯门，意味着我要成为他后宫如狼似虎的几千佳丽的又一颗眼中钉，意味着我失去自由。

可若这样能换来西凉的安平，那便算是物有所值罢。权当这是我身为一国公主的大义凛然，我这样告诉自己。

临川475年，西凉国第一公主出嫁祁国。祁国择“曦”字，封其为“曦妃”。望其能为祁国带来永世的阳光与生机。西凉国万民为之送行。西凉国王为其准备丰厚的嫁妆。千人训练有素的军队全程护送，历史半个月，到达祁国。

风尘仆仆，一路颠簸，到达祁国时，我已经累得全身无力，只是休息了片刻，就被扶着进行各种仪式。

等到月亮升至中天，我才被扶进了寝宫。

我坐在床上，等宫女们都退了出去，房门关上的时候马上扯下了头上的喜帕。

俗话说“新婚之夜千金一刻”，我看真是“千斤一刻”。头上十足十重的凤冠压的我脖子都要断了，父王为了让我嫁的足够有身份，服饰嫁妆全是按最贵重的来。贵重表示它很贵，也表示它很重！

我忍住把凤冠拿下来的冲动，环顾了一下整个寝宫，祁国的每个宫殿都极致的凸显了它身为临川第一大国的奢华与优雅。祁国地大物博，自然是不吝惜这点钱财来建造一所最华丽的宫邸。

时间已过亥时，我瞥了眼烧了一半的红烛，烛光映的整个房间异常温暖舒适，映的我忍不住闭上了眼。心想着祁王不会那么快回来，就眯一小会儿，眯一小会儿……梦里有人轻轻的抚过我的脸，微痒的触感竟像现实里一般。梦里有人满身是血执剑而来唤我扶桑，梦里那人杀红双眼问我为何。为何，为何......

也许是舟车劳顿，又行了那么多礼，累得不成样子，这眯一小会儿就眯到了大天亮。我睁开眼睛时迎接我的是祁国耀眼的曙光。……和楚少炀高大的身影。

“历朝历代，你是第一个新婚之夜敢一个人先睡的妃子。”

“臣妾罪该万死。”我阴阳怪气的说。心里默默的念叨，休了我吧休了我吧，我这么不守规矩。

“来日方长，昨晚的事我们日后再算账，现在收拾好自己，跟我去请安。”说完门口就涌进两排宫女，带头的管事宫女一声令下“伺候娘娘更衣”，一干宫女手脚麻利的伺候我洗漱更衣。

一身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裙，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俨然一派妃子的架势。

楚少炀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转身踏出房门。我迈开步子紧跟上他，身后的宫女太监低首不紧不慢的跟着。

一路上我心不在焉，按照祁国的风俗，陪嫁的宫女第一天不能再主子身边侍候，打小存兮就陪在我身边，这次也肩负着父王母后要好好照顾我的使命陪我远嫁至此，也不知道存兮被安排在什么地方。

我正在心里打着小算盘，想着请完安要偷偷去看看存兮，都怪想的太入神，一下子没注意撞上了一堵结实的肉墙。我伸手抚了抚头上摇摇欲坠的珠钗，小心翼翼的瞥了肉墙的脸一眼。

“摇影，好好扶着你的主子，不要让她撞到柱子上了。”他淡淡的说。适才的管事宫女应了声“是”上来扶住了我。

我嘴上默不作声，只得心里偷偷骂两句。

倒是身旁被唤作摇影的宫女，全然没有普通宫女卑躬屈膝的姿态，难免让人多看几眼。

走了半个时辰，眼前才出现“永寿宫”三个字。这是祁国太皇太后的寝宫。祁国唯一一个有资格撼动楚少炀决定的人。

楚少炀的经历甚为传奇，临川大陆传言他是天纵奇才。十二年前便是临川最负盛名的太子。如果故事顺利地发展下去，他的经历也只是一般传奇，成为临川大陆被后世传颂的伟大皇帝。

只是五年前那场战争注定为他传奇的人生添上更加浓墨重彩的一笔。

临川470年，祁国还不是如今的临川第一大国。楚少炀还是个年仅十五岁的太子。

彼时与祁国交好的卫国在临川大陆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祁国国王曾经对卫国国王有过救命之恩，看在这份恩情上，卫国多年来征战四方，却从未打过祁国的主意。

然而人性的卑鄙也恰恰在于此，再大的情分也抵不过权利的诱惑。手足尚可以相残，父子尚可以反目成仇，何况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那年初冬，卫国大败祁国，十万战士无一幸免，亲征的祁王也死于那场战役。

在卫国国王带兵攻入祁国皇宫的时候，当年的祁后从祁国高耸的城墙上一跃而下。十五岁的楚少炀眼睁睁看着亲身母亲死掉。鲜艳的血染红了祁国的城门口。

没人知道那时的楚少炀是如何悄然无声的杀死卫国国王的，也没人知道他如何说服了当时的卫国士兵尽数投靠祁国。

他带着原是卫国的士兵，攻灭了卫国。卫国的皇亲国戚上至八十高龄下至三岁的孩子全被处死。

同年十二月，他即位祁王。

五年后，祁国已然成为临川大陆的第一大国。

楚少炀成为临川大陆神话一般的存在。

因而自幼失去父母的楚少炀对自己的亲奶奶，祁国的太皇太后格外敬爱。

我学着楚少炀的样子道了声“给皇奶奶请安。”座上的老人满眼含笑的赐了座。

请安的流程千篇一律，毫无新意。摇影在我耳旁轻声告诉我在座的都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