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1/2)
“娘娘,奴婢把《女则》收起来吧。”婵娟心疼的看着被我撕得七零八落的《女则》。
“行,放好啊,等我回来折纸船!”
“啊?!”婵娟想哭。
推开文华殿殿门,举步向前,象征性的跪地施礼,“臣妾参……”
“梓童不必拜了,快快过来!”朱佑樘笑得很灿烂,灿烂得隐含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我眨眨眼,这才发现偌大的文华殿内再无一人。“怀恩呢?怎么没见其他人?”
“来,”朱佑樘伸手拉过我,一本正经地说:“今儿个呈上来的折子,嫣儿看看学学,总好过你无聊的在坤宁宫里折纸吧!”
“呃,好啊!”满脸堆笑,心中怒吼:丫的,哪个三八说出去的?敢打我小报告,活拧歪了?
随手捡起一本翻看,眼珠子差点没登出来——惊现春宫图?!合上奏章,看了看,没错啊,是奏章啊。狠狠眨眨眼睛,鼓起勇气再次翻开,靠!还是春宫图!而且画工精细,图案真切,姿势,不,体位相当诡异……脸一红,蹙眉细看,旁边还有一趟文字注解,再翻一页,惊现另一种奇特的体位……我无语了,彻底无语了……
把奏章往桌上一砸,恍惚看到最后一页上赫然署着“臣安进”三个大字。
“这,这,这,这……”
“学会了吗?”
“学?学,学什么?”
“算了,你不是说‘实践出真知’吗?我们试试好了!”
“啊!”我一声惊呼,人已被拦腰抱起,步入了侧殿的暖阁……
“不是吧!昨晚才……我,我现在还乏着呢!”
“乖,就试试,试试。”某人开始诱骗少女。
身下一软,我被放到那张梨木雕花的罗汉床上。下意识按按,敢情是早有预谋,竟然加了天鹅绒厚软垫。一只大手带着不自然的温度滑过我的腰际,解开裙带,我心中凄然,腰还疼呢,这关又躲不过了,有个身体强壮的老公是性福,不过,也很辛苦……
不久后,暖阁里传来女子幸福的呻吟和娇喘……
云罢雨收,我疲惫的窝在朱佑樘的怀里,体贴的帮身旁假寐的男人擦掉额上的汗滴,也合上双眼休息。
“留着他,也挺好。”依旧闭目养神。
“你敢!?”我怒目圆瞪,留着这么个奸臣祸国殃民,看着还闹眼睛。他喜极我假装凶巴巴的样子,笑着又覆了上来。“你,你不是吧?纵欲过度对身体不好。你,你是皇上,九五至尊,身系天下……唔。”我试图晓之以理,可为时已晚。
灼热的身体再次压上我的,朱佑樘的喘息越发沉重,“这次,我们不玩花样,比比耐力。”
“不比!”我撕心裂肺的抗议声消失在缠绵的深吻中……
激**望将秋高气爽的天气笼罩在一片旖旎的春光里……
我忽然意识到,“我爱你”不是挂在嘴边的虚伪承诺,而是在每个细节上都可以深刻体会到的深情。
朦胧中,有人帮我盖好了被子,翻身下地……文华殿里断断续续有人声传来,“怀恩,去内阁,还给那厮,问他此大臣所为耶?”
“皇上圣明,老奴遵旨。”
我腹诽,人前装成柳下惠,堪比文征明,实则无耻腹黑,害我起不来床!可恶!
明朝内阁设在圣济殿,地点就在东华门内,文华殿后。距离不远,怀恩很快去而复返,向专心理政的朱佑樘汇报情况。
我倒在被窝里听着,不由失笑。万安本是通过巴结万贵妃,乱攀亲戚,厚颜无耻的谎称侄辈才发迹起家的。后来屡献“房中术”,靠溜须拍马,歌功颂德博得了贪图淫逸的明宪宗喜爱。其人胆小怕事,毫无能力可言,更是劣迹斑斑,声名狼藉。一见怀恩去了内阁,以为朱佑樘和他爹一样吃他那套,好“房中术”,呃,其实,也好,非常好,但外人不知道……兴奋的迎上前接过小木盒,以为是打赏。打开一看竟是将他的奏折原封奉还,心中大窘。怀恩当着众大臣的面,训斥道:“皇上龙颜大怒,问你‘此大臣所为耶’?”
万安羞得汗流满面,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硬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众大臣看看掉落到地上的奏章,嗤之以鼻,消息很快从宫中,传到了朝堂……民间,万安向年轻的新帝进献“房中术”,被驳斥回来……
晚上,朱佑樘看我爱答不理的靠在软榻上发呆,走上前问我原因。
“你什么时候收拾他?”我单刀直入,“该不是真惦记他那点龌龊的手段吧?”
“怎么会。”朱佑樘笑着坐到我身边,“宫中不乏彤籍,再说~我们自己钻研不是更好?”
我狠狠掐了他一把,嗔道:“你满脑子装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能不能正经点!”
“呵呵,嫣儿莫恼,时机尚未成熟,稍安勿躁,看朕如何处理。”
我不解,答案很快揭晓。次日早朝,参奏万安的奏折如雪片般飞来,墙倒众人推,更何况新帝和万氏一族有仇,市侩的官员们巴不得和万氏余党撇开关系。朱佑樘顺水推舟,让怀恩当众阅读了几个。万安跪地求饶,却绝口不提辞职一事,怀恩索性上前,摘下了万安的牙牌,冷冷地说:“可出矣。”万安这才迷茫接旨,灰溜溜的走出了金銮大殿。
我喷笑,这脸皮厚的,堪称厚脸皮中的战斗机。
罢黜万安的同时,朱佑樘将李孜省等人贬戍边疆,谪芳居南京。朝臣们恍悟,皇上是借刀杀人啊——如因“房中术”罢黜了万安,有碍先帝名誉,即使明宪宗钟爱房中术是众人皆知的秘密,可以此罢黜万安,则名正言顺。
第二天一早,那些有着诸多劣迹的官员们为了自身安危,不知受了谁的撺掇,竟集体罢朝,呃,请假,请假理由花样百出——病假,事假,产假,婚嫁……让人哭笑不得。所谓法不责众,誓要给登基不久,根基不稳的新帝一个下马威,以证明他们的力量是多么巨大。
我怒极反笑,敢给皇上吃瘪,人脑猪脑啊?真真活腻了,阎王不叫自己巴巴去呀。
“婵娟!”
“奴婢在。”
“传出话去,不来正好,眼不见为净!最好死绝了,省得留下祸国殃民!记住,华夏民族唯一的优点就是人多,人厚!”
“娘娘,这,这,奴婢不敢。”婵娟“扑通”一下跪到地上。
“让你去你就去,本宫自有主意!”
“奴婢,遵旨。”
皇宫是何许地方,简直是各种信息批发零售的集散地。如果说百韵楼的谣言传播速度是平邮,那么这里就是航空快递。加之人云亦云的变了若干个版本,第二天,不,准确的说,当天下午,请假的全体官员就哆哆嗦嗦的回岗上任——政客之间本就没有真正的友谊,只有**裸的利益关系。他们会相会利用,却不会肝胆相照,彼此信任,听到宫里的消息后,都怕有人弃己先去复朝,把他们卖了。
我嗤笑,就这选手,我都不待见,能入得了朱佑樘的法眼?等着一锅端,下岗吧!
“嫣儿传什么话了?”晚膳时朱佑樘问我。
“啊?有吗?”我装傻,毕竟身为皇后我的用词实在太粗俗了。
“呵呵,你啊!”朱佑樘笑下。
“皇上,娘娘。”小太监小心翼翼的呈上一盘精致细腻的豆腐,清透的让人不忍下箸。
婵娟盛了一勺放在我的小碗里,我接过一尝,清新圆润,口感绵软,是豆腐更不是豆腐,丝毫没有豆腥残留,原来豆腐可以如此经典——这大概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御膳了。刚想招呼来御厨夸奖一番,却因朱佑樘一句话呕了出来。
“百鸟脑髓,提炼凝华,花香添酿,入口即化。”
原来,不是豆腐,是小鸟的脑髓……
“娘娘,娘娘,您没事吧?哎呀,快传御医!”
坤宁宫里顿时乱成一团,我有心无力,其实,只想告诉他们,我没事,只要别让我再看到这盘鸟脑就成……
从此,这道耗资巨大的奢侈菜肴,成为了宫中的禁忌——美其名曰,慈悲,节约。
无论在影视作品中,还是现实里,皇上都是惜字如金,很少说话的人。原因很简单,皇上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字,在朝中都起着风向标的作用——大臣们习惯于见风使舵,使得参政议政失去了原本的意义。罢黜万安,这是何等警钟,次日一早,上疏说纪淑妃死得不明不白,万贵妃等人有重大嫌疑,应彻查,将万贵妃开棺夺谥的奏章如雪片般飞来……
朱佑樘眸色一凝,沉默了一瞬,最终淡淡地说:“先帝在世时已经定案,外间传言不足以信,此事到此为止,以免先帝泉下难安。”思索一下,下旨在奉祀帝后的奉先殿旁,另建一座奉慈殿,来供奉母亲的灵位,聊以自慰,以尽孝道。
消息传到坤宁宫,我微微叹息,佑樘啊,你太仁孝了,为了你昏聩的父皇,你承担的太多太多。
朝堂平静了几天,百官以为天下太平了,岂料竟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朱佑樘大刀阔斧的整肃朝纲,连续罢免了右通政任杰、侍郎蒯钢等千余名奸佞之徒。一时间,满朝震惊,留任的官员活得更加谨小慎微,生怕雷厉风行的皇帝下一把火烧到自己头上。可是,忧虑和担心也随之而来,谢迁几人联名上书,国不可无君,朝不可无臣,这些官员虽罪有应得,却在朝中占据了重要位置,如无人替补,则朝廷必乱。
朱佑樘浅浅一笑,当即下旨选徐溥入阁,擢升王恕为吏部尚书,统领六部,位列九卿之首,丘浚为詹事府事;徐溥为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时,整理阁务;李东阳为太常少卿;召南京兵部尚书何乔新为刑部尚书;南京兵部尚书马文生为左都御史……百官恍然大悟,又是早有预谋,这个看似温文儒雅的年轻新帝太厉害了……
偶一日,我例行公事去给太皇太后,皇太后请安归来,因一直没碰到奉公职守的萧飞,便问起婵娟。
“娘娘,萧侍卫一早神色匆忙的和孙侍卫出宫去了。”
“和孙彪?去哪了?”
“奴婢不知。”
我好心泛滥,担心是萧飞家里出了事,才和孙彪擅离职守的,便去找王啸云一问究竟。可王啸云远远看到是我,像耗子躲猫似的,扭头就往回撤。
无语了,我有这么可怕吗?想着不能问牟斌啊,万一萧飞真是擅自离宫,那奖罚分明的牟斌不得收拾死他啊。无聊之极,又晃回了坤宁宫。却见一个小太监左顾右盼的往外走。
“手里拿的什么?”梁芳那个窃国大贼虽然被朱佑樘谪居南京,却给我留下了阴影,如今,我是看到鬼鬼祟祟的就以为是偷儿。
“娘,娘娘。”小太监一哆嗦就跪了下来。
那种畏惧,不,恐惧的表情让我回忆起了百韵楼里的员工。那时是千年狐狸精,现在也是吗?哎,闭了闭眼,恍如隔世。
“呈上来,嗯?”
小太监执拗着,婵娟看不过,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小包袱。打开一看,是染着鲜血的白布和几瓶伤药。
“萧飞受伤了?”
“回,回娘娘,是,是。”
“退下吧!”
“啊?”小太监一愣,大概以为我会狠狠罚他。
“娘娘让你退下,还在此作甚?”
“是,谢,谢娘娘恩典。”
走过回廊,转身让婵娟在阁楼下守着。
“娘娘……”婵娟不放心。
“我去去就来。”
见我坚持,婵娟只好应下。
走进大敞窗门的房间,仍能闻到淡淡的药味。萧飞一见是我,有些失神,马上恢复常态,跪地请安。
“说吧!在哪儿整出的一身伤?”
“不知娘娘从何得知微臣身上有伤,臣并没受伤……”
“闭嘴!萧飞,你有几根花花肠子?能瞒得了我?”
萧飞垂下头,默不作声。许久,当我又要发飙的时候,才低声说:“继晓被抓住了,现关押在诏狱。”
“啊?”我怔住了,就凭他和孙彪?莫忘记继晓妖法虽破,然其深谙阵法符咒,能凭空让轿子自己挪动滚下山崖的诡异道术啊。
“是,是他吗?”我底气不足。
“是。臣的命,也是他救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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