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陷入（1/2）

正文〈二〉

慈安宫外一片翠竹瑟瑟作响，光影儿打到西墙娟糊的窗户上留下不定的荫。这里是每朝每代皇后的最终归宿，过了今儿，南郭绿塘的下半辈子，也要被人敲定好了。

“南郭绿塘给太后姑母请安，太后姑母吉祥。”

正座明黄软垫上斜靠的老人正是绿塘的姑母，她家中老父的胞姐，皇上的养母，当今的太后。

虽年过半百，眉眼之间也不难看出曾经的风华绝代，先皇与太后伉俪情深的佳话在民间是极广为流传的，这就有了把当时刚生下来的皇帝给无所出的太后扶养这档子事。这是个避讳，阖宫谁也不提，也没人找这个不痛快，大面上仍是一派母慈子孝的场景。

“起来吧，哀家上次见你时还是先皇的太子妃，回南省亲的时侯你还是个粉面娃娃，如今出落的竟这样好了。”

绿塘谢拜过又在伺候在旁的大嬷嬷指引下坐在一侧的花梨木椅上，春葱玉指轻轻捏着藕丝琵琶衿上裳的边儿，眉眼也低低的，长长的睫毛羽毛扇子似的遮住了湖水般澈的发亮的眸子上，显出别样的乖巧温顺。

客套话说了一番，总没有入正题，这次单让她来请安不光是问她的意思，天下哪个女子不想做皇后母仪天下呢？只是皇上对她这个嫡母的态度实在琢磨不透，孝敬但在很多事上阳奉阴违，好似故意与她对着干，他及冠后更是越来越疏离了。借着皇后病逝，让自家人做他的枕边人，情形自然大不一样。

太后瞧瞧绿塘，出落的也是沉鱼落雁之姿，只是和他父亲一个样，只求安稳，不愿接受高官厚禄，只愿做个招待外宾的鸿胪寺卿，固执的像块顽石，敲也敲不醒。

“哀家瞧着你头上这对白玉钗子太肃静，不适合你的年纪，饰不可过，亦不可缺。以后进宫里，你也要时时省的的。”

该来的还是来了，就这么没有一句交代，只是太后一句突兀兀的话，所有人就簇拥着把她推向那个看似美好的无底深渊，不得不随时担心重重坠地。

绿塘欠个身“侄女省的。”此话一出，以后的言行举止身家性命全都交代给了南郭氏，再没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