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源头(1/2)
大昭二十三年春分,皇后因喘证病逝,无所出,追封为惠德皇后,葬入皇陵。天下缟素,宫里上下穿素七七期,皇后宫里更是满堂皆白,哭声与经声连天,表达凄哀同时求得死者超生。
念经的僧人和不施粉黛的嫔妃换了一波又一波,悲声确没断一刻的。跪在前庭的石地上,实在哭不出来掐着自己的胳膊也要挤出几行泪来,只为不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事,不过至于真正为了什么,并没有人去深究。
上夜了,管事宫女带着小太监在殿前挑挂上点好的灯笼,白色的纸灯笼里拢着明黄的火苗,被春天狂躁的风吹得左右摇摆,轰轰烈烈得几乎要把外面一层白纸燃着。僧人们赶在宫门下钥前出了宫,妃嫔们也回了各自的寝宫,只留几个在偏殿的佛堂里彻夜诵经。
坤宁宫匾额下的小小天地打从惠德皇后病后就一点点衰败,到了现在,也算彻彻底底冷清了。
“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掌灯的宫女排成两溜站在左右。照清了赫连宴的脸,与寻常皇帝不同,这人生的极美,眉眼之间竟有不属于中原人的深邃,眸子里永远像结了一层霜,不带丝毫感情,威严而疏远。皇上的生母早逝,生下来便被过继给当时只有一女的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先皇老来得子,即使皇帝的生母是个挨着西域的边陲小郡进献的舞女,却也匆匆立为了太子。
可怜那个舞女,辛苦怀胎十月终得不到皇上的爱,连儿子也就不得,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碎,当母亲的最后希望渺茫,未出月子心结难舒,身子每况日下,在赫连宴满周岁的那个晚上,殁了。到现在,死因还是个迷,有人说因为大病,有人说因为当时的皇后陷害,无论怎样,时过境迁,都无从考证了。
以至于皇帝与太后不对付的传闻被宫中当做人人皆知却不能说的秘密。
赫连宴文质彬彬,面如冠玉之下却是个铁腕,从小作为唯一的储君辅导,时时勤奋上进,再加上天资卓越。自即位以来大昭也是史无前例的国运昌盛,虽杀伐决断,不留情面,也不失为是老百姓的好皇帝。粮食收成好,税收少,小官不贪大官严治,世人谁不说皇帝是个好皇帝?
“皇上进去瞧吗,您和皇后主子夫妻情深奴才知道,只是皇后主子的棺椁还停在正间,这夜深的,现在进去…怕您是沾了阴气。您要是有恙,奴才一万条命也不够的。”乾清宫太监总管沈德张深深地佝着背等着皇帝的示下。皇上睹物思人内心烦躁,难说不会迁怒到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身上。
赫连宴的眉头微皱,惠德是打府里头跟过来的,虽谈不上情分,可如今仅剩的半点子缘分也生生断了,数月不曾见,记忆中皇后的面庞从当时刚进府的小姑娘变得越来越模糊,后又随风刮散了,终是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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