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何德何能（2/2）

“什么？”

“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的身份，包括韶棠。”

“为何？”他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不相干的人也就算了，可韶棠是她的亲弟弟，她唯一疼爱的亲弟弟。

究竟是为何，连韶棠也要瞒着？

她回避了那灼热的视线，闭口不答。

既然活着，为何不来找他？

既然活着，为何这十年间，一点消息都没有。

既然活着，为何不好好的活下去，却要隐藏身份出现于人前？

除非......

“你想报仇？”一语道破。

报仇。

“是！”报仇！

花家一共一百零六人，老少妇孺，惨遭波及，何其无辜。

七家灭门，多少人家破人亡，背负血海深仇的又何止她一人？

他静静的看着她，她的不甘，她的怨恨，他都能感觉得到。

“我帮你。”

“帮我？”她笑了，不可思议道：“碧海蓝天阁同属四大世家，你要帮我？”最后一字扬起了一个声调，透着轻微的嘲讽。

说到底，要不是四大世家觊觎“长生诀”，联合八大门派对付罗刹鬼君，怎会招来报复？又怎会伤及无辜？

七家三千七百八十四口人，莫名含冤，他们到死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话中话，他不是没有听出来。

“你在防备我！”有些低哑并隐含着一丝不确定的声音从口中传出。

“是！我是在防备你！”她言语激烈，急红了眼。

“为什么？”冰冷狠戾的眼中透着一丝受伤。

“我处心积虑，花了十年布置的局，才刚开始我就被你认出来了，而你却问我，为什么防备你？”

若是其中出了什么差错，这盘棋局她便会满盘皆输。

十年的心血也将会付诸东流，一百二十个夜晚的锥心蚀骨便白受了。

“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那种无法说明的压迫感，让玉衡不知所措的连退两步，只是太过于明显。

“你谁都可以防备，唯独我。”双臂被牵制住，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表。

“你要报仇，我帮你报。”

“你要杀人，我替你杀。”

“你要怎样，我都依你。”

“只是...”他紧紧地把她搂进怀里说道：“不要如此防备我。”

“蓝忘笙。”她叹了一口气，红着眼眶哽咽道：“我今生何德何能，能让你如此待我。”

风过。

月色下，两缕青丝交缠在一起，无法分辨。

二楼，天语雅阁。

霓裳一身红衣，微露脖颈，宽大的水袖平添了一份娇媚，长长地青丝半绾起来用一根红丝带绑着，头上戴了两只雪白的珠花，两缕微卷的发自然垂直在两边，简单而别有风情。

微微俯下身，娇笑道：“霓裳，见过各位公子。”

“霓裳姑娘不必多礼，请。”慕容白伸手指引她落座，又仔细的观察起了她。

一时之间，屋内四位男子均是盯着霓裳看。

霓裳倒是不为所动，任凭他们打量，打量够了才一笑道：“各位公子这是怎么了？这么盯着霓裳，莫不是霓裳脸上有花不成？”

“霓裳姑娘见笑了。”倒是百里且容首先反应过来，作了个礼，眼中满是失望的神色。

不是她，真的不是她。她不会如此这般的有着风尘味。

霓裳低头一笑，仿佛早就习惯道：“各位公子都是贵客，哪里能让霓裳见笑呢。”

见她言行举止谈吐不凡，为何会身于这花楼之中？

“听闻霓裳姑娘乃九州第一美人，刚才那一曲一舞，是何等的才情。”这一称赞，让霓裳露出了笑容，而蓝丞堇见状话锋一转道：“霓裳姑娘为何会甘心待在这区区一个花楼里？”

“霓裳的生母是官妓，生父不详。由生母在花楼中所生，身份低微，好在长了一副好皮囊，楼中的妈妈又自小教导我，有了这一身才艺才不用沦为妓，为何不甘？”

没人会想到她会如此坦坦荡荡的说出自己的身世，丝毫不觉得自卑。

四人听闻后，纷纷起身，对她行了个礼道：“失礼了。”

无论身份高低，若是对女子这般失礼，自是要道歉的。

“霓裳早已习惯了。”霓裳摇了摇头，笑道：“各位公子若是还有闲情，何不听一下霓裳新写的歌曲？”

“霓裳姑娘会写歌曲？”蓝丞堇诧异道，这等才情，真是可惜了。

霓裳一笑，不作答，转头命在一旁候着的丫鬟去她房里把琴取来。

看到丫鬟从二楼雅间里出来，逍遥郎闪了个身，隐身于阴暗处。

半个时辰后。

霓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看到她房间里等着的人时，猛地扑了过去。

怀中的人不停的颤抖着身子抽泣着，逍遥郎咬了咬牙，心疼的搂着她。

很快的，只要她报了仇，他就带她走，远离这些是非。

就算是隐于深山中，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