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何德何能（1/2）

醉月楼，灯火阑珊。

突然，灯火熄灭，周边一片昏暗。

没有了光亮，宾客们开始陷入了恐慌，都吵吵了起来。

“铮”一响声，让众人都把视线关注到那声音上。

一声幽然的笛声响起，便随着琴声吹着节奏。

舞台中央飘下了几条绸缎，霓裳随着乐声慢慢的从绸缎上滑下，到舞台中央。

灯光同时点亮，众人第一眼就把视线投到舞台上，只见舞台右前方一张矮桌上放着一把七弦琴。

一人盘坐在坐垫上，月牙色的长袍寒意凛然，如墨的青丝随意绑扎了一下，耳边散着些发丝，修长的手指随着笛声拨动着琴弦。

当霓裳上台露面的那一刹那，全场的人都安静的把目光投向舞台，听着这一曲歌舞。

微微一笑，对乐师们使了一个眼色。

当熟悉的乐声响起的时候，全场都热闹了起来，因为这首歌曲是霓裳的成名曲。

“允山风，一抹飘色，拂绿青衫袖上新荷。渺层云，独行千万里，舟中吾且作远来客。”

空灵的嗓音，魅惑人心，举手投足间，完全忘我的投入。

“梦里一碗青稞酒接过，辗转欲寻梦外的篝火，听不真切，此刻你是因谁而歌。行囊不多，只为解惑，船家停泊靠岸那一刻，仿佛前世江湖我来过。”

在后台逍遥郎的视线根本没有离开过霓裳，看着台下那么多男子对她痴迷的神色，逍遥郎狠狠地握紧自己手中的折扇。

“白裙红衣的姑娘桥上婀娜，这一方风土名曰摩梭。日出而作，岁月如梭，那传说本不属于我。”

二楼，天语雅阁。

其间，不断有丫鬟们往雅间端茶送水，端来一碟碟的精致的糕点。

“真不愧是九州第一美人，歌不错，这舞也不错。”蓝丞堇抬起手肘，拱了拱坐在身边的慕容白问道：“你说是吧？”

“的确是个美人。”慕容白点了点头。

倒是云峥轻哼了一声：“什么九州第一美人？这种虚名是谁给的？难不成这个人看尽过这天下间的美人不成？”

百里且容没有回话，他一直觉得那个叫霓裳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梦里曾有雕花楼一座，凭栏恰似梦外的轮廓，摇红烛影，今夜少了你的醉卧。投望天井，微澜泛波，循着幻梦却等它陨落，其实若寻不到又如何。”

熟悉的舞步，熟悉的神情，熟悉的感觉

百里且容惊讶的看着霓裳，他终于想起来她是谁了。

“明姑娘。”小声嘀咕道。

“容儿，你在说什么？”慕容白没听清楚的问道。

百里且容顿了顿，指着舞台上的霓裳对他们说道：“她，那个叫霓裳的艺伎，是明若。”

“什么？”云峥彻底呆掉了，仔细的看着台上的霓裳说道：“不可能！她不可能是明若。”

“明若？”蓝丞堇念叨着，疑惑的问道：“难不成是那个楚秀山庄的二小姐?”

楚秀山庄，当年被灭门的七家之一。

楚秀山庄与明月山庄祖辈上是有结过亲的，按照辈分，这明家二小姐是要叫云峥一声表兄的。况且，她的样貌，与明家二小姐并不相似。

“容儿，会不会是你的错觉？只是把她当成了明若？”慕容白伸手握着他的肩膀道：“都已经过去十年了，再这么样她都不可能是明若。”

百里且容恍了神，再次把目光投向舞台上的人。

一颦一笑，步步生莲。

是啊，都过去十年了。

要是她还活着的话，怎么会在外面抛头露面，更别说是在这花楼里卖艺了。

“我应是泸沽烟水里的过客，孑然弹铗，划天地开阖。邂逅过的，梦醒之余，却忘了该如何洒脱。”

一曲完毕后，众人连声叫好，甚至有人大喊霓裳的名字。

霓裳对着他们娇媚的笑了一下，无意间的抬头望向二楼，随后不动声色的回到了后台，剩下的事就交给妈妈就好了。

回到后台，霓裳在看到逍遥郎那阴沉的脸色微微一愣。

不用他明说，她也知道缘由。

霓裳无奈一笑，走上前给了一个亲吻后便投入他的怀抱。

“等报了仇，我就离开这里。”

“嗯。”逍遥郎伸出手臂把她圈在怀里，原本的脸色不再阴沉。

“只要有你在，去哪里都好。”

“好。”

两人在昏暗的后台，相拥而依。

不一会儿，一丫鬟来传话，说是二楼天语雅阁的客人有请霓裳姑娘。

逍遥郎深情的注视着霓裳，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小心行事。

霓裳颔首，随着丫鬟去换衣服了。

后院。

“你，我怎能不识。”这六个词中包含了太多的内容。

玉衡从未想过，过了十年，蓝忘笙对她的执念居然那么深。

终究，她还是失算了。

可...那又怎样？

他们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孩子了，每个人都会变，更何况是她？

玉衡深深吸了一口气，认真道：“我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蓝忘笙皱了一下眉。

求。

好一个“求”字，他们之间何时在乎过这些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