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白马非马（2/2）

“怎么说”子聪还未反应过来。

“对手的剑已经架到脖子上了，这儒家弟子还不知觉，公孙玲珑这一招的确可怕”看此情景，李斯暗自观察着坐在身侧的伏念，只是并未收获什么，不禁暗语“儒家这局，输了“

“如果，楚人和人，是一样的，孔老夫子又何必去纠正楚王呢”子聪一片惊愕，公孙继续道“显然，他是认为，楚人与人是不同的两个意思，所以才会纠正楚王的话，对不对”

公孙玲珑果然不容小觑，章玖暗叹‘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这公孙玲珑还不打算罢手，继续道“既然，孔老夫子认为，楚人非人，那么与我的白马非马，不正是不谋而合么”

子聪此时感觉自己甚是渺小，一种自卑感油然而生，只得低头叹息。

“兄台，还不认输吗？”已见胜利，公孙玲珑还继续咄咄逼问道。

“啪啪“一阵掌声传来，此情景之下，显得异常突兀。

“精彩，果然精彩，名家的辩术绝学当真令人大开眼界“李斯打破僵局，但言语间并不让人觉得轻松，气氛却更显压抑。

殿外的张良频皱的峰眉一直未见舒展，当真不知李斯来此的目的？不，不是。箬萱摇摇头，李斯即负皇命来此，必是对儒家的一番敲打。

“在座各位都已成为我的手下败将，现在…”公孙玲珑余留一半的话语，实为挑衅，已到如此境地，儒家却不能不迎战。

颜路看向伏念征询意见，伏念神态自若，微不可查的的点了下头。征得师兄的同意，颜路想要起身回应之时，便听到殿门传来子房的声音，也就敛住了动作。

“先生错了，儒家之中还有弟子未曾讨教”众弟子俯首为张良让路，箬萱和章玖此时却趁机躲藏在众人身后，似是不打算进入殿内。

张良缓步踏入殿内，引得众人翘首，就连正常辩论都在打瞌睡的楚南公也忍不住打了两声哈欠，以为在抖擞精神观看战况，终于有提起他注意的事了。

张良向首位作揖行礼后，颜路与其对视，看到他嘴角淡然的微笑，便知他自有想法，也就按捺住心神，等，继续观看。

看到张良在公孙的对面坐下时，箬萱微微颦眉，但稍纵即逝，他既如此，心中定然是有了对策，何况齐鲁三杰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李斯见只有张良一人，待其就坐，仍不见公主身影，便想询问一番，却被公孙玲珑抢先。

“原来是儒家的三当家子房先生，可真是俊俏的一表人才啊，也难怪箬萱姑娘要你陪同了，呵呵”公孙玲珑掩面低笑，这话说的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李斯皱眉，但稍定，心中已有一番计量，小圣贤庄内外都有防卫，公主的身边又有陛下安排的影秘卫，想必不会出什么差错，眼下重要的是儒家。

伏念和颜路心中诧异，只等子房的回答。殿外的章玖却忍不住气愤，这个破名家的什么灯笼，嘴里就没有句好听的话，哼，等有机会一定收拾她。

反倒是被点名的两人最为淡定自若，箬萱自知这是公孙玲珑的手段，自是不会在意，心中却在反问自己，真是如此么？

而张良摇头，双手作揖，没有正面接锋，只说“哪里哪里，子房在儒家之中，算是资质愚笨的弟子了。”

“你我今番比试辩合之术，要拿出真本事来哦，千万不要见人家是一个美貌弱女子，就怜香惜玉”公孙玲珑撇撇嘴，随即接道。

额前低垂的发丝遮挡住张良的目光，连带表情也看不真切，语气中肯“好，那就不客气了，请问题目是什么？”

公孙似乎笃定，有必胜的把握，便道“那就不妨还是以白马为题如何？”

“先生，请稍等”虽是商量的口吻，动作间却不容公孙反驳。张良早就盘算好一切，若事情有变，那他自己出手应对公孙，现事情依然朝着既定的方向发展，也是时候发挥锦囊的作用了，自己退居幕后观战便好。

随即朝殿外招手“子明，你来”

“为什么又是我，每次碰到这样容易的对手，你就推给我，一点挑战都没有”天明，也就是现在的子明，大踏着步子，双手抱在胸前，抱怨道。

坐在殿首的李斯，以及殿外的章玖都觉得这名儒家弟子颇为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

子聪子慕面面相觑，虽然伏念和颜路表面未显露什么，心中仍是疑问，这个师弟虽然一向不按规矩办事，但也是有分寸的，随即静观其变。

看着公孙玲珑强忍愤怒涨红的脸，殿外的章玖掩嘴痴痴偷笑，终于可以治治这个灯笼了。

“委屈你了，下次一定给你找一个强一点的对手”张良也配合着他，微笑着附和。

“好吧，下次可要好好给我找个像样点的来做对手”子明知道还有正事要办，垂眉丧气间又转换了神色，随意的找座坐下，因着不舒服，又调试了几次，方才坐定。

张良起身，换子明坐在公孙的对手位子之后。颜路忍不住好奇，但也不无信任，待张良在自己身侧驻坐，语气全无责怪之意，谣问道“你又在搞什么鬼啊”

张良朝颜路微笑，颜路无奈，心想这名弟子恐真有什么过人之处罢。

只听子明说“他们都说我念的书最少，每次碰到对手弱的时候，就把我给派出来“小小孩童语气佯装轻佻，还真是那么回事“你，一定也是你们那儿，书念得最少的吧”

看到章玖在一旁忍笑，箬萱摇摇头，看向殿内端坐的张良，微笑的目光注视着那名叫子明的弟子，便已知道，原来他早已有应对之法了，心神也就得到了放松。

辩合的第八回合，便由子明对阵，开口便说“这位胖大妈，请出题吧“

公孙反倒在心中腹议‘哪里来的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今天非让你知道我公孙玲珑的厉害’庞硕的身躯微扭，一手掐腰道“这位兄台，我们还是以白马非马为题“

“白马？“子明抬头仰视面前的马，用手指道“你是说那边的那匹马？”

公孙掩面，眼角斜视，嘴角扬着大大的笑容，就这点份量，已经进入我的陷阱了“马，哪里来的马，踏雪分明是一匹白马，并不是马”

子明天真的问道“你是说这匹白马不是马？”

公孙道“正是，白马非马”

子明懒懒的回应，看起来有点松散“嗯，我觉得你说的话很有道理啊”转身又大声道“胖大妈”

公孙玲珑周围似有烈火在燃烧，面目表情更是夸张，双手抓捏着银面，咬牙切齿的嘟囔‘臭小子，不准再说我胖’转神又娇柔道“那是当然”

抬眼却自己的对面已不见人影，子明早已站在踏雪身边，手托下颚研究着，公孙嘴巴夸张的张着，紧紧地盯着子明，就在子明想要碰踏雪时，公孙玲珑出声“你做什么”

子明动作停滞，有点心虚“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长这么得漂亮的马”

公孙放松了警惕，心中想‘臭小子，算你识货’却态度认真的矫正道“兄台又错了，你应该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白马才对呀”

“哦，对呀，不过，这匹白马可真是好看哪”子明低头很是同意这句话，眉眼间却透露着狡亵，还不忘束起大拇指赞同。

殿外的众弟子纷纷摇头，大概是认为这结局输定了。公孙冷冷的哼一声，暗笑子明中了自己的计谋还傻傻的不知道。

“你说的没错，这可是我们公孙家一脉单传的传家宝哦”语气中明显的尽是骄傲，对子明这种没见过世面的，略带不屑。

子明眉毛一挑，抬手轻轻的抚摸着踏雪，惊讶的出声“传家宝”

“此白马名为踏雪，一生只生一胎，极为珍贵，从我家先祖公孙龙子起到现在正好传了十六代，只此一匹哦”公孙自豪感油然而生，说话间还翘起手指强调着。

“这么珍贵，难怪是传家宝了”子明一番夸赞，突然脚下不稳踩到衣角，步子踉跄，挥手巴掌一拍，正好拍在踏雪身上。

意外发生在一瞬间，公孙玲珑惊叫，踏雪一声嘶鸣，奔出大殿，刹那间，那“千里雪”平稳地腾到空中，简直像滑翔一般地越出了殿门，轻轻地落在地面，继续向前奔出小圣贤庄。

章玖护住箬萱，箬萱定神，知道此事已有回旋的余地，看这名儒家弟子年龄不大却也是玲珑心思，况且还有他在，事情总归会解决的。

“小玖，走吧，我们还要去见故人呢”箬萱安抚了身侧的人儿，看了眼殿内，结局既已了然，也就转身离开了。

刚刚踏雪腾跃而出那瞬间，张良看到了一抹冰蓝色闪过，原来她主仆二人一直都在殿外，再次探寻时却无所获。

颜路发现张良的异样，循声问道“在找什么呢“也朝着殿外张望着，刚好看到两抹身影从右侧的殿门隐去，原来如此。

张良收回视线，回复“无事“只是心情却不如方才那般轻快。颜路并未说话，只张良的神色都收在眼下。

殿外章玖一步三回头的望着，一来，这名儒家弟子确实眼熟，二嘛，就是事情的发展实在是有趣，只是看着公主远去，忍下心中好奇，追随而去。

探头观察着公主的神情，章玖垂首绞着纤细的手指，道“公主，难道就不好奇后面的发展？”

箬萱抬头感受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倘，漫长。出声缓缓道“胜负已定“

章玖纳闷，不过公主说的从未错过，回头再看时，便见两名儒家弟子牵着一匹有老又瘦的黑马进殿，后面的结果自己是无从得知了，据公主说的，那就没错了。

（ok,白马非马这一段，我自己是很喜欢的，剧情比较搞笑，所以就照着秦时的剧情来了，里面人物的对白很戏剧，有些小细节，原本第一次看的时候没有发现，看过多次之后才发现，其实玄机真的是良苦用心，更多的是对人物的细致刻画。下一章的“故人”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