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2）

二十五，回忆（四）

他心烦时就会在院子里耍剑，烦心的事越多，剑挥舞的越快，整个院子里一时落叶纷飞，流光在叶子间穿梭，划出不一样的轨迹。

父亲讲，练剑是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如果你不能做到，谈何练剑！

他越想心里越烦躁，手里剑式越快，最后他单膝跪地，将剑狠狠插入大地，溅起落叶一片，纷纷扬扬！

他自责，连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他还练什么剑，习什么武！一拳狠狠砸在粗壮的树干上，树枝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抖落最后几片叶子。

他悔恨自己没有顾料到全部，他悔恨自己没有处理好这件事，才会让她，那么接近那份危险。

自院子月门处传来细微的声音，他手里一记飞镖飞过去，钉在墙上，引来那人微微错谔的声音。

“阿绪。”是燕律的声音。

他略抬眼，看看自己现在的动作，索性就行了个礼，“殿下。”

他走来扶起他，“我们进屋说话可好？孤有些事要与你谈谈。”

他点点头，引着燕律走进了屋里。燕律今日着了件蓝色的长衫，衬着笑意更加温和如三月惷光。

“阿绪，你今日确实反常，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屋里还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他冷着脸，觉得这殿下可不是会没事来关心他的主。

“没事，只是受了风寒，手有些抖罢了。”他顿了顿，“殿下就是来问这种小事的吗？”

燕律轻轻笑了，两眼弯如新月，“罢了罢了，果然是瞒不过你。”

“只是想问一问你，”燕律慢条斯理的道，“认不认得一位叫做叶离的叶公子？”他闻言心下一震，却还是稳着问道，“怎么了？”

“阿绪这是认识？”

“我问你他怎么了？！”他眼睛逐渐眯成一条缝，透着危险。

燕律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没什么，只是孤查不到你的背景，却查到了这位叶公子的背景。”

查背景？他的？果然是皇帝的儿子，是当今太子殿下，竟然查到了他身上。

“这件事宁儿可以不做，但孤必须要做！”强大的威严迫来，他只是坐在那里笑着，但笑容里却含了些他看不懂也读不透的东西，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应有的。“尽管你来历不明，你对她什么目的孤不管，但孤不允许你伤害她！”

他瞳孔一缩，控制不住喊道，“不，我没有！”

“说吧，你怎样才能离开？孤可以尽最大努力实现你的条件。”燕律还是在笑，微微弯起的眼眸却没了平时温和的笑意，有的只是彻骨的寒意。对他说道，但他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伤害她？不，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但是确实又差点害到她。

“你若不想走，还会继续带麻烦给她，别说你可以保护她。你能护她一次两次，可你护不了她一辈子。就算她会恨孤一辈子，”说到这燕律抚了抚额角，“孤也不能看着她陷入危险。”

他默了默，最终沙哑着嗓子道，“好，我答应你。再给我几天，我一定会走。”

燕律起身拂袖，“孤相信你。”言讫便出了门口。

两人皆不知房顶有一人听了他们全部的对话，眸色黯了黯，又悄悄的离开，走回了宴厅。

他在浑浑噩噩里过了几天，完全分辨不出今夕何夕，只是坐在那，盯着满地的落叶发呆。

“阿绪？”直到一双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才回神想起来他们是在吃饭。“怎么了？”

“你被勾魂了？”萧宁笑着打趣道。

他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为萧宁布菜，一样样试好毒，才放心让萧宁吃下，自己另端起一副碗筷。

“怎么会，只是想东西想的太入神了些。”他语气淡淡说道。

“哦？那你在想什么？”

他一时无语，敲了敲碗，“食不言寝不语，吃饭。”

“…………”噎死你。

“宁儿，你几时及笄？”

她擦擦嘴，“怎么了？”

“到那时，我送你一份礼物。”

她笑开，“此话当真？”

他点点头，定定看着她勾唇道，“定无戏言。”

萧宁自是高兴，可他自己心里知道，他怎么能待到那时。再过几天便要离开，这礼物……又怎么送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