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云天甲（一）（2/2）

云天甲料到录事参军心思，道：“大人明鉴！小民所以能背下军纪全文，只不过是因记性还不错，过目而能不忘。这军纪军律，并非家中所教。”

录事参军尤自不信。

唐封若有所思，道：“如此说来，你的确熟习文字，更难得记性很好。那么算术之造诣，却又如何？”

云天甲道：“将军可出题试之。”

录事参军抢道：“今我有军士二百余人，未知准数。三列纵队则剩二，五列纵队则剩三，七列纵队又剩二，问军士共有几人？”

这题目的意思是，现今有军士大概二百多，但具体是多少不知道。如果把这些军士按照每行三人列队，多出二个，按照每行五人列队，多出三个，按照每行七人列队，也多出二个，那么军士究竟是多少人。

这是《算经》里的原题，凡懂算术之人，自然也做过这道题，记得答案。而如果没有做过这道题的，匆忙之间要算出答案，却不容易。

《算经》是算术的启蒙读物，以录事参军看来，如果没有做过这道题，无论如何也算不上懂得算术。

云天甲略作沉吟，答道：“二百三十三人。”他却并非是记得答案，而是瞬息之间，便计算出了结果。

《算经》这道点兵之题，实有故事。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每次交战之后，难免有所损伤，作为主将，必须随时知道自己的军力情况，以便做出决策。

然而军士一多，主将一个个点算过去，等到算出人数，战机早失。底层士兵又大多不会算数，用自报编号这一招，行之不通。

于是有经验的将领，令军士三三列队，五五列队，七七列队，依据列队剩下之尾数，快速算出军士总数，以判断敌我军力对比，做出决策。

所以与其说这是一道算术题，不如说是一道速算题。在青龙大陆，速算之法的研究相当深入，但那都是大人物才有的本事，普通人很少有机会接触。

云天甲乃江满天魂穿而来，作为科学家，对这样的速算题，自然轻车熟路，手到擒来。他只需计算出一个除以三、五、七之后，所剩尾数分别符合题中条件的最小之数二十三，然后再加上三、五、七的最小公倍数一百零五的倍数二百一十，就得出了正确答案。

录事参军见他回答迅捷，自然认为他是学过算经，记得答案了，当下满意道：“小子还算不错！”鹰嘴镇军民百姓，十万余人口，懂得高深算术的人，屈指可数。此时他看云天甲的眼神，便很有一点惺惺相惜的味道了。

唐封道：“既然这小子当真懂文字，会算术，那我们也言而有信，把他留下来。王雄，这事就交给你了！”

王雄苦着脸道：“我们营是主力营，随时可能开赴前线，这种瘦不伶仃的白面书生，给我有什么用？明显是拖后腿的啊！要不您看看别的地方缺不缺人？”

“你长本事了是不是？敢跟我讨价还价？”唐封脸色一板，道：“你不要他也可以，把这个小胖子和那个龙远东一并让出来，我去问二营要不要人！”

“那……那不行！”王雄连忙改口道：“我收了，我收了他就是！”

唐封哈哈一笑，拍着王雄的肩，语重心长道：“老弟啊，不能好事你全占了，责任一点都不担！这么着，我给你出个主意，你把他派到仓库里领一份差事，记记账，这样他就不用上前线，不会拖你后腿！”

王雄心里像吃菜时吃到一个虫子一样难受。

本来今天招到了禾大力、龙远东两个好兵苗子，那是挺高兴的一件事，偏偏又硬塞过来一个废物，连武魂都没觉醒，就会写写字，算算数，有什么用呢？军队是用来打仗的，要那么多写字的人干什么？写写字，又不能把敌人写死！

录事参军道：“将军，现在军情吃紧，关外来人渐稀，卑职建议暂停募兵，重点加强城防工事，有备无患！”

唐封道：“不错！再挨下去，恐生变化。传我将令，明日起，西城军停止征兵，专心训练士卒，整饬工事！”

再说这云天甲，为何要来此参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