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第111章 入学礼(二)（1/2）

多少人踏进仕途，也无缘看到皇帝一眼。 （） 新监生们在听到一声起后，好心驱使着他们不顾礼仪，悄悄地抬眼望向了高台。

春风吹拂着黄罗盖伞，宝座的年轻皇帝身着圆领窄袖黄纱罗长袍，腰系玉带，戴着乌纱折角向巾，露出了静美如月的容颜。

按制，应该在五月初一那天，今年春闱榜的新科进士们祭祀孔庙时，皇帝会亲临。而皇帝提前来到了四月旬新监生的入学礼，给了这届监生最高的礼遇。

御驾亲临，礼部官员只能随行。祭祀孔庙，见新科进士倒也罢了，新监生的入学礼算个什么事？礼部的官员们生出一丝荒谬感，感到一丝委屈。但部堂大人都不觉得委屈，礼部的官员们只好默默地咽下了心的不甘。

礼部尚书许德昭此时感觉极好。皇帝亲政两年，也下过这么一道要考入学试的旨意，还亲自复核了新录监生的考卷。皇帝想来参加入学礼，他是支持的。像顽皮的小孩，你想让他乖乖呆在家里，总也要塞给他两件新玩具才能哄得他安静下来不是？

谭诚再一次与许德昭在皇城里的窄巷相遇。谭诚警告许德昭，皇帝并不是图新鲜。国子监的监生今天只是学子，明天也许是各部各地的官员。

那又怎样？许德昭心里冷笑。内阁连同六部的官员替东厂说话的声音已高过了替许家说话的声音。皇帝是他的亲外甥，不过才亲政两年。拉拢监生的事又是自己最疼爱的三子许玉堂在做。投靠皇帝，还不是投靠自己？他在朝堂说了句：“先帝在位时，也有过先例。”

凭这句话，无涯才顺利来到了国子监观看新监生的入学礼。

窄巷，谭诚只是一笑：“承恩公将来莫要后悔便是。”

不支持自己的亲外甥，难不成支持你这个阉狗？许德昭拂袖而去。

照仪制，皇帝亲至观礼，也坐一坐便天恩浩荡了。许德昭朝国子监祭酒陈瀚方点了点头，示意可以按正常程序勉励新监生们，颁布监规等等。

陈瀚方开口前朝宝座施了一礼。在这时，无涯竟然站了起来。皇帝想做什么？礼部官员惊愕着，还没来得及劝阻，无涯已漫步行至台前。

“皇！”许德昭前一步，拱手弯腰。

“朕想勉励他们一番。”

这是祭酒大人的活计！有违事先定好的仪程！许德昭愣了。他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心里组织着语言，想着该怎样把皇帝劝回去。

陈瀚方却直起了腰，冲台下说道：“诸生聆听皇训诫！”

皇帝亲自训话，这是多大的荣耀！广场的监生们激动得再次行礼，三呼万岁。

许德昭狠狠地瞪了陈瀚方一眼，眼睁睁看着无涯走到了高台边缘。

风微微吹动他的衣袂，无涯的目光掠过广场的监生们。他没有刻意去看穆澜，却仍然准确地从荫监生的队伍找到了她。

穆澜低垂着头，没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