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终须有一别（1/2）

混沌之中，四人周身氤氲着岚岚雾霭，淡淡浮云，脚下一片虚无，每个人的身体俱是轻盈地飘在空中。

阑珊孤身与珺绾等人对立，狂风将她披散的青丝吹乱，那张憔悴凄伤的脸庞被众人一览无余，那一刻，肖喻川心如刀割。

他时时刻刻不敢忘记，当年阑珊为了他承受雷刑，那道道天雷的万钧之力，定然不比他往后多年歇斯底里的痛楚轻上一分。

如今这个为了他甘愿背叛全世界的人就在眼前，他却不得不在与她对立的这一边，他救不了她，只得与她同死。

狂风之中，阑珊冷冷睥睨肖喻川，道：“师兄，想不到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今日你我却终究要针锋相对！”

肖喻川笑着摇了摇头，一寸一寸飘到阑珊跟前，缓缓执起腰间的长箫，随即用力将那玉箫折成两段。

这玉箫是他登仙的法器，箫在人在，箫断魂断。

阑珊平淡的眸中乍然一惊，望着肖喻川在她眼前次第烟消云散，她却只是凄然的笑出声来：“到最后你还是要离我而去。”

肖喻川不置可否，他的嗓音如同被午后的日光晾晒过，又仿佛春日里四散的柳絮，他抬起手，却不能触碰到阑珊的脸颊。

他说：“今夜一切到此为止，阑珊，我先去等你。”

两行清泪自阑珊苍白的面颊滑落，在肖喻川的身躯化作粉尘散开时，她抬了抬手，却也终究只触碰到一缕带有竹香的清风。

唯有肖喻川的声音自一片混沌之中淡淡传来：“阑珊，这些年来，我终究不能救你，直至此刻，也只能以死来守护着你。”

“你的煞气已反噬到我身上，现在我们都一样，是徘徊在六界之外，万劫不复的异族。我守护你的办法，仅此一个了……”

这声音在阑珊泪干时，缓缓散去，了无痕迹。

珺绾眸光一聚，正义凛然地注视着阑珊，沉声道：“肖喻川已经被你逼到这个地步，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阑珊目光飘渺，幽幽地眺望着远方，冷笑道：“纵然你们将我再次封印在化孽图中，我仍然不会放过六界，也不会放过你们！”

“阑珊！”凌骁怒道，“你心狠手辣，不止抓走念儿，而且连楚妍也死在了你的手中！楚妍与你无怨无仇，难道你就不觉得残忍吗？”

“我要杀的是欧阳若愚，是她一厢情愿为欧阳若愚去死，与我有什么干系？”阑珊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坦然。

闻言，珺绾眸中忽然厉色一闪，恨声道：“那就休怪我容不下你了！就算你此生命运坎坷，颇为无辜，然而这些年来你屠杀生灵，毫无悔改之心，我今日定要替天行道！”

“你如何替天行道？你杀得了我吗？”阑珊成竹在胸，语调悠闲，“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超出六界之外，除了在化孽图中受你们节制，你们还能以什么方法控制住我？”

说到这里，阑珊骤然高声发笑，那笑声冷漠凄清，虽是得逞的笑，却透出了满满当当的绝望。

可想而知，即便如今她嘴上倔强，不肯承认自己输了，但在肖喻川灰飞烟灭的那一刻，她便清楚，自己失去了一切。

然而阑珊虽然可怜，珺绾却难以容她万全。在她失魂落魄之际，珺绾紧握牛角刀，冲上前去与她激烈打斗。

时过境迁，珺绾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人宰割的谢晚。

如今的她法术不在阑珊之下，若不是在六界之中无法捕捉到阑珊的真身，她大可在江左界时便将阑珊捉拿。

一番打斗之后，阑珊连连败退，珺绾也满头细汗，有些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