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缘分不停留（1/2）

寂寂深院，一池莲花，三两声空廖鸟鸣，一阵阵扑鼻荷香。

碧绿的荷叶上停留着几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午后的阳光加深了色彩，橙黄色的光束泻进荷塘边的水亭中，在地上拉出两道墨影。

欧阳若愚一袭青衫，一如当年他与唐楚妍初见的模样。

而唐楚妍身着浅紫色的锦绣长裙，已有了当年不曾有过的风韵。

归根结底都是物是人非。很多人知道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这句话，却不知初心易得，始终难守。

此刻，亭中两颗心看似波澜不惊，实则都是潮汐翻涌。

许久，欧阳若愚才含泪对唐楚妍说：“今日听见音如说，你是为了救我才嫁给了魏钦，我的第一反应便是我终于有理由可以让你回到我身边了，不论之前发生过什么我都不会在意，只要你能回到我身边。”

“或许高兴坏了，我竟没想到魏钦通情达理，又怎会以小恩小惠来逼你嫁给他呢？况且楚妍，你也不是那样软弱的人。”

“我早该想到，正如你当初不顾一切地要与我远走高飞一样，你若不爱魏钦，没有人能够逼你。”

“总而言之，这一次是我一直在做一场梦，梦里你仍然眷恋着我，而其实我已经失去了你，从多年前你告诉我你不爱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失去你了。”

欧阳若愚苦笑着将目光从唐楚妍脸上收回，长叹了一口气。

静默许久，唐楚妍终于红唇轻启，她说：“其实不论真相如何，你又改变得了什么？欧阳若愚，我如今不止是魏钦的妻子，还是念儿的母亲，我有了羁绊有了软肋，不可能再像从前那般任性妄为！”

欧阳若愚终是没有回话，其实他心里清楚，只要唐楚妍仍然爱他，他不在意唐楚妍与魏钦有过一个孩子，他可以将念儿视为己出。

他也知道这么做一定会伤及魏钦，可是这辈子他就只自私贪婪过这样一回，就连从前对玉儿也不曾这般执着过。

爱过方知轻重，在他失去玉儿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在唐楚妍奋不顾身地跟着他来到江左界之后，他才明白自己此生只能遇见一个这样爱他胜过爱自己的女子。

只可惜他幡然醒悟之时，一切悄然错位。

那日大雨倾盆，她亲口告诉他：“欧阳若愚，我不爱你了。”他自然不肯相信，只是没想到这竟是事实。

人生一梦，白云苍狗，转眼间便到了背道而驰的时刻。

欧阳若愚离开凉亭，临走前他回眸看了一眼，亭中女子仍然背对着他，挺直的背影一动不动。

刹那间，他的胸腔仿佛被人剖开，把心扔进冰天雪地里，痛得无法呼吸。

他闭上眼睛，清隽的脸上拉扯出两行清泪，他轻声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可是这世上终究没有弱水能替沧海。”

“楚妍，终究是我未能守护好你，长路漫漫，愿你安好。”

而欧阳若愚不会知道，在他迈出凉亭的那一刻，原本一动不动的唐楚妍，将内心所有的大风大浪都宣泄在满脸的泪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