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三十八章 何以永生（1/2）

常遇春的这一道剑光飞出，他面前的天地像一张纸被裁了开来。

所有人还保持着先前的姿态。

那道剑气飞过大巫师的身体，落入金塔之。

金塔里有一朵七彩的花。

七彩的花生长在一颗洁白的鹅卵石，连一点根须都没有，却生长得极为艳丽，像是刚刚承受过雨露一样。

腰间佩剑落在这朵花，数十丝蕴含在剑身里的气海天机燃了起来，然后引动更多的天地元气。

轰的一声，常遇春的这柄佩剑燃起了一团火。

娇艳的七彩花朵迅速干枯，刹那间燃成灰烬。

当这朵七彩花朵燃成灰烬之时，所有人眼前的世界消失。

徐达发现自己还和之前一样好好的站着，一切如是，只是面颊全是泪水。

“到底发生了什么？”

姚绮南伸出手看了一眼眼前的一切，随即便看向张士诚，发现张士诚的眼角也有泪滴，这才舒了一口气，原来刚才谁都没有离开。

大巫师还未死，时间好像停滞了一般，或者说这本身是短短的一刹那之间的事情，他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然后他看着常遇春，用这最后一口气，说出了这样一句。

然后他便死去。

带着难言的，连他都不能理解的情绪死去。

“到底是什么？”

胡大海看着艰难的飘摇飞回的腰间佩剑，转头问姚绮南。

“阴阳伏诛芦。”

姚绮南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出手的常遇春，道：“在很多传说里也叫涅槃花，一种作用于感知和意识层面的异花，可以让人永远沉睡，直至死去，这样的花在佛经里面出现过，只不过世人谁都没有见过，只是在很远的传说之听闻过，不想到这一次居然也感受到了这种看见了生死圆寂的瞬间，感受到了生命与死亡的恐惧与敬畏之处。”

“可是……”徐达忍不住出声。

“会看到这一生发生的事情。”常遇春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说道：“这便是这种花的异之处。”

“都是它带来的幻象？我还以为都是真的。”

徐达震惊的想着方才那种种感觉，忍不住问身边的胡大海，“你刚刚也是感觉在不断的变小么？”

胡大海看了他一眼，道：“我刚才将在北木府训练的地牢里面将所有人都杀死了。”

姚绮南愣了愣，这个胡大海内秀而简练，平时只是知道在关键的时候出手，绝对没有任何一句废话而言，如今这个时候他说出这样的话，倒是让姚绮南有几分惊讶的。

要知道，算是北牧南在世，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北木府的地牢里面将所有的小孩子都杀死的，算是自己也没有那样的胆识与气魄，虽然自己看透了这一场幻象，可是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会好好珍惜这一幕，因为姚绮南知道，自此之后，恐怕再也没有时间在经历这样的事情了，可是这个小家伙居然出手杀人，而且好像还是报了小时候的恩怨。

在这个时候，徐达对着常遇春说了一句谢谢，随即姚绮南与胡大海看向徐达，此刻的徐达与刚才完全是两个人！

两人都无震惊的看着徐达。

令他们更为震惊的是，徐达的面容似乎和之前很大不同。

那一层始终笼罩在他眉目之间的阴霾和冷漠，不知何时已经褪去。

他的神色虽然依旧冷酷，然而却似乎有一层灰尘已经洗去。

是因为活了下来？

胡大海和姚绮南此时还不能理解徐达这句致谢里的所有内容，然而常遇春却是对着徐达颔首回礼，很认真的说道：“不客气。”

然后常遇春和徐达便都不再说话，两个人的目光落向同一处地方。

不是那口破掉的金塔，而是那口已经干涸的活泉所在。

活泉的底部全部都是洁白的细沙。

而此时，那些洁白的细沙都像真正的水流一样，慢慢的往下渗透，正在缓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