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十一章 不负此生（1/2）

带了一张普通连脸庞的张大胆自然与英俊无缘，依旧蹲在大桥底下的无所事事的少年郎靠着桥墩，抬着头看着漫天的阳光，这样的生活还真的惬意啊，只不过，这样安生日子真的是过不太长了。 （）

蜀山一役，朝堂乱了，自己的行中书省的爹要远调别处，也算是为自己的儿孙找一个安生的地方，可是不太平的天下哪里是个安生的地方？

一个阳光暖暖的下午，就在几盏茶中光阴度过，一个身影蹲在张大胆的身边，孙胖子，算是张大胆落魄之后的朋友之一了。孙胖子健谈，土生土长于江州城，对家乡风土人情，插科打诨信手拈来，加上也不是那种敝帚自珍到了畸形地步的井底之蛙，乐于嘲讽笑人和自嘲笑己，对于城中名人轶事以及内幕糗事，磕着一碟盐水花生，尽数和盘托出。

张大胆没有娶妻生子之前的毒舌名声可是在江州城出了名的，几乎所有去王府摇尾乞怜的边疆重臣都被他取笑过，只不过那些大权在握的老狐狸们都装傻扮痴，不予计较也不敢恼火，有些风骨差些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回去以后做谈资说与朋友听，久而久之，别人不计较，自己倒觉得像是一个傻子一样，也就是因为那一次他骂了前来拜访的高俯首是千年长寿之命，被自己那个爹大骂一顿，然后撵出家门，永远不得踏入家门一步，也正是因为那一次，这位聪明人叫自己是大胆，改头换面，不再碌碌无为，一直蹲在桥头看着行走路人，望着天空悲天悯人，为的，就是想让当年的那个大骂自己的爹，也为了自己。

这个下午，张大胆陪着蹲在自己身边心无大志只想过富足小日的老男人唠嗑，偶尔询问几句，附和几句，捧场几句，相谈甚欢。

孙胖子也算是吃家业的人，到了年纪接管了家族传下来的产业，当上了一个酒楼的小掌柜的，生来对金钱还不算是太过看重，只想着吃饱喝足便就是可以了的人，与张大胆做了朋友以后，便开始想着以后的事情，比如这个破落的臭小子一直说天下马上要大乱了之类的，现在仔细想想，可能天下真的要大乱了。

临近黄昏，到了晚饭的时段，酒楼生意渐好，孙掌柜拉着张大胆来到了他的酒楼，掌柜的与几名伙计也就忙活去，老男人心地好，说如果去瓶巷，他就让店里一个伙计领路，张大胆没有拒绝这份好意，至于其中腻味，年少时浸淫花丛许多年的张大胆也不说破，老孙如此推崇瓶巷，想必这条花柳小巷应该不差，但让店里伙计带路，就有门道可以讲究了，江州城青楼盛名无双，七十八座，少说也有上千的姑娘要拉客，档次差些的勾栏，可以让老鸨带着姑娘没羞没臊去大街上搔首弄姿，招揽嫖客，如瓶巷这类，可就不行，太跌份，无异于自降身价，是上流青楼必须提防的大忌，所以才有了与城中大小客栈酒楼的“联姻”，带了钱囊鼓鼓的客人去，事后分成几两银，或者让姑娘们借口游览带着来酒楼吃上宰杀一顿。

站在那座青楼面前的张大胆，不知不觉脸上划过一行清泪，转过身不再理会身后高喊的伙计，直奔孙胖子的酒楼，找到孙胖子要了几道清菜拎着回到了那个破落的家中。

那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正在忙着针线活，听邻居张大娘说做一些上好的针线活能够卖出一些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