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双子座&摩羯座（八）（2/2）

“魔族不知我人间朝代更替，不代表我不知魔族历史。妖魔总认为凡人脆弱，然…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辞雪直视沧渊，不卑不亢，“人亦正亦邪，上可载入仙籍，下可堕落成魔。衣食足知礼节为人，穷凶极恶时为鬼，私欲极度膨胀而起杀心为魔。怪力乱神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却是人心。凡人或许无法直接抵抗神魔，但凡人懂得如何驾驭，和利用。”

余光瞥见沧渊右后方的男人似乎一直看着她，那眼神莫名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沧渊沉眉看着殿中跪着的女子，她手无缚鸡之力，却敢当着他的面说这般放肆的话。她不跪他，背脊挺得笔直。

静默一会儿，怒极反笑。

“好，会有我毁了你们所谓繁荣昌盛的一日，你且记着。”

辞雪勾唇。

如果不是让竹轩看见了后山的洞穴，谁毁了毁谁还真不一定。

“可，人魔终有分别，你和竹轩一起……”倚在尘协怀里的女人慢慢坐直身子，看了看辞雪，又不动声色看看竹轩。

“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辞雪出声，“少君只说我救了他，并未说对我存了情分。这番携我来魔界，单单是报答救命之恩而已。”

女人愣了愣，掩唇低低笑了两声。

“如是这般，甚好。”

辞雪侧脸，看见竹轩瞥了那女人一眼。

转了脸只当没看见。

“不劳各位费心，我不会给少君带来麻烦，”辞雪懒懒道，“且不说他对我有意无意。万幸有意——我若有心与他厮守，自甘堕入魔道。”

话音一落，满殿的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提示：摩羯座第一颗主星已点亮。】

辞雪一一看回去，半点不惧。沧渊右后方那男人，眼神晦暗隐隐带着戏谑的笑意。

笑吧，这会儿尽管笑吧，反正最后你们不死在南九雁手上也不会好过。

最后对上竹轩，先是皮笑肉不笑扯了扯唇角，哼一声扭了头。

“牙尖嘴利，倒也有趣。”沧渊笑了一声，“你们先下去吧。”

“谢父亲。”竹轩拜礼后，领着辞雪出了殿。

一路上竹轩都没说话，辞雪跟在他背后也不挑起话头，颇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四处风景。

其实和人间的宫殿没什么太大差别。

辞雪正看着殿角廊檐下一株形貌奇特的花束，猛地撞在前面那人背上。

捂着鼻子抬头瞪他一眼，低声问：“你干嘛？”

“你不怕死？”竹轩睨他一眼。

“我和你的命连着啊，你能让我死么？”辞雪无所谓道。

竹轩负手而立，冷笑一声，“你觉得沧渊很在意我？如果他想要你死，并不在意会拉我陪葬。所以说，不要仗着我们之间的联系这么肆无忌惮。”

“嗤，那就让他们笑我，也笑你？”辞雪跳起来戳了戳他肩膀，“死就死啊，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重来一次，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竹轩抓了她的手腕，横她一眼。

“规矩点，这里不比你们雁归山，很危险。”

辞雪低头打了个呵欠，应了一声。

“不能放肆，睡觉总可以吧。”

*

辞雪宿在竹轩的寝殿内，一睡又是半夜。

醒来之后发现竹轩不在殿内，到处找了找也没找到吃食。

白天出了血也没吃什么东西补充，这会儿饿得头发晕，辞雪摸着殿门出去，打算找点东西垫肚子。

竹轩不受沧渊喜爱，寝殿里沧渊和尘协所住的地方有些距离，所以也不必怕遇上这两位大佬冲撞了他们。

魔界夜里无月光，四周昏暗一片，唯有一路搁置的夜明珠散发出微弱光芒来照明。

辞雪绕着竹轩宿着的这座殿走了一圈都没找着吃的。

“系统系统，小龙人都不用吃东西的么？”辞雪小声问。

【你家梅梅是神兽，不用吃东西。】

“……”辞雪绝望了，“没输给玉衡这样的对手，却要因为没东西吃而饿死！系统，能不能救救我。”

【爱莫能助。】

“……”

辞雪打算回去灌点水，想着一觉睡过去饿过头了就不饿了。

走了几步忽然转过身，看向一旁的假山，那里站着个人。

“谁啊？”她现在一肚子闷气没处撒，语气懒散且不耐烦。

站在阴影中的那人缓步走了出来，辞雪瞥见那双眼还有被蒙了一半的脸，忽然想起这男人正是今天站在沧渊右后方的那个。

很奇怪，这人五官被挡了一半，露出的部分其实也很陌生。

但就是让辞雪觉得特别熟悉。

那人转瞬已至辞雪跟前，俯首看她，缓缓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真无情，前不久还说心里有我，今天就甘愿为别的男人堕入魔道了？”

闻言，辞雪因吃惊睁大了眼。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