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城下影斑驳,南楼画角笛悠悠(七)(2/2)
“谁说不是,听了大王要来,都出来了,平日里谁有这个情趣。”张瑾回答她,“本想一个人落个清净,到时适得其反,图热闹了”
“是啊!”赵缃知道了,如今王后再次得宠的势力渐渐增大,也就有些人蠢蠢欲动了。无论秦王是怎样想的,他如今突然对王后这么好,一定是为了稳定朝中的局势,王后是太子的生母,如果王后的地位动摇,那么,太子也就岌岌可危。
所以,秦王这么这么做不仅仅是是为了是太后放心,也是稳定了朝堂上的局势,也趁早打消了其他人的非分之想。所以他下一步是,赵国!
赵缃想起那日与秦王的谈话,他真正的目的早就显而易见了,或许是从她嫁到秦国就开始了,一步步,环环相扣,机关算尽,几国中难得有与秦国抗衡的赵国,同在北方,又都是雄心勃勃。
趁现在赵国还没解决边境的事,要不等赵国腾出手来,胜负倒真的不一定。
呵!原来秦王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到真真是,思路周全啊!
赵缃无力地抚了抚额头。
“夫人这是怎么了?” 张瑾见她脸色煞白,惊道。
“没事,许是有些冻着了”赵缃勉强冲她一笑,叫她放宽心。
“去那边坐一会儿,喝些热茶”她提议道。
“好”
不过是临时搭建的一个草棚子,烧着热水,比外头还暖和些。
茶碗捧在手心里才觉得暖和了许多,一杯饮下,身子都暖回来了。
“夫人,身子还是没有好转吗?”张瑾看着她,眉宇间透着淡淡的关切,又好像是定望着,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
“恐怕,是好不了了”赵缃轻叹一口气。
“夫人,可是不能这么说的。”她惊道,“这话可不许再说了,若是大人听说了定是要伤心的。如今大人身在前线,夫人千万珍重!”
“自然,我不拿你当外人,才问了这句话,若是不称你心意,也不要往心里去”赵缃思量了片刻,道。
“夫人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了,我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瑾道。
“你看看这个”赵缃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帕子包住的东西,一层层的掀开,张瑾的心似乎也是被一层层剥开。
“这个么”张瑾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你认得?”赵缃知道那些年的事情一定还有更多,她想知道,只为了,更加了解,那个人。
“认得”张瑾接过那把梳子,还是当年的样子,似乎除了那几道细细的裂纹,没有别的痕迹了,“夫人,你早就知道是吗?”
“是!”赵缃也不藏着掖着,“从第一天见过你,就已经知道了,是瑛公主跟我说的”
“原来,那么早就知道了”张瑾低头,摸着那只木梳,“我以为那么多年的事,他不提,也不会有多少人记得了”
“当时,我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既然是过去的事,就过去了”赵缃的目光越过张瑾,看着依旧飘雪的天空。
“那,夫人为何还要拿着这个东西来找我?”张瑾呓语一般的问她。
“我们不想问的,可是却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这事,而且,此此戳心”赵缃咬重了后几个字。
“我不知道,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的事,为什么还有人要提起”张瑾有些情绪失控,嗓音里带了点哭腔。
“是啊!过去的事,过去的人只会成为被利用的工具,成为一把利剑”赵缃深吸一口气,“可是,我不想被伤害,所以我想知道事实,告诉我,好吗?”
“对不起,那些事,就像是噩梦,我不想再想起了”张瑾浑身颤抖,几滴液体滴落在木梳上。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梳子的由来”赵缃知道她此时的心情确实是难以接受的。
“夫人,你当真不介怀,当年的事?”
“我何须介怀呢?”她一笑带过。
“那梳子本是他当年送给我的定情物件儿,后来他一气之下摔了这东西,留下了破损,我跑遍全城,寻到了做好的木匠,在裂痕处刻了一个‘琪’字”
“那便是你小妹的名字?”赵缃不解,即是刻了名字,哪有为何刻了这么一个字,刻成其他的岂不是更好?
“小妹?”她自嘲一般的笑道,“是啊!我的小妹”
她走出草棚,背影有些许凄凉。她没有带走那只木梳,许是伤透了心,再也不愿想起那段伤心的过往。
赵缃缓缓吐出一口气,她不该问的,也许是她真的心存芥蒂了,因为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其实她才是那个最害怕的那个,越来越紧张的局势,她怕那一天,她又做了不得已的事情,然后无路可逃。
她拿起了那把梳子,想起了自己重重摔碎的哪一个,心里好像豁然开朗了,难怪那时候她问他要这东西的时候,他那副样子,然后看破了她的意图。
最大的一点就是那深深地裂痕,虽说是玉制品,但如果没有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哪里能摔成那个样子。他就看出来了,是她故意所为,只为了能够出府,只是一个借口,然后利用他对张瑾的情感,让人送出情报。
很简单,但是是最不容易察觉的法子。
赵缃看着木梳上面的字,有些心惊,手指越发的冰凉,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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