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孰是孰非,心意4(2/2)
“必须?”正这时,他精致的眼角微微一挑,缓慢清冷的嗓音也跟着一沉。
说着,他静静的迎上她的目光, 道:“在命令别人时,倒是得看清自己的身份。你有资格这般命令我?”
凤兮眸色一闪,不服输般的道:“你若还承认你是北唐人,那我便命令得了你!”
他眸色微动,薄薄的唇瓣勾出半分冷弧:“你想以北唐帝姬的身份命令我?”
说着,平寂的眸子里存了几分戏谑与不屑:“北唐早已灭亡,别太自信的以为以前的北唐人都还念着北唐,至少我夜流暄,便定不会像北唐旧臣那四个老家伙那般奉你为尊。”
凤兮眸色一沉,脸色也有些发紧:“你是想说你不愿承认你北唐人的身份了?你是想疏离北唐?”
他并未立即回答,反而是稍稍垂眸,白玉般的手指再度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清冷如常的道:“北唐与我何干?我未杀你,你便该知福。”
凤兮脸色逐渐凝重起来,眸底深处也聚集着风云:“我知晓以前是北唐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一家,但你要如何,我定代我父皇偿还于你!”
他将手中的棋子一扔,目光顿时如刀的朝她落来,那里面骤然间冷了几许阴冷,犹如夜里修罗般闪着夺人性命的幽寒。
“你来偿还?你要如何偿还!”说着,又道:“不长进的蠢东西!你以为你是谁!你还得起吗?”
他的语气太冷,里面破天荒的含了几许毫不掩饰的不屑与鄙夷。
凤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底郁积一起,满面怒意。
不得不说,她这些日子在睿王府被养得刁了,所见之人大多毕恭毕敬,加之手中握有五十万大军虎符,再因性子与以往迥异,是以这底气与心性难免增了不少。
亦如此际,她明明见着夜流暄怒了,冷气腾腾,但她却莫名的不怕。
心底那种愤怒与以往在他面前那毕恭毕敬的憋屈感霎时如泄了闸般涌动开来,使得她冷冷的瞪着夜流暄,不怕死的吼道:“我若蠢,那你呢?你岂不是比我更蠢?明明你双亲都被我父皇害死了,你还对我好做何?明明对北唐有恨,你还高尚的算计着恢复北唐,甚至以前还说要送我一个惊喜做何?夜流暄,若论起蠢,阴狠强势的你,才蠢!”
“你找死!”夜流暄眸色涌动,怒了一句,嗓音一落,当即伸手成掌朝凤兮拍来。
凤兮早知这话会触及他的底线,是以也早已做了他发怒的准备,此际见他拍掌而来,她已是险险的闪身避开。
然而夜流暄似是当真不愿放过她,再度朝她隔空伸掌,只是掌风未出,他却猛然咳嗽起来,随即急忙缩回手捂住嘴,鲜血也霎时间自他的指缝溢出。
凤兮看得更是恼怒,怒气腾腾的冲回他面前,吼道:“都这样子了还想杀我!真没见过你这种对自己都这般狠的人!”
嗓音一落,她已是扳开了他的手,手中的药碗抵上了他的唇瓣,冷道:“喝药!”
“滚!”他怒了一声,随即紧闭了牙关。
他满眼杀气的盯着凤兮,欲再度伸手推开凤兮,然而身子此际无力,根本就推不动凤兮。
“喝!”这厢的凤兮倒是不耐烦了,眼见他嘴角依旧留着血迹,然而他却就是不打开牙关喝药,她气得脸色一变,怒道:“你不喝是吗?可我今日非得让你喝下去!”
说完,她已是浑然不顾夜流暄冷冽的目光,伸手便扳住了他的下颚,狠狠的捏着,另一只手中的药碗再度朝他的牙关狠狠的抵去。
此际,她倒是心存幸意,若这夜流暄此番不是身子虚弱,给她十个胆子,她也断不敢这般对他。
“喝下去!”眼见夜流暄依旧不喝,落在她面上的目光越发森冷。
凤兮更是有些不耐烦,捏着他下颚的手更是用力,手中的碗口也狠狠的抵着他的牙关,势要逼着他打开牙关。
夜流暄此际本就虚弱,耐不住凤兮这般逼迫,身子一点一点后移,最后支撑不住倒在了软榻上,凤兮趁势朝他身上一坐,摆出一副不罢休的强势姿态朝他身上一压,彻底禁锢住他。
夜流暄的长腿不注意踢动了软榻前的矮桌,奈何却是无法将身上的凤兮推搡开,他干脆放弃挣扎,突然安静下来,冷冽道:“你当真想我杀了你?”
凤兮稍稍端平药碗,目光深邃的对上夜流暄的目光,道:“记得你以前便经常说杀我,但却次次都不过是吓唬。夜流暄,你若真恨我,若是真恼怒,那你便别顾着说,好歹也真正兑现一次,彻底捏碎我喉咙,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捏我喉咙的吗?”
说完,见他目光越发冷冽,她又道:“只是今日无论你是否杀我,这碗药,你必须喝了。而你今日若是不杀我,那你以后要喝的药,我都会定时送来,你若不喝,你都会在你面前放肆的逼你喝,你若怒了,那你便杀了我!”
嗓音一落,未待夜流暄反应,凤兮已是自己喝了一口药,对着他沾着血迹的唇瓣贴了下去。
四唇相贴的刹那,她清晰察觉他的身子一僵,但牙关却是并未关闭,反而是破天荒的极为顺从的接过了她口中的药,随即自行吞了下去。
凤兮没料到会这口药会喂得这般顺利,心下也微微释然半许,但稍稍抬头离开他的唇瓣,却见他目光深邃无底的望着她,随即薄薄的唇瓣一启,道了句沉杂至极的话:“可是当真担心我?”
凤兮眸色一紧,静静的望着他,心底莫名躁动,却是未言,大抵是被他眸底的深邃缠绕,脑袋微白,鬼使神差的,竟是再度喝了一口药,俯身贴上了他的唇。
这回,依旧顺利,他依旧极为难得的配合着喝下了她喥过去的那口药汁,然而待她再度稍稍离开他的唇瓣时,却见他薄唇一启,低低的道:“你日后,定会后悔与我这般接触。”
凤兮心头再度一紧,不及反应,他双手已是朝她的脖子勾来,压低了她的头,他的唇瓣,便极轻极轻的朝她的唇瓣贴来,随即开始慢慢的辗转游移。
他的动作极轻,轻得犹如飞雪落枝那般轻盈,而他那小心翼翼般的辗转游移,虽不见得痴痴倦倦,但凤兮却莫名的感觉到了几许温柔,还有几分不知是否是她感觉错了的挣扎与心痛。
霎时间,手中的药碗落了地,碎了满地。
然而正这时,不远处的屋门被推开,几道仓惶的脚步声入内,凤兮终于是强行抬起头一望,才见管家与几名家仆打扮的男子瞪大眼睛的朝她与夜流暄望着,那模样呆愣惊愕,委实像撞见了鬼一般。
凤兮这才回过神来,只觉自己正压在夜流暄身上,手也扳着他的下颚,在外人看来,她这副模样,无疑是极为强势的要对夜流暄做些什么。
刹那间,纵然她心性再强,此番也终于是红了脸,正要慌张从夜流暄身上下来,不料夜流暄已勾住了她的腰,冷冽杀气的出了声:“滚出去!”
管家等人浑身一颤,分毫不敢多呆,慌慌张张的转身朝门外蹿去,特别是管家那呆愣僵硬的步伐怪异至极,甚至紧张到连自己的拐杖都忘了拄,全是靠两腿一瘸一拐的蹿出门去的。
他们绝对误会了。
凤兮心底顿时波动难平,随即挣开夜流暄的手迅速站起,正这时,夜流暄的嗓音不深不浅的传来:“你若觉得失了面子,我现在便可差人杀了他们。”
凤兮顿时朝夜流暄瞪来:“我还没心狠到这般地步!反倒是你,人命在你眼里,是不是连草芥都不如?纵然管家跟了你这么多年,你也能随随便便就打断他的腿,甚至还随口言说的杀了他?”
他并未立即回话,深眼观她:“犯了错便该罚!再者,我心性如何,你不是早已清楚了?”
“是啊!我的确是早已清楚了!闻名天下的流暄公子,阴狠无须,嗜杀成性,被世人称作活阎罗,只是你非要让自己变成这样吗?”凤兮冷道。
说着,目光紧紧的锁着他的视线,又道:“你明明就可以放过那些人,你明明就可以不杀人,可你为何还要如此?杀人能让你畅快吗?打断管家的腿,你也不觉得愧疚吗?若你一直这般下去,你身边定无真正关心你的人,亦如苍月宫那些从来不敢言话的宫奴,他们尊敬你,不过是因为怕你,但论起真心来,他们何人对你真心?一旦你出事了,一旦苍月宫毁了,你且看他们是否还誓死效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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