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各为其谋,心计9(2/2)
他瞪她,“你以为乌俅会输?也许乱的会是你东临。那乌俅将军极其厉害,是我父皇最为得力的将臣,你以为你东临能赢?”
凤兮眸色再度沉了半许,然而道出来的话却是悠远了几分:“我上次能擒得乌俅将军,这次,定也不会让他赢了东临!乌俅胆敢以乌俅将军惨死东临这幌子对东临兴兵,乌俅便注定没好结果!”
“你以为你是谁!你能擒住乌俅将军?”他明显不信。
凤兮也未多做解释,只道:“无论你信或不信,这回的乌俅,必败。”
大抵是此番的话底气十足,微微存了几许极为难得的冷意,他愣了一下,眸光也抑制不住的摇晃了几许,良久,他低低的问:“你当真能让乌俅败?”
凤兮不作声。
他眸色再度摇曳,随即伸手紧紧的捉住了凤兮的衣袖,道:“你若当真有这本事,你能不能让人送我回乌俅?”
他竟还执迷于此?
凤兮眸中滑过几抹复杂,朝他道:“你好不容易逃出了乌俅,此番还想回去?你是想你父皇将你也杀了吗?”
他有些倔强的咬住下唇,发红的眼睛里再度有泪珠打转,但却固执的未落下泪来。
半晌,他强行压抑住情绪,道:“我父皇不会杀我的!我父皇本也无意杀我母后的,是那新入宫的姚贵妃!若不是她,我父皇也不会中了蛊毒,也不会受那些人摆布!”
说着说着,他面上被怒气涨满,紧握的双拳颤抖不堪。
凤兮叹息,心底沉杂。
南岳新帝被夜流暄这权臣所控制,也算是弱肉强食,而那乌俅之帝,却是被自己的女人控制,不得不说,乌俅之帝,委实……
她默了片刻,低道:“那你想如何?想回到宫中杀了那贵妃?”
他双眸里似要迸出火来,满身杀气:“我要杀了她!我要将她千刀万剐,以慰我母后在天之灵。”
果然是想着报仇。
凤兮叹了口气,道:“你还小。即便你再度入宫,你如何能杀得了那贵妃?没准儿到时候弄巧成拙,你父皇也保不住你。”
“我管不了这么多!我一定要杀了她,为我母后报仇!”
凤兮深眼观他,不言,再度继续擦拭起他的头发来。
待将他的头发擦干,凤兮放下了布巾,目光朝他扫来,却是见他依旧浑身紧绷,整个人瑟瑟发抖,孤傲而又倔强。
皆道仇恨会让人早早成熟,她是这样,而他,也是这样。
只不过,她凤兮尚且还有北唐旧人与睿王府支撑,而他有什么?
她沉默良久,才道:“你与乌俅圣女关系如何?”
他扭头望他,倔强的眸子里泪光闪烁,却始终不让一滴泪落出。
“你派不派人送我回乌俅?”他再度执着于这事,浑然未将凤兮的问话听入耳里。
凤兮耐性极好的又问:“你先说你与那乌俅圣女的关系如何?”
他怔怔,嗓音突然一低:“很好。她虽只比我大一岁,但她却很照顾我。”
是吗?
凤兮眸色微动,不得不说,凭今日那乌俅圣女独自领着苏衍等人就敢在东临动她的举动,其一是那乌俅圣女胆子太大,其二,怕也是因为她急于找到这乌俅六皇子,是以顾不得布局太多,甚至不惜以身犯险,也要从她口中闻得这六皇子的下落,凭此便可知,那乌俅圣女待这六皇子,应是真心。
只不过即便如此,孩童间的友谊,当真可靠吗?
“你信她吗?若是将你交到她的手上,由她带你回乌俅,你愿意吗?”凤兮默了片刻,再度低问。
这话甫一落,不料他干脆的点了头,随即瞪着眼怒瞪她:“你怎突然提到她了?”说着,略微不可置信的问:“你是不是将她抓了?”
凤兮眉头微蹙:“她自己送上门来,我岂有不抓之理!”
“你这恶女人!”他顿时大怒,挥着拳头便要朝凤兮揍来。
凤兮稍稍闪身,险险避开他的拳头,眼见他又要来揍她,她淡道:“她要杀我,我自然要抓她!你若再这般莽撞无礼,别怪我不帮你了。”
他顿时僵住身形,恶狠狠的瞪着她。
凤兮无意与他多言,只道:“我再问你一遍,如今乌俅不久便会大乱,你当真想回乌俅?”
他点点头。
凤兮叹了一声:“那你便在此等着,明日一早,我必让乌俅圣女送你回乌俅。”
说完,她眸色再度一沉,随即眉头微皱,欲要转身出屋。
他立马跑上来拉住她的衣裙,恶狠狠的瞪着她:“你又要去哪儿?”
“自是去救那乌俅圣女!”凤兮淡道,说完便拂来他的手,大步往前。
这是她第一次拂开他,他倒是怔了怔,待回过神来,他却是再度上前几步拉住了凤兮。
“你当真要帮我?”他再度红着眼紧紧的盯着她,眸底光影闪烁,紧张而又担心,似是生怕从凤兮嘴里听到一个‘不’字。
凤兮淡瞥他一眼,只道:“我的确是要帮你,却也是在帮东临。我也的确是真心要送你回乌俅,但你,也得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用你皇子的身份,帮我将随你前去的东临暗卫们安置在乌俅国都。”凤兮淡道。
“你竟是想让我为你在乌俅安置眼线?”他脸色一白。
凤兮道:“我不过是想早点结束这次战事罢了。难道,你想东临之兵当真完全踏平你乌俅之地?”
“你凭什么能让这战事早点结束?凭你是东临的长公主?”
凤兮摇摇头,淡道:“凭我是北唐帝姬。”凭我手中有五十万遗军。
只是,比起战争的残酷,她更希望以另外一种方式解决。毕竟,若让乌俅不战而降,百姓伤亡,将会降到最低。
嗓音落下时,眼见他怔愣,凤兮未有心思多言,再度拂开他的手便往前,嘴里道:“好生呆在这里。”
此番出府,依旧是两名暗卫跟随,只是另外增了一辆马车。
车内,凤兮淡然静坐,然而心虚却是嘈杂,跑着神。
不久,马车停了下来,车外扬来暗卫恭敬刻板的嗓音:“孙小姐,宫门口到了。”
凤兮回神,清秀的面上滑过几许挣扎。
若是早点知晓乌俅圣女是真心待那小乞儿,她便能早点阻止睿王府的人将乌俅圣女送入宫中任由东临墨池处置了,也能免却她如今亲自跑一趟再去东临墨池手中要人。
不得不说,东临墨池委实是冷冽无温,且心思极深,的确是让她看不透,猜不透。是以每次见他,都有种心紧与悚然的感觉。
这种如骨鲠在喉但又无法强行提出骨头之感,委实难受。
纵然心底发紧,波动难平,但凤兮仍是强耐着心神,缓缓下了马车。
因着身份着实特殊,是以一报出名号,加之身侧又有睿王府暗卫作证,宫城的守卫们分毫不敢阻拦凤兮。
皇宫庞大,岔道廊檐极多,早闻得风声的一名宫中略微主事的太监朝凤兮迎来,听闻凤兮是要见皇上,是以便道皇上正与御书房与大臣商议朝事,随即建议凤兮在养心殿等候。
凤兮点了头。
养心殿内,宫女们又是摆暖炉,又是焚檀香,又是泡茶,又是上点心,倒是对凤兮伺候得无微不至。
凤兮坐于养心殿软榻,手中捧着一杯热茶,静静等候着,而殿内的宫女们则是皆恭敬的立在一边,不时朝凤兮偷偷打量。
然而凤兮在养心殿内等了良久,未等来东临墨池,却是等来了东临墨池的贵妃。
眼见着那一身华裙的女子入得殿来,凤兮的目光便朝她落去,却见她面容带笑,整个人看着娇柔无限。
“长公主。”她还未行至至凤兮面前,便朝凤兮热络亲切的唤着。
出于礼数,凤兮起身相迎,略微恭敬的道了句:“凤兮拜见贵妃娘娘。”
大抵是太过礼数,那贵妃倒是一愣,随即上前后就将凤兮的手拉住,道:“长公主倒是折煞嫚怡了。长公主如今身为这东临除了太后以外最珍贵的女子了,应是嫚怡对长公主行礼。”
说完便要松开凤兮的手朝她行礼。
凤兮拉住她,只道:“贵妃有孕在身,还是先坐下吧!再者,贵妃乃南岳公主,再怎么说凤兮以前也在南岳生活十几载,是以,凤兮对贵妃多礼也是应该。”
轩辕嫚怡忙将凤兮拉着坐下,笑道:“长公主果然是易于相处,也不摆架子,嫚怡倒是对长公主甚是喜爱,不知嫚怡可有幸被长公主当做朋友。”
凤兮眸色一深,只道这贵妃对她倒是自然熟。
不得不说,以前在南岳宫中的礼殿第一次见着嫚怡公主时,却是见他胆小瑟缩,当时东临墨池不过是冷眼朝她一扫,她已是吓得全身发抖,也不知这样娇柔胆小的人,有何本事在段段时间内变得这般八面玲珑。
但唯一能解释的便是皇宫内的水太深,这嫚怡公主在宫中长大,宫中的那些手段,她即便不精通,也学了不少。
一想到这儿,凤兮神色越发的淡然,只道:“凤兮性子太孤僻,倒是不适合交朋友。”
轩辕嫚怡一愣,但也未怒,片刻后已是缓道:“长公主这是要拒绝我吗?”
凤兮淡道:“凤兮不敢,只是凤兮性子委实怪,难以自控,若是与贵妃结为朋友,许多地方怕是要惹贵妃生气。”
轩辕嫚怡眸色一闪,也不强求,只是道:“长公主这般考量,嫚怡自当领情,是以便收回方才的话了。只是,如今在这东临,我倒是举目无亲,虽然皇上待我极好,但终归是有些想家。”
凤兮转眸观她,见她欲言又止,便道:“贵妃有话不妨直说。”
她挣扎片刻,随即从怀中掏出了一只荷包递在凤兮面前,道:“这里面是我这些日子亲自绣的一张丝帕,上面绣了些吉祥的图案与祝福之语,闻说长公主不日便要去一趟南岳,是以便有劳长公主将此带去南岳,送到我皇帝哥哥手里。”
凤兮深眼将她手中的荷包打量一眼:“听说贵妃与南岳的皇上并非一母同生,贵妃如何这般心系南岳皇上?”
她目光有过刹那的闪动,随即缓道:“我与皇帝哥哥虽不是一母同生,但皇帝哥哥自小对我不错。”
凤兮默了片刻,也不再多问,仅是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荷包,道:“贵妃的荷包,凤兮必送至皇上的手里。”
她眸中滑过几许不曾掩饰的释然与欣慰,道:“多谢长公主。”
凤兮道:“贵妃多礼了。凤兮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她面上的笑意更是深了几许,随即又陪着凤兮聊了些寻常之话,而后才离去。
待她走远,凤兮捏紧了手中的荷包,目光稍稍再其上面打量了几眼,随即伸手将它拆开, 只见从内掏出来的,的确仅是一张绣着祥纹和几句祝福之语的丝帕。
凤兮目光一深,再度在丝帕仔仔细细打量了好几眼,皆未发现什么异样,但即便如此,再与那轩辕嫚怡交谈之际,她一直都若有无意的瞟着这荷包,眸底深处那抹凌厉是隐藏不住的。
她默了片刻,越发觉得这丝帕没这么简单,待再度查探几次后,她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忙将丝帕举在鼻子下一闻,只觉一股极淡极淡的香味被吸入鼻里。
而那香味,竟是甘篱草的味道。
凤兮脸色霎时一变,脸色沉了好几许。
那轩辕嫚怡,竟是想让她在去南岳的路上一直带着这荷包,从而被甘篱草这种慢性毒侵蚀,最后毒入骨髓,不知不觉的死在途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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