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儿女情长,风云6(1/2)
凤兮惊了一下,只道此地极其隐秘,怎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马蹄声,难道有人寻来了?
这想法甫一滋生,凤兮忍不住松开嘴,在夜流暄怀中抬了头,转眸便循声而望,霎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只明亮的火把,一匹匹膘壮烈马,一个个高瘦的铠甲之兵。
待那些人近了,借着火把明亮的光,凤兮才觉那一马当先之人,赫然是一身便袍的睿王府管家。
凤兮神色骤然一颤,心底深处滑出几许触不及防的释然。
竟会是管家!她当真没料到,管家竟会领人找到此处。
眼看着管家挥手停顿了身后的士兵,独自跳下马来,速步小跑至凤兮的火堆前,隔着火堆朝凤兮担忧的问了声:“孙小姐可是安好?”
凤兮正要从夜流暄怀中挣扎而出,不料夜流暄依旧将她困得极紧,不容她分毫挣脱。
凤兮怒着瞪他,不料迎上了他深邃平静的目光。
“放开!”凤兮不曾退缩,大抵是睿王府的人马当前,她底气也重了几分。
这话一出,夜流暄的目光却是一沉,精致风华的容颜闪现出几许复杂,脱口而出的嗓音依旧冷冽:“我说过,要与我做对,便拿出真本事来!与其在这里朝我怒言,不如想法子对付我,也好让我当真诚服于你!”
说完,他不再打量凤兮大变的脸色,反而是扭头朝管家望去,只道:“你们倒是找来得快!睿王府手底之人,果然好本事!”
管家稍稍垂眸,态度略微恭敬的朝夜流暄回道:“流暄公子误会了,其实是王爷猜到公子会来此,是以才令老奴差人追来!”
流暄公子?
凤兮积满怒意的心底当即滑过几许微愕。
管家心思通透,能唤出‘流暄公子’,自然也知夜流暄南岳摄政王的身份。凭管家这玲珑圆滑之人,又怎会刻意忽略夜流暄身份,独独唤他‘流暄公子“,难道不该恪守礼责的朝他唤声‘摄政王’?
再者,管家对夜流暄劫走她之事毫无怒意,态度略显恭敬,分明不是领兵而来兴师问罪,就连她那外祖父,也猜到夜流暄会来此,不得不说,这其中委实蹊跷!
她那外祖父,如何能猜透夜流暄这人,甚至连他去往何处都猜得一清二楚?
所有的一切,犹如迷雾般令凤兮心生沉杂,暗自猜测半晌,依旧无果。
这时,夜流暄却是清冷平寂的朝管家出了声:“睿老王爷果真善猜。只不过,他猜你领兵而来,减了睿王府护兵,就不怕睿王府再度遭袭?”
管家当即抬头朝夜流暄望来,面上滑出几许复杂:“今日睿王府遭袭,想必流暄公子早已料到吧?”
夜流暄漫不经心的勾唇:“我是否料到关你们睿王府何事?怎么,你领兵而来,是替睿老王爷兴师问罪来了?”
“老奴不敢。”管家脸色一变,略微恭敬惶然的垂眸,又道:“只是若流暄公子早料到睿王府会遭袭,若当时劫走孙小姐时能知会一声睿王府,王爷黄昏之际也不会受那一剑!”
闻得这话,凤兮心底已是发紧。
未待夜流暄言话,凤兮已是先他一步朝管家道:“我外祖父受伤了?”
管家点头,抬眼见凤兮神色慌张发紧,忙安慰道:“孙小姐无须担心,王爷只是被那一剑伤了胳膊,未有大碍。”
凤兮脸色依旧不曾松缓,“何人竟敢袭击睿王府?”
管家眸色一晃,眉头微皱,盯了凤兮一眼,便挪开目光,似乎不愿回答。
夜流暄则是稍稍放开凤兮,扣紧凤兮的手腕便拉着她起了身,漫不经心的清冷道:“不过是乌俅的鼠目之人!”
乌俅?
凤兮目光一颤,冷意自心底蔓延。
竟是乌俅之人!如此来看,那些人袭击睿王府,定然是冲着她来的。
记得那日在西桓都城的西湖,乌俅之人便朝她放箭,如今,他们仍是未死心,竟是找上睿王府了。
她脸色已是有些白,目光直直的朝夜流暄落来,努力的压抑着心底的冷冽,问:“你早知晓乌俅之人会袭击睿王府?”
他深眼观她,未言,算是默认。
凤兮脸色再度冷沉半分:“纵然知晓乌俅之人会袭击睿王府,你劫走我时,也不将此事告知睿王府,以让睿王府做好准备!夜流暄,你的心何其之狠!”
夜流暄眉头微微一皱,清冷平寂的目光终归有半许涟漪起伏。
“你是在怪我?”他低低沉沉的问,嗓音缓慢至极,那话语深处漫出的威胁之意犹如夜里修罗,活生生的想要扼住旁人的咽喉,直至丧命。
周围气氛顿时一沉,冷冽浮动。
管家将夜流暄的神色打量一眼,惊了一跳,忙朝凤兮道:“孙小姐,莫要对流暄公子无礼。”
竟是连管家都忌惮夜流暄,从而还反过来提醒她了?
凤兮脸色更是发冷,目光朝管家落去,道:“管家,何必对他这么恭敬!这人本是冷血之人,杀伐不定,纵然我对他有礼,他也不会放过我!”
“孙小姐!”管家惊了一下,面色焦急,说着,他目光忙朝一言不发的夜流暄望去,恭敬道:“流暄公子,孙小姐不过是孩子心性,不懂事,还望流暄公子莫要怪罪!”
夜流暄明眸微动,唇瓣勾出一抹淡到极致的弧度。
他朝管家望来,平寂清冷的嗓音微挑:“孩子心性?”
说着,微微一顿,又清冷的嗤讽道:“她快十六了,早已过了孩子心性之时。只不过她历来不长进,愚蠢呆笨,委实是不好调教。她历来觉得自己吃尽苦头,但照我来说,她无疑是被你们保护得很好,纵然在姚府中受苦,但比起日日被国灭家亡的仇恨围绕,她无疑最是幸福。呵,睿老王爷呐,果真是为她着想,数十年中也不乏偷去南岳远远的见她,便是见她受苦,也能硬着心袖手旁观,纵然心疼至极,也要装得冷狠,呵,比起睿老王爷的狠心来,我夜流暄,委实是沉不住气了!至少在她被姚府之人推入狗屋时,我出了手,忍不住将她带出了火坑!”
管家脸色复杂至极,目光硬实的朝夜流暄迎来:“流暄公子曾答应过王爷,不将这些往事在孙小姐面前言道。公子这是要毁了与王爷之间的约定?”
夜流暄冷笑一声:“我夜流暄历来随性而为,若我要毁约,睿老王爷能奈何我?睿老王爷要当好人,明知凤兮往昔的处境,如今竟能装作对她的往事全数不知,甚至到了如今,还是瞒着,更无意让她强大起来复仇,反而是将她养在睿王府中待嫁,如此,我夜流暄自是不屑拆穿,奈何睿老王爷竟是算计起我来,触了我的底线!”
管家脸色青白一阵,神色摇曳仓惶:“王爷并无心算计流暄公子,只是流暄公子欲将孙小姐拉入漩涡,王爷心疼孙小姐,自然要为孙小姐考量。王爷曾说过,只要流暄公子能放下一切,他必将孙小姐嫁给公子,甚至还会将王爵之位传于公子。”
夜流暄清冷一笑,嗓音寒凉淡薄:“睿老王爷竟还想像以前那般将她护着?还想不让她卷入复仇与争端,安然度日?”
管家低头道:“还望流暄公子体谅。王爷太过疼惜孙小姐,实在不愿她满心仇恨的去复仇,去冒险。王爷说了,北唐亡国已是旧事了,只要孙小姐活得便好,其余的,孙小姐无须知晓。王爷最是放心不下的惟独孙小姐了,若流暄公子能顺王爷的意,与孙小姐安然度日,也不乏天作之合,王爷也必定欣慰满足,还望流暄公子成全王爷的一片心意。”
夜流暄冷笑,慢腾腾的道:“我若成全睿老王爷,何人来成全我夜流暄?北唐亡国,亡的不止是北唐皇族,那些跟随北唐皇族而来建功立业亦或是拼战沙场的忠诚信臣,也家门被灭呢!睿老王爷想让北唐遗孤抛弃仇恨,安然度日,但这北唐之仇本也是北唐凤兮的责任,她如何能逃开?纵是为北唐复仇,北唐凤兮,不该是第一个冲锋陷阵的吗?”
“流暄公子已是把持了南岳朝政,又何须再将孙小姐牵连进去?”管家低低的问,嗓音复杂不堪。
夜流暄再度清冷出声:“即便把持了朝政,但也不是没让南岳举国覆灭吗?再者,我的确未有将她牵连入内之意,只不过,别人不放过她,要将她北唐帝姬身份抖露,我夜流暄,也不过是顺势而为。难道你们睿老王爷不清楚,她已是无法安生了吗?她若再不强大,只有被人吞入腹中!”
“即便如此,但孙小姐若跟在流暄公子身边,凭流暄公子的本事,定会将孙小姐安稳的护在羽翼之下。是以,即便乌俅之人兴风,孙小姐定会安然。”
夜流暄冷嗤一声,漫不经心的道:“时不同往日。我夜流暄早已不是以前的夜流暄了,我心有计划,怎会因她而停留?睿老王爷要将她养成手无缚鸡之力且日日企盼安稳的蠢东西,对于这样的女人,我夜流暄如何能再瞧得上眼!”
管家目光一颤,连嗓音都有些发紧:“流暄公子之意是?”
夜流暄冷笑,平寂幽沉的道:“还能何意?不过是不愿再遵循以前那些往事罢了。自此之后,这北唐凤兮,与我夜流暄无关罢了!过去的早已过去,不是吗?我独自一人将那些事铭记于心,而这北唐凤兮,却是浑然不知旧事,如此,我何必一人担负起所有?再者,这北唐凤兮已是厌我,如此正好,我夜流暄,也没必要再护着这蠢东西,也无必要再将她调教得强大冷硬,她,不过是废柴蠢辈,翻不了天,更实现不了北唐皇帝那道遗旨与厚望,她,只有被人追杀,被人踹入火海深渊的份儿!”
“北唐皇帝的遗旨?”管家一惊,随即忙按捺心神,朝夜流暄急道:“还望流暄公子莫要意气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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